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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死裡逃生

賈川莫名其妙的一句,高雲天都沒反應過來說的是何意,那人竟是慌了一下,像是明白賈川話中的意思,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他只是有些呆傻……”

“能將人撕扯了,在你看來只是……呆傻?”

那人怔住了,他中午便知道錦衣衛入城了,他猶豫過要不要離開,他留下是為了收集訊息的,從巷子被封開始,他也十分忐忑,但有個堅定的信念在,那就是誰都找不到他們藏在這裡,這裡十分的安全,他捋了捋采藥局現下可能還活著的,可能出賣他們的人……說到底那些人知道的都很有限,真正參與的人都已經撤離了,頂多也就是知道巷子。

只有那老頭和唐護知道是誰找了他們,而這二人在他們看來即便不成功也是有機會全身而退的,所以事前他們從未想過這二人會被抓。

現下這二人是死是活雖沒有準確的訊息,但這人推斷只有死路一條,原因很簡單,這二人都非常人,採藥局多有空曠之地,錦衣衛、王府護衛又大多分散,且無人提前知道有人進採藥局偷襲,當時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即便沒按照預想的那般來,這二人除非意外死了,不然,誰都留不住。

想通了這些,這人在藥鋪才踏實住了下來,可封了那條巷子後,卻遲遲無人進巷子搜查,這幾日這人一直想不通,現在終於是明白了,他們不過是用圍巷子,安穩住他罷了。

這人能被繼續留在前線,自然是雙商線上的,眼見錦衣衛就在眼前,他還能淡定的想著應對之策,只要能拖住,他會找時機命阿奴帶他離開,莫說後院院牆,便是城牆,在阿奴面前都只是擺設。

哪知賈川突然蹦出這麼一句,連這事兒他們都知道?這人的心開始突突了。

這人心懷忐忑的想朝自己人挪兩步,邊挪邊強裝鎮定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民不與官鬥,你們若是收了同行的好處,非要置我於死地……”

賈川指著他先是喝了一句:“你站那別動,再動一下,我讓你萬箭穿心!”

那人真不敢動了。

賈川又說:“你莫要講笑話,同行請不來錦衣衛,你們在採藥局裡試藥的時候,用的都是你口中說的這些民,眼下知道裝成他們了?”

這一下,這人驚慌的表情連高雲天都看出來了。

賈川哼了一聲,說:“看樣子知道這是死罪,做的時候想著萬無一失,佛光都普照在你們身上,萬沒有被發現的道理……”

“你,你莫要含血噴人!你可有證據?我們與採藥局只是,就沒有瓜葛!”

“這東西你敢帶在身邊,可知便是最大的證據?他撕扯的四人皆是藥鋪中的夥計吧?他性子上來,你可攔不住。”

唐護一聽真有這事,上前一步打量那個不正常的人,而後低聲對賈川說:“我打了他,不論他死活,你都會放我離開?”

“還給你盤纏,但,切記莫讓他見血!”

那人被賈川幾句話擾亂了心神,他覺得是秘密的事皆被眼前這位年輕人說了出來,他怎能不心慌,原本還想著掌握節奏,創造出讓阿奴帶他逃離的機會,可機會還沒創造出來,人家已經不想跟他廢話了,等他反應過來,唐護已到身前,伸手一扒拉,他飛了出去,倒地後還沒來得及體會下驚恐之外的疼痛,高雲天便到了他身前。

“拿掉他下巴。”賈川看都沒看這邊一眼,他擔心唐護不是那變態的對手。

高雲天立刻動手,而後有錦衣衛上前將那人捆了個結實。

這邊唐護伸手扒拉那人的時候,阿奴也動手了,只一招,唐護即刻知道賈川沒有騙他,這人他可能打不過,他甚至發現不能直視這人的眼睛,那種兇狠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莫名的讓他有些膽寒。

那一晚,唐護根本不算動手,賈川是看到的,而現在唐護應對的有些艱難,每過一招,唐護腳下都會踩出一個坑,若是火把再多些,或許能看到揚起的塵土。

這個院子不算小,可能平日裡也有晾曬的工作,此時賈川他們都站到院門口的地方,還有一隊錦衣衛舉著火把站在幾個角落,剛才那個屋中被燻出來的幾人此刻都已主動投降,院子算是徹底的交給這倆人了。

賈川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別人打架,自己氣息不穩,像是這二人的一舉一動能攪動院中的氣流。

孟軍和海風都看傻了,他們聽陳默說過這光頭如何厲害,但也只信兩成,眼下看在眼中,才知道陳默所言非虛,二人都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若是之前他們在,現下還能活著嗎?

高雲天看的心裡直突突,忍不住低聲說:“還是你有先見之明,這人,我和朵朵聯手打都未必能傷他,你看他沒有傻大個個子高,但很是靈活,每一掌勢大力沉且都是下死手,這若是讓他抓住了,別管身上哪裡,都得撕扯下來一塊……”

“我不用你解說。”賈川沒好氣的說。

“要我說,”陳默湊到賈川耳邊:“放箭吧,這二人哪一個都不是錦衣衛能留下的。”

“唐護,我要留。”賈川說罷,扭頭低聲與陳默說了兩句話。

陳默走向一側院牆,賈川突然高喊:“唐護!趴下,滾回來!”

唐護下意識的朝一側倒下,緊跟著箭矢便朝著阿奴而來,唐護想滾,奈何塊頭太大,不是太靈巧,而阿奴根本不在意箭矢,一心只想著將眼前這個人撕扯了,他見唐護倒下,快速便撲了上去,倒是讓他躲過了第一撥箭雨。

“高雲天鐵尺將他引開!”賈川急急的喊了一句。

阿奴已經抓住了唐護的胳膊。

高雲天飛起,在阿奴想要用力的時候,鐵尺拍在阿奴後背,這一鐵尺勢大力沉,饒是阿奴皮糙肉厚,也是疼得齜牙咧嘴,手中力道自然鬆了些,只是這一瞬間,唐護便掙脫了阿奴,可被阿奴拿捏過的手臂還是受了些傷。

他忍不住喊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雙雄會武術,誰也擋不住。”賈川嘟囔了一句。

高雲天打了一鐵尺迅速逃離,阿奴的怒火可就算是燒起來了,唐護像是能感覺到那股子怒意,頓時身子也靈巧了,滾的也利索了。

第二波箭雨射向阿奴。

這一刻賈川知道為何剛才那人對兩面院牆上的弓兵不感冒了,這傢伙像是會瞬移一般,根本不是用快速兩個字能形容其身形,他沒有去抓地上滾的唐護,而是直奔跑到一旁的高雲天而去,基本上高雲天剛站穩,他就到了。

至於那些箭矢,沒有一支射中他。

高雲天大驚,下意識的邊後退邊揮動鐵尺,或許是因為心底著實有點怕,高雲天的鐵尺不似以往那般狠厲。

阿奴五指張開如鷹爪,雙臂揮動帶著勁風,莫說鐵尺不能靠前,便是高雲天自己也得防著不被阿奴抓住雙臂,只能連蹦帶跳,吱哇亂叫……

阿奴也是心急啊,他不明白今日這些人怎會像是知道他會如何做一般,躲得都這麼恰到好處,越是如此,他越是想立刻將面前的人撕扯了。

高雲天眼睜睜的看著阿奴的雙眼變作了猩紅。

要說賈川是瞭解高雲天的,他能想到此刻的高雲天必定是在腦補那些沒見過的碎屍塊,好在此時唐護已經站起身,賈川扭頭抽出陸百戶的刀遞給唐護。

唐護竟是什麼都沒問,接過刀便衝向阿奴。

阿奴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太正常,但絕不傻,他聽到身後有動靜,高雲天也看到唐護來了,他只是餘光看到了,都沒有真的看過去,可手上還是會有稍稍停頓,連眨眼的工夫都不到的一個反應,被阿奴抓住,對,阿奴抓住了鐵尺,緊跟著高雲天騰空而起便飛向唐護。

“放箭!”

就在高雲天帶著阿奴的力道將唐護砸到的一瞬間,陳默高喊了一句。

這一次的阿奴沒能完全躲過箭雨,他見到了血。

賈川暗道一聲‘不好!’阿奴已經漂移到一側院牆邊上,那些弓箭手驚嚇間來不及逃走,院牆便被阿奴撞塌了。

“唐護!砍他!”

賈川覺著下一秒阿奴便會將另一側的院牆也撞塌,他想讓唐護阻攔一下子,哪知高聲叫完下一秒阿奴便已到了他身前,陳默揮刀便砍,海風和孟軍一見再旁觀不太好,便也都拔刀砍向阿奴。

“這不科學!”賈川嘟囔了一句。

這三人的刀在阿奴面前如同繡花針,若非孟軍和海風的功夫也不弱,陳默此刻怕是已經被撕扯了,好在唐護拎著刀及時趕到了,阿奴一敵四,雖說唐護一支手臂有傷,誰還沒有被逼急眼的時候?只看唐護的狠勁,怕是已將傷情忘了,片刻後,高雲天也來了。

賈川站在原處沒動,不是他不想動,而是沒工夫想動的事,他想不通這個人怎會身上插著三根箭,還能如此強悍?不耽誤點啥嗎?

這五個人加一起,漢王莊子上的那幾個老師父都得……哦,不會,那幾個老傢伙都是有內力,他們五個沒用。

這麼想,賈川心裡舒服了一些,他需要找到阿奴是人的特徵,光看身上紅色的血跡是不夠的,賈川搓了搓臉,他知道眼下這場景堅持不了多久,一會兒不知道誰會成為第一個……

很可能是高雲天,就剛才那一下子過山車,老高的魂魄怕是被嚇走好幾個,這跟他自己飛出去不同,賈川著急的看著眼前的戰鬥情況,想要找到阿奴的弱處,他發現阿奴不僅力大,而且好像沒有痛感神經,高雲天的鐵尺幾次砸在他身上,他看上去像是沒有反應,而他身上中著箭,大範圍的活動一定會扯動傷口,鮮血是止不住的流啊,那得多疼?

且唐護眼下可是手中有刀,別人傷不到阿奴,可阿奴躲不過唐護的刀,奈何都沒有傷的要害,另外四人牽扯著阿奴的注意力,他好像也在分辨誰最弱,這才給了唐護機會下手。

賈川眼見阿奴中了兩刀,可阿奴卻肉眼可見的越來越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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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可賈川沒有藥。

除非血流乾淨了……

想到此處,賈川扭頭想要讓陸百戶召集錦衣衛過來,可扭頭一看,哪裡還有陸百戶?

陸百戶的刀眼下在唐護手中,他是怕手中沒有武器一會兒更容易被撕扯了?

賈川跺了跺腳,他不知道院中的錦衣衛是否能聽他號令,他剛要嘗試一下,便見阿奴終是抓住了高雲天的手臂,這一刻,阿奴的臉上有即將得逞後的狂喜之色,賈川嚇得魂魄全跑了,只剩一個軀殼直直的撞了過去。

哪怕能阻止阿奴片刻,也許會有奇蹟……

奇蹟確實發生了。

對於送上門來的這個‘獵物’阿奴像是感覺更喜愛,他立刻鬆開了高雲天,哪怕陳默的刀砍在他手臂上,唐護的刀已經插進他的身體,阿奴都沒有鬆開賈川。

賈川只感覺臉上被噴濺了血,然後手臂生疼,再然後雙腳離地,他看到了耀眼的星辰,就像做夢一樣,星星怎會耀眼?

這一世就這麼結束了?也好,算是沒白來一趟,至少……史書上會不會留下姓名?若是能回去得好好查查……

突然,賈川感覺到耳朵一陣刺痛,他覺著應該是身上疼才對,怎會耳朵疼?再然後他感覺自己被扔到了地上,已經分家了?可他怎會感覺到地上涼呢?

“圓圓!你咋才來呢!”

隨著高雲天帶著哭腔和顫音的喊叫,賈川終於反應過來,剛才耳朵的刺痛是董圓圓喊的,他還活著。

想到還活著,想到高雲天剛才的話,賈川覺著有點問題,都有功夫聊天了?

賈川集齊全身的力氣趕緊坐起身,望向院中,只見董圓圓壓在阿奴身上,準確講是軀幹上,阿奴的腦袋滾到一旁,唐護拎著帶血的刀喘著粗氣,站在阿奴軀幹冒血的腔子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