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大廳中,劉僻與趙無淵正籌謀造反細節。
議事大廳之外,劉玉嬋眼中含淚,無聲地啜泣著,心裡亦是酸楚無比。
她未曾料到向來對她慈愛有佳的父親竟然會逼他嫁給陌生人,同樣未曾料到為了讓她答應婚事會出手扇她兩巴掌。
此時的她只覺得身體裡有數不清的小刀子,隨著血液在血管之中流動全身,使得她渾身都一陣劇痛。
她舉目望向萬丈玄穹,此刻的天色已然徹底昏暗,在她頭頂之上乃是無數星辰正發出璀璨的光芒。
廣袤無垠的黑夜,浩瀚無邊的星空,將她的心底映襯得更加淒涼。
晚風掠過圍牆,穿過迴廊,輕輕吹在劉玉嬋的身上,分明是九月溫和的風,劉玉嬋感到的卻是無盡寒涼。
她一路走,一路哭,除了哭泣她別無選擇,因為她清楚自己父親的意願是不可違逆的,當初她姐姐劉瑩瑩哪怕是以死相逼都未能阻止徐銘入贅,現在她能怎麼辦呢?
越是這樣想,她心情就越是沉重,體內那股痛感就越發明顯,渾身上下的肌肉也開始不住的顫抖,根本無法控制。
很快,她便發現四周的景物開始圍繞她旋轉,身體也越來越輕,大腦彷彿在不斷膨脹,眼皮越發沉重。
隨之而來的是身子越來越軟,渾身的力氣彷彿瞬間便被抽空,甚而至於連站立都極為困難,這使得她不得不在就近走廊的木椅上坐下來。
“玉嬋,你不是在議事大廳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劉玉嬋耳中,劉玉嬋聞聲轉頭望去,模糊的視線已經看不清來人容貌,不過根據聲音劉玉嬋還是認出喊他的乃是徐銘。
她想回答徐銘,可是張開嘴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溺在水裡,呼吸困難,意識清晰,身體卻不受控制。
徐銘見劉玉嬋沒反應,先是神情一滯,而後又叫了一聲,但劉玉嬋還是沒有回答。
這讓他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於是急忙上前檢視劉玉嬋的情況。
“玉嬋,你怎麼了?”
劉玉嬋很想徐銘回答徐銘的話,但是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意識分明異常清晰,思緒也還存在,可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而徐銘見劉玉嬋急切的眼神,近乎慘白的面色,以及只張口卻不發音的模樣,直接愣在了原地。
剎那間,他便發覺劉玉嬋的狀態不對勁,於是便急忙上前,雙手握住劉玉嬋的香肩,凝視著她的雙眼,語氣關切地問道:“玉嬋,你沒事吧,能不能聽見我的話?”
劉玉嬋嘴角微微扯出一個慘笑,隨後雙眼的眼神便一散,眼皮一閉,整個身子一軟,直接一頭栽倒在徐銘懷裡昏死了過去。
徐銘心頭猛然一跳,想都沒想下意識直接伸出手將她抱住,防止滑落到地上帶來第二次傷害。
這一出可以說是把徐銘弄得措手不及。
他摟住劉玉嬋呆滯了片刻,直到懷裡傳來劉玉嬋的體溫,以及聞到劉玉嬋身上的陣陣香味,徐銘才堪堪回過神來。
回神後,徐銘便開始為其初步診斷,劉玉嬋絕不會平白無故暈倒的,必定是事出有因。
徐銘先是一手抱著她,一手撐開她的眼皮觀察她的瞳孔,他發現劉玉嬋整個瞳孔雖然無神,但並未渙散,這讓他心緒稍微平靜下來。
瞳孔未散,至少證明劉玉嬋只是暫時昏迷,其並不是死亡或者重度昏迷。
隨後他又拿起劉玉嬋的左手放在自己腿上開始為其把脈,雖然暫時來看劉玉嬋並無生命危險,可是昏迷原因不明,此時若是隻做普通處理的話,很可能是治標不治本,最後情況只會惡化。
徐銘微微眯著眼,感受著劉玉嬋的脈象,劉玉嬋的脈搏跳動無力,極為孱弱,但是頻率卻非常快,已經遠遠超過常人該有的頻率。
一般脈搏突然超過普通人該有的頻率是比較正常的現象,因為脈搏頻率與心跳的頻率是同樣的,也就是說平時劇烈運動,情緒強烈波動等都可以使得心率加快,並不會造成嚴重後果。
但這只是對於一般情況而言,劉玉嬋此時的情況並不屬於此列,因為劉瑩瑩現在渾身的肌肉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這與一般昏迷狀況恰恰相反! 心率突然加快,絕對會導致血壓猛然上升的,一般的血壓增高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是像劉玉嬋這種渾身肌肉緊繃的狀態下血壓突然間升高極可能會導致一系列惡性後果,比如心室顫動、心臟驟停、以及腦梗塞。
至於現在她一直在增加的心率持續增加絲毫未有減弱跡象,外加她的渾身肌肉緊繃,最有可能引起的則是心梗死,心梗死足夠令其猝死當場。
徐銘差不多有了結論,便再次睜開眼,在他眼前也出現了一行字。
「劉玉嬋,女,15歲,由過度傷心引起心率增高而昏迷。」
這行字與前幾次一樣,很快便消失在虛空中,徐銘搖了搖頭,而後看著懷裡的劉玉嬋嘆了口氣。
“什麼事情居然能讓你難過成這樣!”
說著,他便把劉玉嬋整個身體抱起來放在了地上,將其四肢平展開來。
劉玉嬋現在的危險情況可謂是迫在眉睫,徐銘必須馬上對其施救,多拖延一分鐘,劉玉嬋便多一分危險! 徐銘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拿出了一套羊皮包裹的針灸工具。這是他下午讓劉安替他找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卻著實未曾料到到這準備不久的針灸用具,居然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
他拿著裝銀針的羊皮坐在劉玉嬋身邊,然後輕輕將劉玉嬋的衣袖挽起,又從羊皮裡抽出一根蠟燭點燃,隨後又在將羊皮卷中抽出一根銀針在蠟燭上炙烤了片刻。
像劉玉嬋這種突然心率加快,引起的高血壓治療起來並不算困難,透過針灸就能起到緩解的效果。
徐銘深吸了一口氣,劉玉嬋身上的香味從徐銘的鼻尖進入他的肺裡,盤旋許久才消散開來。
深呼吸之後,徐銘開始落針了!
第一針乃是劉玉嬋頭部的風池穴中。
第二針乃是劉玉嬋手臂的曲池穴中。
扎完這兩針,徐銘又捲起劉玉嬋的裙襬,露出一雙嫩白的玉足,徐銘繼續往上卷,很快劉玉嬋那白如碧藕的小腿也漏了出來。
徐銘掏出銀針,紮在了劉玉嬋膝蓋之下的三足穴中。
第四針則紮在了劉玉嬋的腳背太沖穴之上。
無錯書吧四針扎完,徐銘又深吸了一口氣,進下來的兩針可都是關鍵部位,徐銘不得不調整心緒,使自己儘量保持平靜的狀態。
徐銘緩緩解開劉玉嬋的衣物,雙手輕輕將其腹部的衣物展開,使劉玉嬋平坦的小腹暴露在徐銘的眼中。
汗水爬滿了徐銘的額頭,倒不是因為找不到穴位而緊張,而是眼前這曖昧的景象讓他感覺很是不自在。
況且現在乃是在走廊上,若是被人發現這幕,恐怕都會以為徐銘在幹畜生之事,他就是有百口也休想解釋清楚! 他調整好情緒後,緩緩將第五根針刺入了劉玉嬋的丹田穴位中,丹田穴處於肚臍以下,徐銘之所以深吸一口氣也是因為這個位置實在是太過敏感。
扎完第五針,徐銘緊繃的神經才略微放鬆下來,他再次拿起劉玉嬋的手腕把脈,發現劉玉嬋的脈博已經開始趨於正常化。
徐銘這才從又從羊皮之中再次抽出一根銀針,這是整個針法裡最為關鍵的一針,如果這一針不扎的話,之前扎的幾針都將是白費! 徐銘一手拿著銀針,一手將劉玉嬋的衣物朝著兩面掀開,這一針乃是處於胸腔以下。
劉玉嬋面板嫩白如玉,溫潤無瑕,但徐銘卻是救人當前,根本沒心思去關注這些。
他只想趁著現在沒人發現,趕緊把這一針紮下去,等劉玉嬋醒來之後再把針取下離開。
徐銘抬頭四顧,發現走廊依舊空空蕩蕩,並沒有人經過。
“扎完這一針,我就把你的衣服給你拉攏!”
可是,徐銘話聲剛落不久,一個女子歇斯底里的聲音便響徹整個走廊! “徐銘,我要殺了你!”
徐銘聞聲,整個身子都是一震,持針的手也懸停在了半空。
他心裡更是咯噔一下,暗道完蛋!
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上一秒自己還在怕有人看見這幕,下一秒劉瑩瑩就傳來呵斥聲!
徐銘拿著銀針,轉頭朝著劉瑩瑩的方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瑩瑩,你聽我給你解釋!”
劉瑩瑩神色冷漠,厲聲嚴詞道:“解釋?你這喪心病狂的畜生,竟然把玉嬋弄暈再脫她衣服,你要做什麼難道我看不明白嗎!?”
“玉嬋她是自己暈過去了,我現在是在救她!”徐銘說著,將手中銀針拿起晃了晃,示意自己並未說謊。
“你認為我會信你的話嗎?”劉瑩瑩憤怒臉色不加掩飾道。
“我真是為了救她才脫她衣服的!”徐銘欲哭無淚回答道。
徐銘剛說完,劉瑩瑩身後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孩站出來冷哼一聲道:“果然是城中有名的登徒子,居然連自己小姨子都不放過!”
徐銘雙眼疑惑的盯著說話的女孩,這女孩他從未在劉府見過,應該並非劉家之人,於是他當即反駁道:“你誰呀?這是我劉府家事,關你屁事?”
“她乃是成都府針灸名家——龍大師首席弟子王曉曉,你不是說玉嬋乃是先昏迷的嗎?正好,現在王曉曉在此,玉嬋不用你救了,你回屋去吧!”劉瑩瑩語氣堅決,神情冷若冰霜道。
“可是……”徐銘還準備說點說麼。
“你這登徒子難道聽不懂人話嗎?”王曉曉嘲諷般道。
“隨你們吧。”徐銘聞言先是望了望地上的劉玉嬋,又瞧了瞧劉瑩瑩二人,長嘆一聲,隨後起身便走,連劉玉嬋身上的針都沒取。
他是不是不識抬舉的人,既然劉瑩瑩都轟自己走,那他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曉曉,還請勞煩你替我妹妹查探一下!”
王曉曉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便上前拿起劉玉嬋的手腕開始把脈,可是她剛摸到劉玉嬋脈象便心神巨震。
“怎.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