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 布
救援後
我拿到了搜查證,去搜查了法官的房間。他氣得發狂。警長過來試圖打圓場,但丹尼特法官壓根兒不理他。他說要是我們什麼都查不出,就都等著失業喝西北風吧。
但我們並沒有空手而歸。事實上,我們在丹尼特法官上鎖的私人檔案裡找到了三封恐嚇信,全都是索要贖金的。信上說他們抓了米婭,要想放了她,就得給他們一大筆錢,否則他們就揭露他在2001年收了三十五萬美元的賄賂從輕審判一樁敲詐勒索案件。這是在要挾他。
這個案子需要時間、審查和上級警官的配合。但我們能確定,這個失敗的贖金勒索案的關鍵人物包括達爾馬·奧薩瑪,一個幫助執行犯罪計劃的索馬利亞人。我們派了一個特別小組去追捕奧薩瑪。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拍拍自己的後背表揚一下自己,但我拍不到,因此我讓警長代勞。
至於丹尼特法官,他才是失業喝西北風的那一個。他被取消了律師資格,但他要擔心的還遠不止這個。他等候著自己的審訊,擔心著那些說他接受賄賂、妨礙司法公正的證據。針對他受賄指控的調查已經展開,正在查證情況是否屬實。我敢打賭肯定屬實,不然丹尼特法官為什麼把信件夾在資料夾裡,不想讓別人看見呢? 在他被送去監獄前,我審問了他。“你知道這事?”我難以置信地說,“你一直都知道,她被綁架了。”
什麼樣的男人會這麼對待他自己的孩子?
他的聲音仍然充滿自負,但卻第一次摻雜了一點兒愧疚。“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說。當時他被關在管轄區的拘留所裡。丹尼特法官在坐牢,這個畫面從我們初次交鋒我就想象過。他坐在床邊盯著公廁,知道他遲早得在我們所有人面前上廁所。
這是我第一次能夠確信丹尼特法官話語裡的真誠。
他說一開始,他相信米婭肯定是去做些荒唐事了。她生來就不省心。“她之前曾離家出走過。”然後那些信開始送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貪汙腐敗,知道他這些年來一直在收取賄賂,他會被取消律師資格的。但是他承認說:他不希望米婭出任何事情。在那一刻,我是相信他的。他是打算支付贖金去解救她的,但是他同樣需要他們閉嘴封口。他要他們證明米婭還活著,但他們沒有證明。
“那是因為,”我說,“米婭不在他們手裡。”她和科林·撒切爾在一起。可以說,科林·撒切爾救了她一命。
“我以為她已經死了。”他說。
“然後呢?”
“如果她死了,那麼就沒有人需要知道我做過些什麼了。”他承認道。我從沒想過我會從丹尼特法官的聲音裡聽出心虛。
心虛和懊悔?他會為他的行為懊悔嗎?
他相信他們的女兒已經死了,而他白天和夏娃共處一室,晚上和她共睡一床,這些日日夜夜他是怎麼過的呢?我心想。
夏娃申請了離婚,一經批准,她將分到丹尼特法官的一半財產。這筆錢足夠讓她和米婭過上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