凌香芙的語氣有些慚愧，“以玄門之力，只招到102個，這還是趁那些世家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最終的人數大概要少些。”

她自嘲地輕笑一聲：“呵……”

蘇晚星想過可能招不滿人，看到那三個家主親自過來殺她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對抗的力量，但沒想到，竟連三分之一的人數都沒有招到。

微皺眉，她問：“那些世家們，他們允諾給好處了？”

凌香芙微吸口氣，“一半一半吧，震懾、威脅和好處，他們在逼這些普通的玄學人站隊。”

蘇晚星無語。

“至於麼，願達公司是中立的立場，我招過來也是為了做願達公司的那些事，也不會讓他們加入特異部。他們反應過度了。”

“不是這麼看的。”

凌香芙眉宇不自覺地松展，帶著些笑意道：“是因為你，現在，你的那些理念，對未來的展望，還有你擁有的妖、鬼兩族的力量，都已經在他們之中傳開了。”

蘇晚星驚訝。

“他們應該不知我的底細，我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幸運的當上了願達公司總經理的普通人，他們居然覺得我能做到？”

不由地，她對世家們有些另眼相看了。

凌香芙語氣認真：“永遠不要小瞧你的敵人對你的重視，在他們發現動不了你的時候，他們會把你研究個徹底。”

蘇晚星虛心受教，“懂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

凌香芙沒忍住嘆氣，“答應你的時候，覺得不到四百人，雖然有些困難，但努努力應該也能做到，結果現在……”

蘇晚星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沒關係，剩下的我自己來吧，不過呢……”

“不過什麼？”

凌香芙立刻警覺起來，“你不會真要掀翻了天吧？”

“有何不可呢？”

蘇晚星自信笑道：“我現在有這樣的力量，而且，也和我想要的未來有關。遲早都要變天的，玄門先做好準備吧，給他們做好思想政治課，列個名單，接受的、無所謂的、反對的、包藏禍心的，然後，就坐在觀眾席看戲吧。”

凌香芙感到頭疼地揉揉眉心，“變化太快，我有點跟不上。”

蘇晚星愉悅道：“對了，你的有情道，何不想著把所愛的物件換成自己呢？愛自己永遠都比愛別人最重要。哦，也許，你早就換成了自己而不自知呢？”

在她看來，凌香芙更愛的是她自己，口口聲聲說自己的道在朱巧身上，可結果呢？

為了她自己的感官享受，她出軌嚴珩的父親，修行就是要從心，她的一切從心行為都一再證明了，她愛自己比愛別人更深。

凌香芙怔住，旋即無力道：“你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嚴珩被你說的閉關了，我再去閉關，誰來幫你溝通玄門？相信我，換任何一個其他人，都會惹你不快。”

她忙解釋道：“不是他們對你有意見，而是思想上的代溝，和性格、稟性，他們都不適合和你交流。”

“我懂。”

蘇晚星其實理解，必然是玄門內部已經達成統一，才會讓凌香芙和她對接，否則，只因為“玄學界最強”就能做玄門的主，玄門也不會傳承至今了。

玄門表面上是眾世家的門面、代言人，可如果玄門沒點兒自己的實力，也不會成為門面、代言人。

102個人就很好地說明了玄門的實力。

“那你就先等等，”蘇晚星信心滿滿道：“不會很久的，畢竟，我的時間只有半年，而真正能給我招人的時間，要更少。”

凌香芙沉默，只有呼吸聲從聽筒裡傳來。

少許時間，她期待的語氣回道：“我等著看到新的天空了，再去閉關。”

“你很快就會看到的。”

……

敖霜、敖軒大氣不敢喘一下。

左邊，是蘇晚星，身後只有鴉弓和黑白護持左右。

右邊，是妖界各族族長，他們身後是幕僚和帶出來的小輩，加起來近四十人。

蘇晚星現在還只是普通人，然而，面對著各族長的威嚴氣場和磅礴氣勢，她卻絲毫不落下風，不卑不亢，無所畏懼。

敖霜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事實上，即便論她普通人之前的壽命，她也是小輩的。而在地界，她也不過是鬼族的少主君之一，論這個地位，也是不及妖界各族長的。

她怎麼敢的？

一片靜寂。

忽然，狐族族長笑眯眯道：“你想讓我們給人族做事，而且還是給凡人，未免倒反天罡了吧？”

質問不滿的話，但語氣平平常常，也未有動怒。

蘇晚星心中瞭然，直言道：“不管其他種族，包括鬼族、仙族，乃至更上面的神族，還有你們妖族，如何認為，實際上，三界以人為主。”

熊族族長：“可實際上，所有種族裡，只有人族最弱小，幾千年發展下來，依然最弱。人族摒棄了玄學修行，而玄學界也為了自己的地位，將自己隔離在人族之外。”

他平靜地陳述事實，態度客觀、理智，未有動怒。

蘇晚星點頭承認，“單從力量上是這樣，儘管現在人類的科技發展極快，擁有很多技術，但真和其他種族打起來，還是打不過。”

各族長靜靜地看她，等著她繼續說。

蘇晚星：“可是，也正是科技的進步速度說明了一切，幾千年來，各個種族，除開性質特殊的鬼族外，還有哪個種族進步了嗎？”

她毫不客氣地質問。

“發明出了什麼技術嗎？點亮了什麼科技樹嗎？科技一詞，不單指人類在用、在研究的東西，科學是指基於實證的自然解釋體系，修行也是科學，技術指改造自然的手段，功法等便是了。”

“然後呢？”

她問：“其他種族有在修行功法的基礎上，發展出更多的用於民生與發展的技術和學術理論嗎？玄學界是個非常明顯的例子，沒落至今，別說千年前了，怕是連幾百年都不如了，符陣學、丹學更是沒落的厲害。”

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各族長也都瞭解了當下玄學界的現狀，若說幾千年前是繁花一片，現在則是小小几個花盆。

蘇晚星再道：“我聽說，妖族退守妖界至今，竟一直在為了誰能當妖帝而在打仗。”

她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