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清醒的人會這樣做麼?蘇晴的心中還是有點懷疑,不過下一刻她就打消了這個懷疑,因為這雕像真的說話了。
她說道:“你放心吧,你的男朋友他沒有瘋。”接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從雕像裡面走了出來,她身上的穿著就跟雕像上面的一模一樣,就彷彿這雕像是模仿著她的樣子而做的。
程凡看到她出來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總算出來麼?我還以為你要等到我也快死了才會出來呢。”
程凡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就算是象幽部落破壞了整個世界,他都沒有這麼生氣過,因為他現在知道他們這樣做也只是想要活著。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對,這位女神,明明自己是處於清醒的狀態,卻對自己創造出來的智慧生命無動於衷,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數千萬年來為了生存而掙扎著。他真的懷疑眼前的這個女神到底是不是他夢中見到過的那位悲天憫人的女神, 女神似乎心有所感,搖了搖頭,她說道:“不是我不想插手,而是我沒辦法插手。”
程凡道:“不能插手?連世界你都能創造,連時間長河你都能擺弄,你跟我說你沒辦法插手?”
她反問道:“你能把手伸進瓶口只有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裡麼?你根本沒辦法做到,因為你是人,不是什麼超能生物。這對於我來說也是一樣,我雖然製造了這個玻璃瓶,但是我不能把手伸進玻璃瓶內。前兩次我把手伸進玻璃瓶內的下場你也見到過,如果我這次也這樣做,那你們的玻璃瓶就只能被我擠裂。”
程凡聽完這解釋之後,他的氣才消了一大半,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只是在無理取鬧。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這千萬年來在受苦而不找其他方法麼?”他說道。
女神聽到這話後看著程凡說道:“我做了,我選擇引導你經歷這一切,為的就是讓我有機會拯救這群可憐兒。”
程凡臉色黯然道:“是啊,你引導了我,只是我一直都沒發現,直到這最後一刻都沒能拯救這群可憐兒的生命。”
女神聽後搖頭道:“你想錯了,我並沒有指望你能拯救他們的生命。天道雖然有自己的智慧,但它並沒有同理心,對它來說規定內註定要死的生命,無論如何它都會執行清除指令,無論他有多麼殘破,只有那些人死去,它才會停下來。不過我引導你經歷這些,是為了另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程凡問道。
“就是這東西。”她的手指觸碰程凡的胸口,接著往外一拉,一塊閃爍著七彩光芒的石頭從他的胸口處出來,落到她的手中。
“這不就是那塊石頭麼?!”程凡曾經在末日時間線裡看到謝君兮提到過,這塊石頭就是他被殺死之後掉落的,然後被鬼域的人拿去,這才導致了末日時間線的發生。
她回答道:“對,它就是你曾經看到過的石頭。”
“但是它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你要把它藏在我的體內?”程凡又問道,當幕後的黑手出現後,他的心中就許多許多的問題想要問她,而當他胸口的石頭被取出來後,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塊石頭才是這些事情的關鍵。
女神帶著柔和的看向手中的石頭,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溫柔,她說道:“這是一塊源自第一代文明的至高產物,當時的智者們期望他們能夠煉製出一塊能用於任何地方的工具,然後他們能夠用這工具修復他們當時逐漸崩潰的星球。他們的計劃是沒錯的,如果他們能夠煉製出大量這樣的石頭,也許他們就能修復他們的星球,但可惜的是直到星球崩裂,他們才練出這麼一小塊的石頭。”
“不過這塊雖然拯救不了他們的世界,但是它卻能夠拯救象幽族的生命,因為象幽族之所以會被第三代天道所嫌棄,是因為他們來自第二代天道,兩個用不同程式語言製作的程式內如果出現一條沒有重新編譯過得程式碼流通,那麼這行程式碼將會給程式帶來重大的危害,所以第三代天道把象幽部落的人視為病毒,想要將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清除。即便玄盤冥古,即使是百年前象幽部落打壞了天道核心,他們仍舊無法逃離被天道清除的命運。”
“但是有這塊石頭就不一樣了,雖然這石頭沒辦法修復崩裂的世界,但是對於修復天道的錯誤程式,卻是輕而易舉。”
程凡聽到這忍不住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在得到它之後就立刻使用。”
面對程凡的質問,女神搖搖頭,眼神看向了蘇晴說道:“這點還是你來說吧,你現在想的答案並沒有錯。”
蘇晴一愣,她沒想到自己心中的想法居然會被人看穿,不過這個被看穿也不要緊。她解釋道:“不是因為不想用,而是用不了。就跟你安裝一個程式一樣,程式安裝必須要用執行庫之類的底層框架,否則程式就算開啟了也會顯示未響應。”
女神點頭道:“正是因為這個道理。這石頭它的作用是修復萬物,但它在修復的同時也得知道所謂的‘萬物’是什麼,所以我把它放到了你的體內,並且引導你參與其中,現在的它來自第一代文明,經歷過第二代文明的崩潰,參與過第三代文明力量的覺醒,紮根於第四代文明人類的體內,這四代文明的精粹,再輔以時間長河的河水作為連結四者的通道。直到現在,這顆石頭才算是完整。”
程凡被這話震撼得說不出話,四代文明的佈局,其中歷經的時間更是漫長得無法數清有多少年,而這樣的佈局,就是為了製作這麼一顆石頭。
“那你打算怎麼復活他們?”程凡問道。
女神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狡黠地說道:“這是秘密。”
程凡剛想要繼續追問下去,耳邊卻傳來了她的聲音:“你就不要繼續追問下去了,追問下去對你現在也毫無意義。你現在煩惱這些,倒不如煩惱一下該怎麼向你的隊友們解釋吧。”隨後聲音漸行漸遠。
他想回過頭看看她去了哪裡,轉過頭卻沒有看到任何人,他的身邊只有蘇晴一個人,而原本坐落在這裡的象幽城消失了,這四周一片空曠得連雜草都沒有長一根,就更被原先倒在四周的象幽族族人的屍體。消失了,這一切全都消失了。
此時他後方忽然傳來了謝君兮和三十二的叫嚷聲:“程凡,你在哪裡啊程凡。”
他此時在想,如果他真的把事實的真相跟他們說,又會有多少人相信呢?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們真的相信了,那麼他又得要寫多少份報告,情報部門才會放過他呢?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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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道空間的女神舉起了手中的小石頭,將它塑造成一個網狀一樣的物體,放在天道核心受損的位置上,接著又從將遠處的陶壺召了過來。她神色溫柔地看著這個壺,將壺口對向了那網狀的位置。如釋重負地自言自語道:“現在,這千百萬年來的錯誤,終於能夠得到修正了。去吧,這是我應允你們的新生,我將為你們編織你們的命運,讓你們能夠在下輩子遇到你們該遇到的人,再之後會有怎樣的發展,我就一概不管了,因為那是屬於你們自個的命運了。”
壺中代表靈魂的白光全都投入到這一代的天道核心之中,不到片刻壺內的靈魂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兩條靈魂似乎有些捨不得她一樣,一直圍著她轉。
她撫摸著這兩條靈魂,笑罵道:“你們兩個就重新開始你們的新生活吧,我還不至於老到需要你們倆陪我。”接著又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略帶懷念:“當時你們兩個還小的時候,我就答應過要給你們一片比當初那座小房子還要大許多的土地,當時我做到了,只是沒想到會是那樣的下場。”
“不過還好,這次總算是沒問題了。雖然我無法保障你們下一輩子能過得豐衣足食,無法保證你們兩個之後是否能夠相敬如賓,也更加沒辦法保證你們都能平平安安的活到壽終正寢。但是我會讓你們再次相遇,會為你們撐起這片天地,不會再讓當年的慘事再次發生。
所以你們就放心的去吧,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好,想過王侯將相的生活也罷,你們的未來都掌握在你們自己的手中。”
那兩條靈魂點了點頭,見到她重新振作起來,比自己能夠重新活一遍更加重要,所以他和她對著那個照顧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女神笑了一笑,各自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再見了,母親。”說罷,兩人便牽著手投入到天道核心之中。
她轉過頭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落淚,也默默地在心中回道。
“再見了,我的孩子。祝福你們有個新的未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