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震驚地看著楚飛,心中已經掀起滔天駭浪,沒想到區區一名連靈種都沒覺醒的靈能力者,竟然會使用道術!
真正的道術!那可是修真者的功法!
自從修真界與人界隔離後,修真者的法寶,功法,符咒,丹藥,甚至肉身,都是無價之寶!這些寶物引來無數人的爭搶,只要得其一,就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這種機遇,可以改變一個人,甚至一個城鎮的命運!
也正是因為如此,修真者在人界簡直成了過街老鼠,如果人界發現修真者的蹤跡,那名修真者便只有一個下場。
被獵殺!
現在的人界,早已不是千年前的時代,無數人類覺醒了異能,強者林立,實力比修真者弱不了多少。也正是因為如此,曾經在雲端之上,以神靈之姿蔑視凡人的修真者,如今卻是已經成為了如同千年人參般的稀有藥材。
許凡看向楚飛的眼神更加灼熱了,一個會使用道術,又這麼強大的能力者!一定可以完成種魔秘術。說不定,他還有更多關於修真者的線索!到時候得到修真者的傳承,自己便可以在這個世界橫行無忌! 一定要得到他!許凡這樣想著,對面的楚飛已經完成了手印,一陣洶湧的靈氣從他身上噴薄而出,許凡看得出來,楚飛這是打算用全身所有的靈力作最後一搏,孤注一擲在這招上了。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道生萬物,眾妙歸元。
七星齊聚,證我神通。
八方劍陣!蕩妖除魔!”
隨著楚飛話音落下,他的腳邊突然閃過一絲光芒。許凡定睛一看,幾十道光芒從房間四面八方出現,從櫥櫃,壁畫,花盆,甚至燈泡上。所有的光芒彙集在許凡的腳下,連著地上的八柄飛刀,組成了一個八邊形的陣法。
“你是什麼時候佈下的陣!”許凡突然想到楚飛之前土包子一樣的怪異行為,“難不成是那個時候?”難怪他到處摸著這些壁畫和裝飾,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佈下了這個陣法? “八方劍陣!起!”
楚飛振臂一呼,之前散落在地上的八柄飛刀應聲而起,刀身閃著耀眼的金光,不住地顫動著,發出一聲聲鳴叫。
“誅邪!”
楚飛一聲令下,八柄閃著金光的飛刀穿梭在房間中,凌厲變幻,許凡根本無法分清它們的位置。
只見房間內所有的餐具和酒瓶,甚至金屬櫥櫃和長桌都被強大的刀光攪碎,連續不斷地炸開,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叮叮鐺鐺!”
無數金光穿梭在許凡身周,就算如此強大的防禦也難以抵擋飛刀高頻率攻擊,在不停地響過各種金鐵敲擊聲音過後,許凡終於悶哼一聲,被金刀劃破了身體。
有一就有二,更多的地方被金刀所破,不斷傳來許凡的慘叫和金刀撕破身軀的聲音。許凡的身體如同失去了鎧甲的肉身,不斷穿梭的飛刀在他的身上刺出數個血洞。
楚飛艱難地保持著結印的狀態,道陣並沒有普通人想象地那麼容易。
畢竟是修真者道術體系的一種,對靈力的要求極高,雖然是較為低階的陣法,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負荷得起的。
在這個世界上,因為缺少修真者引動陣法的靈石,所以修煉者們採用的是原始的密宗九字指法結印引導體內靈氣形成特殊的迴圈,與道陣產生共鳴,從而啟用陣法。
但這種方法有一個弊端,就是需要施術者源源不斷地提供靈氣,所以很難持續施展。
並且若身旁沒有人保護,很容易遭到敵人的攻擊。
“好在他只是一個人。”楚飛的額頭滿是汗珠,道陣比他想象的需要消耗更多靈力,但偏偏許凡之前留在楚飛體內的魔氣還在侵蝕著他的身體。
“啪!”楚飛手一鬆,隨即癱倒在地,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靈力已經到了極限,無法繼續維持這個陣法。
“鐺啷啷——”
八柄飛刀失去了靈力的供給,無法繼續攻擊,陣法一散,它們也紛紛掉在地上。
楚飛轉頭望向許凡,只見他的身上已滿是鮮紅,身上的空洞血流如注。整個人如同血人一樣站在房間中,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或者說,死了? “嘶——疼死了!”
楚飛掙扎坐起身,靈力枯竭的他全身就像被針扎一樣痛苦。他看向窗外,大雨已經不再粗暴地敲打著玻璃窗,銀灰色的雲團散開,一道桔紅色的霞光,像一把鑲嵌著珍珠的寶劍,直直地插進了房間中。
“雨停了啊,該回去把衣服收了。”
楚飛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許凡跟前,探了探鼻息,隨即鬆了口氣。
“真會折騰。”楚飛繞過許凡,朝門口走去。
“好在這次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得趕快報告總部種魔秘術的存在。”
他走到門口,顫抖的雙手使不上力,試了幾次都打不開房門。
“啪嗒——吱呀——”
房門開啟了,管家站在門口,一臉平靜地看著面前的楚飛。
“需要幫忙嗎?”他說。
“當然了,你看我這副樣子,快幫我叫救護車,順便把醫藥費付了,找總隊長報銷。”楚飛靠在牆上,滿臉疲憊地笑著說。
“不,你誤會了。”管家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是在跟你說。”
楚飛一愣,隨即感到脖頸間傳來一股劇痛。
“你……”楚飛艱難地偏過頭,只見本該已死的許凡正咬著自己的脖子,兩顆獠牙深深地嵌入脖頸中。
楚飛早已如旱井般枯竭的靈力又如何能抵擋魔氣入侵,沒多久,他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許凡拔出獠牙,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鮮血,他伸出手臂,淌在身上的鮮血頓時如同時光倒流一般順著傷口逆流回到了體內,身上的血洞也迅速癒合,如果不是傷口上還有血痂,完全不會想到和剛才的血人是同一個。
“需要殺了他嗎?主人。”管家仍然面色平靜,似乎眼前的一切對他絲毫沒有影響。
“不,他還不能死,道陣,靈種,都是我需要的東西。況且,他很可能還知道某個修真者的線索。”許凡說道,“把房間清理乾淨,然後告訴孟坤,說我正在幫楚飛覺醒靈種,最近他不適合參與任何任務。”
“是,主人。”
“來吧,讓我看看我最強的試驗品到底有多優秀。”許凡看著倒在地上的楚飛,臉上止不住的欣喜之色。
新安市的人們苦惱地發現,才剛剛下過雨的天空,又聚集了更多沉重的烏雲,像灰色的鉛塊一樣一動不動。
一輛吉普車行駛在去往市中心的路上,司機滿面愁容地看著前面的紅燈,這是他第一次開得這麼快,目的是想快點送走後座的這位乘客。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大叔你說對不對,我都說了那是意外,我以後當上俠客肯定會加倍還他的飯錢,但是他非要和我打,我總不能捱打不還手吧?而且他還打我臉,你也知道我是靠臉吃飯的,以後是要走優質偶像俠客路線的,要是打壞了怎麼辦?以後看到我誰還敢給我單子,沒有單子就沒有任務,沒有任務就賺不到錢,賺不到錢就不能買最新出的遊戲,這跟要我的命有什麼區別?”
王樹聽得頭都大了,後座上喋喋不休的年輕人正是顧長安,在得知新安市可以申請進入城防軍預備役的考核之後,王樹禁不住顧長安的再三請求,最終還是答應將他送往報名點。
起初還沒什麼事,但是王樹作死問了顧長安到監獄蹭飯吃的原因,結果一路上就聽他喋喋不休地抱怨那家飯館的菜量少吃不飽,老闆娘是黑心商人,廚子是個不講理的暴力狂。最正常的是個孩子,還是個蹲馬步的傻子。
王樹自己都後悔開啟了顧長安的話匣子,從監獄出來就沒消停過,怕是把到新安市這麼久憋著的話都說了。
從顧長安的敘述中,王樹大致瞭解到他一個月前來到了新安市,因為付不出飯錢又遇到個不通情理的廚子而大打出手。結果兩人雙雙被城防軍抓住,關進了拘留所。廚子因為有餐廳老闆擔保,很快就被保釋。
顧長安雖然沒被保釋,但是他卻發現了拘留所的另一個好處。
伙食不要錢!順帶把住的地方也解決了! 從此之後,他就三天兩頭往拘留所跑,就算被放出來了,一日三餐也偷偷溜進號子裡蹲著等開飯。那裡的人被他煩得焦頭爛額,沒辦法,只能告訴他監獄的伙食比拘留所好多了。果然就把顧長安給甩過來了, “一群小兔崽子!”王樹低聲罵道。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打了個彎兒,停在一棟七層高的大樓底下。
“下車吧,我們到了。”
顧長安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景象,二十多米高的大樓四周,橫七豎八地排著七八十輛車。兩米寬的入口被螞蟻般的人群圍得水洩不通,時不時傳出兩句罵人的髒話。甚至兩邊的樹上都有好幾個人掛在上面。
“奇怪,怎麼這麼多人?”王樹心中疑惑,“發生了什麼事?平時這裡很冷清的。”
“王叔。”顧長安皺了皺眉頭,面前一副菜市場的景象讓他完全失去了幹勁。心裡立馬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其實監獄裡的紅燒肉還是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