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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唐護

陳默忙問:“你是說清理那條巷子?”

賈川搖頭:“不是,我一會兒就去問出地點,早問怕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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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們沒藏在巷子裡?”

這時高雲天正好端著托盤進來,聽到了這句,介面道:“封了五日了,裡面啥動靜沒有,你覺著裡面會有人?他早就說了,那些人若是還沒離開開封,便是躲在某處偷偷看著,我覺著也是,都走了,都回江南了,這邊的進展不管了?他們回去想要做部署,也得根據開封這邊的情況定吧?他們可不知道咱們都知道了些什麼。”

孟軍冷哼一聲說:“不過是些奸商腳伕,你們縮在這院中什麼都不做,若是放走了人犯,這罪責……”

高雲天可不愛聽了:“罪責?你給定的?從進了城門到坐在這裡,你是詳細知道案情了還是前期遇敵你參與了?”

孟軍大怒:“你一個百戶,還輪不到你說話!”

陳默陰沉著臉說:“既然你們是來問責的,不是來辦差的,那便將我們都拿下,至於後續如何,你們自然是有章程的,自便吧。”

“你……”

海風趕忙和稀泥:“哎呀,都是為了辦差,我們這一路輕易不敢下馬,也是著實辛苦,孟千戶有些火氣,你們多體諒……”

“我們幾次差點送命,誰體諒我們?”高雲天梗著脖子問。

賈川搶在孟軍開口之前說:“陳默,你將案情細細講給他們聽,他們聽完若還是這個態度,我自會與劉指揮使說道說道。”

說罷,賈川看向高雲天說:“走,跟我去問出他們藏在何處。”

高雲天跟著賈川氣呼呼的走向房門,賈川卻在門口停住腳,轉頭看向孟軍說:“他現在是百戶不假,但誰知道明日呢,明日你還是不是千戶?明日你還能不能喘氣兒?所以,做人留一線,莫要將話說的那麼絕,你來日如何我不知,但我知他,只要有我在,他早晚在你上面。”

賈川轉過頭來,剛要邁步,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來,再次轉頭說:“有個叫李順的,你認識吧?就死在我面前,他原本見皇上對我不錯,想將我籠絡了,為他所用,後來發現籠絡不住我,便想到來日若是我進了錦衣衛……於是他動了殺心,然後他就死了。”

說罷,賈川帶著高雲天走了。

孟軍氣得不行,站起身,指著敞開的房門問陳默:“他,他,他一個九品……”

“那又如何?別說還有個品級在,便是沒有品級,你在他面前也只有聽令的份。”陳默寒聲道。

眼見孟軍氣得面色都潮紅了,海風怕他情緒上來真的說些無法挽回的話,這次的差事可是二人一起的,他趕緊勸道:“都是為了辦差,他們在這肯定也不容易,若非大案,咱倆也不會跑著一趟,你先坐下,他在樂安連漢王都敢耍,可見性子便是如此,你莫要往心裡去……”

“誒,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陳默嚴肅的說:“他去樂安是領了旨意的,他的差事是什麼你們知道嗎?他不那麼做能完成差事嗎?他是有些本事,可不是腦子不靈光逮誰跟誰急,莫說是他,劉指揮使也去了趟樂安,他可敢與漢王直面相對?他性子如何,你們總要一起共事之後才能說嘴,眼下只是見了一面,覺著沒給到你們面子,便覺著他不行,他行不行,只皇上說的算!”

孟軍張了張嘴,還是忍住沒有開口,海風嘆了口氣,他們三人原本關係還行,這次在城外陳默見來的是他們倆,還曾有過欣喜,陳默本想在回採藥局的路上詳細介紹一下案情,哪知這倆人一看賈川沒來,便多有微詞,陳默解釋了一下賈川不敢離開院子的原因,二人只覺著是因為這次僅錦衣衛來人,若是還有別的官員,賈川勢必會出城……

陳默聽得不耐反問:“賈川如何知道究竟是誰來?”

二人答不上來,但依舊心中不爽,待到了院子裡陳默刻意先喊了一聲,便是讓賈川有個準備,平日裡賈川懶散慣了,陳默怕這二人再挑理。

陳默明白,想當初他也一樣,錦衣衛千戶這個職稱,多少讓他們有些看不清事物,尤其是遇到像賈川這樣的,看著是正當紅,實則毫無根基,賈川若是個聰明的,這時候的他最該做的便是充當笑面虎,將有用的人多加籠絡,為自己鋪墊,為自己織網,若不聰明,仗著皇恩,目中無人,便也當紅不了幾日,得罪的人多嘛,待到此人倒了,他們必然會跟著眾人踩上一腳。

這樣的人時不時的便會蹦出來一個,只不過難有被皇上看中的,有些只是得了六部,內閣高官的青睞,找不到北的多了,別得罪錦衣衛,得罪了都沒有好下場,這也是孟軍的底氣。

奈何陳默跟他們心不齊啊。

陳默知道賈川哪種都不算,他也懶得跟這二人解釋,既然來了,那便自己看吧,但案情還是要講清楚的,不論是他給劉勉的訊息,還是賈川給皇上的,都是極重要的一部分,但詳情他們可就不知道了。

於是,陳默便從朱有爋裝死,老鄭頭被嚇病說起,海風和孟軍慢慢的便忘了之前的情緒……

……

賈川跟高雲天直接去了前院,這裡採藥局的人多,他問起來方便。

那日陸百戶嚇唬了一通,真是將幾個鬧得最歡的抓起來送去了府衙大牢,剩下的人雖沒人前來告密,卻是老實多了。

賈川來了只問一個問題,周成這一年與城中哪家藥鋪醫館走動的多些?

趙德文將問題挨間屋子傳達到位後,回到賈川待的門房中說:“我跟他們都說了,誰知道便來門房找你,若是都不知道,那便換做錦衣衛挨個問一問……”

“這事兒挺神奇啊,你不知道,他們可能會知道,你給我解釋一下,作為副使,你是怎麼做到對正使的事一問三不知的?”

趙德文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原本他的事就不願意讓我們知道,我們幾個平日裡能不靠前便不靠前,再加上,再加上我,內個,是吧,便要加個更字,他們那些人平日裡在各處勞作,反倒是有機會聽到或看到些什麼。”

果然,沒過多久,便相繼有人來說了自己曾經看到過的場景和聽到的閒言,雖只是一個畫面,或者隻言片語,但都指向同一家藥鋪,合生藥鋪。

高雲天不解,問道:“你怎會想到他們藏在藥鋪?”

賈川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出門房,邊走邊說:“你去找陸百戶,讓他悄悄確定好這家藥鋪的位置,若我所料不差,理應離那條巷子不遠。”

高雲天不敢耽誤,趕緊去找陸百戶。

賈川一個人溜溜達達的回到院子,這時候陳默正好講到那一夜的驚險,海風與孟軍聽得正入神,賈川推門進來,進來便問:“你們到底帶來多少人?現下歇在何處?”

海風下意識的答道:“二百人,十幾人跟著我們倆來了採藥局,剩下的被王府護衛指揮使接走了。”

“十分威風的進了城門?”

孟軍皺眉,反問:“不然呢?”

賈川捻了捻手指,嚴肅的說:“那就不能等到天黑了,陳默你命人速去城門,命守城官兵半個時辰之後城門只許進不許出,再派人去府衙,不知道現下是誰主事,讓主事的人安頓好未能出城的百姓,食宿由府衙出,哦,咱們之前租住的那個客棧是否還空置著?這麼早關城門……”

“哎呀,鹹的淡的你都要操心到,你就說一會兒是不是要清理那條巷子吧。”

賈川搖頭,說:“他們不在巷子裡,你跟他們可有說到那些碎屍?”

海風忙說:“說了,說都是被人撕扯開的?”

孟軍哼了一聲。

賈川點頭說:“一會兒要去的地方,要麼什麼都沒有,要是他們還在,那這個力大無窮之人必在,錦衣衛的刀未必好使,需要弓箭……”

陳默根本沒工夫細問什麼,只說:“他倆帶著旨意,讓他們去一趟城門,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覺得他們進城的時候太過顯眼,那些人必定會收到訊息,知道這是要動手了,雖說他們對自己藏身之處有信心,但也經不起錦衣衛來了這麼多人,他們還是會怕……”

賈川打斷陳默說:“你先別分析,他倆一人帶人去城門,剩下一人跟你去將錦衣衛調來,一部分封了草木園,一部分有弓箭的錦衣衛……”

賈川安排好,又去了東廂房。

高雲朵的腰傷還沒有痊癒,賈川怕一會兒都出去了,不說清楚高雲朵會著急,便來報備一下,董圓圓急急的問:“不帶我嗎?”

賈川說:“這次有錦衣衛的弓箭手在,不用咱們的人動手,你們歇著,估計天黑了我們就回來了。”

沐蓮問:“你不怕他們用毒?”

“怎地,你想跟著去?”賈川問。

沐蓮趕緊擺手說:“我知道那裡有一個能將人撕扯成塊的,我才不去呢。”

高雲朵擔憂的看向賈川。

賈川忙說:“這次有弓兵,他除非能上天遁地,要不然,不用近身便可要了他命去,他不過是個工具人,我不需要他的口供,也就不用留活口,好了,你們歇著,我去忙了。”

賈川出來,正好碰上回來的高雲天和陸百戶,高雲天見到賈川便嚷嚷道:“又讓你猜著了,那家藥鋪離那條巷子當真是不遠,只是藥鋪周圍都是商鋪,你說……”

“你進屋跟陳默他們商議,我還有事,陸百戶你跟我走。”

高雲天愣了一下,賈川又說了一句:“我一會兒就回來。”

……

陸百戶以為賈川是私下裡有話要對他說,他提心吊膽的跟著賈川,沒想到是去了關押光頭的院子。

光頭恢復的比高雲朵還好,只是他自己說已斷了經脈,賈川也沒找懂行的來確認一番。

之前幾日賈川日日都來,今日再來,光頭也沒覺著什麼,

光頭被綁的很是結實,除了一雙眼睛越來越有神,看著真是挺難受,而光頭一天天都要以這樣的姿態待著,賈川看著搖了搖頭。

光頭哼了一聲說:“你今日來又想問什麼?”

賈川坐到椅子上問:“你這樣待著,氣血能通嗎?”

“那你給我解開。”

“你給我一個能給你解開的理由。”

“我這一趟算是將揚州的官商都得罪了,回去必然會被收拾,只能逃到海上飄著,便不會再禍害了誰,再說,我是來殺你的,別說你的性命我沒要到,也未曾傷了他人性命,這幾日受了這些罪,又有傷,算是抵過了吧?”

“想做海寇?”

“我一路退退退,沒成想竟是將自己逼到絕境,也罷,能留一條命已算老天爺眷顧了。”

“你這條命能留下,該感謝的不應該是我嗎?”

光頭看向賈川,提防的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你剛才說錯了一處,你怎覺著你還有機會去海上飄著?你可知他們犯下的是誅九族的大罪……”

“我可沒參與,我只是來殺你,再說,我沒有九族。”

“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沒能殺了我,屬於是死罪能躲過,活罪難逃,你還想去海上?”

光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他這幾日見賈川這個人還算是好說話的,他也儘量配合,奈何他對開封這邊的事,知之甚少,也只能聊聊自己的經歷。

光頭名叫唐護,確實做過僧人,還是武僧,屬於是從小出家那種的,那時的唐護也就三四歲,已經快餓死了,是寺廟僧人下山時救下的。

寺廟中的人也是沒想到唐護長身體的時候,這麼能吃,寺中的齋飯根本滿足不了唐護的食慾,也不知是從哪一年開始,唐護用學來的功夫開始在林子裡打獵,偷著整些小燒烤,如此持續了幾年,終是被師父發現,一通責打之後,唐護在山洞中要面壁一年,別說,他堅持住了,可等他出來,再見到山林裡的野味,一樣還是走不動道。

最終,唐護被趕出了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