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牧下逐客令還是第一次。
這也說明他是真的憤怒。
李玄明倒是不生氣。
畢竟按照秦牧的性格，沒有把他們丟出去都算好了。
李貞慚愧的很，但是他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只是暗想，在忍耐幾年，等自己掌權後，肯定會讓秦牧過的痛快些。
高聖元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對勁。
秦家村村民人數還沒有達到萬人，那些奴隸怎麼能算村民呢？
要不是秦家村的人擊潰了突厥主力，大貞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眾人內心不約而同冒出一個成語：卸磨殺驢。
難怪秦達朱漸離沒出面。
離開秦牧家的時候，眾人都不約而同看向了對面。
發現秦牧家中還有朱漸離家中都有人，可就是沒人出來。
李玄明臉色不好看，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長樂和珊瑚追出來，“爹，您要保重身體。”
李玄明點點頭，臉色也好看些許，“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們，你們倆個沒事，也帶著這兩個小傢伙回家。”
說罷，便上了馬車，頭也不會的離開。
他心裡其實也覺得虧欠。
也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確有些薄情。
但他實在是怕了。
背叛一次太過痛楚。
與其如此，倒不如做的無情一些。
看似無情，卻能避免很多不該發生的事情，他這也是為了大家好。
但願秦牧能理解。
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李貞，他心裡其實都明白。
他不會輕而易舉放權給李貞，來的太容易的東西，是不會珍惜的。
“走。”
孫武嘆了口氣，旋即駕馬離開。
眾人離開後。
長樂珊瑚二人久久沒有回家，而是一直目送馬車從視線消失。
這或許是他們父女最後一次見面。
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她們也不會跑去宮內在刻意的見獨孤皇后。
孝順不在表面，在心裡。
該做的她們都做了。
骨肉分離雖然難過，卻是目前為止最好的選擇。
秦牧上前擁著兩女，“走吧。”
二人擦乾了眼淚，抱著孩子離開。
不多時，劉力行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徐子陵。
“參見老師！”
“都安排好了？”秦牧問道。
“請老師放心，全都安排好了。”劉力行說道。
徐子陵也是點點頭，“就是有些捨不得，渭南好不容易脫胎換骨，我走後，新上任的縣令也不知道會不會繼續按照我的思路去走。”
“會不會按照你的思路走，我不知道，但國策擺在這裡，我們能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該保全我們自己了。”
秦牧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覺得自己這不算逃命。
而是不願意跟李玄明起衝突。
女婿殺丈人，說出去不好聽。
放出自己底牌，肯定能讓他退讓，但必然會撕破臉皮。
看在長樂和珊瑚的面子上，便就此作罷。
世界這麼大，沒必要在這裡死磕。
想到這裡，他心情也好了許多。
一行人上了馬車，不多時來到了碼頭。
登上船。
秦牧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房間。
這船隊是以百米的巨木為龍骨打造的輪船，外面包裹的是鋼鐵，速度很快。
可以入海。
裝有發電機，晚上也可以航行。
匯入大江後，直接入海。
七天就能入海。
就算這期間發現有什麼不對，他們也已經消失了。
眨眼功夫，就過去七天。
李玄明按照秦牧給的方案，開始革新官場。
按照常規辦法，還是選擇試點。
而試點就放在八個新建縣還有渭南縣。
李玄明心裡還是沒把握。
思來想去，還是想跟秦牧聊聊。
也想著把翁婿二人之間關係緩和一下。
叫來李貞，說道：“你去問問逸雲。”
李貞苦笑道：“逸雲已經給了詳細的計劃，現在還要去找他，未免也太......非我不願去，而是，覺得太對不起他了。
用他的時候逸雲長，逸雲短，不用他的時候，便向後。”
李玄明聽後一陣窩火，“愚蠢，你以後是皇帝，怎麼能這麼想？”
見李貞不說話，李玄明也熄了這個念頭，旋即手指敲擊在桌面上，“罷了，不去就不去。”
李貞離開後，李玄明也長嘆一聲。
繼續投入了革新之中。
一直到十月中旬。
皇宮突然停電。
李玄明以為是電力過載短路，叫來了電力司的人檢視，才發現是停電了。
“可能是秦家村在維修。”
李玄明也沒多想，宮裡偶爾也會停電，快的話一個時辰，慢的話就要第二天。
不過，體驗過電燈的明亮，再好的蠟燭他都有些難以忍受。
但一晚上，他還是能忍耐的。
第二天，依舊沒有來電。
李玄明派電力司的人去詢問。
結果卻得知秦家村人去樓空。
“你說什麼？秦家村沒人？”
“是，是的陛下，秦家村沒人了，全都空了！”電力司的人跪在地上，膽戰心驚。
李玄明不敢相信，他害怕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先是叫孫武帶領一萬大軍去檢視。
李貞得知訊息後，極力勸阻，“父皇，貿然帶兵很容易起衝突。”
李玄明冷著臉沒說話，他心裡隱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下午，孫武折返回宮，神情慌張，“陛下，微臣帶領大軍查遍了秦家村，村子裡已經沒有一個人，不僅如此，所有東西都搬空了，逸雲他們全都消失了。”
李玄明愣了好久，“去看看。”
他不相信秦家村萬餘人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當他來到了秦家村，親眼看著冷冷清清的村子，他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推開院門。
往日的歡聲笑語不在。
院子裡滿是落葉，淒涼的很。
推開房門，裡面灰塵落了厚厚一層。
要知道，秦家女人多，是絕對不可能這麼懶惰的。
也就是說，秦牧早就走了，這個時間可能在半個月以上。
“廢物，全都是廢物，渭南駐紮了三萬人，這周邊不是還有人嗎，為什麼一點都沒察覺？”
“秦家村也有民兵，不敢靠太近，很容易被發現。”孫武苦笑道：“所以這些日來，我們都是在遠處觀察，不敢靠近，一旦發現，秦家村的人肯定會動手，會節外生枝！”
就在這時，李貞從秦牧的書房出來，“父皇，這裡有逸雲留下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