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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報皇恩臥薪嚐膽 真皇子隱姓埋名

老話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做人吶,要講究知恩圖報。有那英雄救了美女的,美女多半要以身相許,當然,也有英雄求著人家美女以身相許的。有那大善之人賙濟窮苦秀才的,後日秀才得以高中,也會誓死不忘幫助自己的人。這都是私人間的恩情。

還有一種,叫做皇恩。什麼意思呢,一個人有著那麼一種能耐,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但是千里馬得有伯樂。遇不到賞識自己的人,那就被埋沒了。孔子孟子這般大賢,竟也被埋沒,豈不可惜?

但也有人被重用,這叫做知遇之恩。咱們這部書裡,就有這麼一位,想當初是被真宗皇帝委以重任,信任有加。故此對那真宗皇帝是始終抱著感激之情。

說的是誰呢,您各位往下看。

且說這古千流為了躲避蕭起的追捕,躲在了一處偏角的帳篷裡,可忽然之間卻被帳篷裡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捂住了口鼻,愣生生給拽到了帳篷裡去。古千流就覺得這人的手勁非常大,兩隻手像是兩道鐵鉗一般,自己根本就無法掙脫。

回過頭來,想著要以命相搏,看到的卻是一副溫和的臉面。這是一位老者,滿頭的白髮,連鬍鬚也都是白色的了,皺紋像是刀刻一般,刻在了額頭上。一臉的風霜,卻又滿面的良善,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天然正氣。站在身後,面帶微笑,問道:小兄弟,你擅闖軍營,到底是所為何事? 古千流回答道:老將軍又是何許人也? 老者笑道:現在可不是閒聊的時候。你隨我來。

說著轉身走向後面的一個櫃子。那櫃子被黑色的布遮蓋著,裡面剛好可以藏下一個人來。帳篷外叫喊聲越來越近了,古千流也沒有時間思考,只好是鑽了進去。那老者蓋好了黑布,從桌上拿起一卷書來,坐在椅子上看著。

也就兩三分鐘的功夫,軍兵們可也就進來了,扯著嗓門喊道:有人進來麼?

老者一抬頭,兩眼如電,說道:你們是要到我這裡找人麼?可當真?

幾個軍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算了,還是不要招惹這位閻王爺了。一轉身走出去了。過了得有半個小時,軍營裡逐漸安靜了下來。估摸著,蕭起是以為古千流已經逃走了,故此不再追究。

老者把古千流從櫃子裡引出來,問道:小兄弟,我看你一臉的正氣,你是何人? 古千流笑道:在下古千流,乃是開封府的一名師爺。

老者笑道:你莫要騙我。我方才已經感覺到你體內有內力運轉。既是習武之人,哪裡是師爺?再說了,開封府的師爺不是公孫策麼? 古千流笑道:老將軍,公孫策是我的師父。我是跟著他,也做了師爺的。

老者笑道:原來如此。你既是開封府的師爺,不好好當差,準備政務,跑到這軍營裡來幹什麼?還有你這身衣服,也不合身,趕緊的脫掉吧。

古千流這才退下了偷來的軍裝,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多謝老將軍救命之恩。

老者笑道:你不問問我是誰麼?

古千流答道:將軍若是願意說,早就說了。既是不願透漏,古某也不好再問。

老者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小子伶俐的很,這個勁頭倒有幾分像你師父。我且問你,開封府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包大人在朝中對於蕭起歸來一事,是如何看待的?

古千流如此這般說了一通。老者摸了摸鬍鬚,說道:這麼說來,朝廷已經注意到了蕭起的事情?

古千流點點頭,問道:老將軍,你身在軍營,為何卻又掛念朝廷之事?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就是想要找尋蕭起與朝中大臣暗中勾結的證據。如能得到老將軍的幫助,將來金鑾寶殿之上,必定會有老將軍的封賞。

老者笑道:功名利祿,浮雲而已。老朽早已看破。事到如今,只有皇恩在上,老朽定不有辱皇恩。

古千流聽得是越來越糊塗了,問道:老將軍,敢問尊姓大名?

老者笑道:也罷。我與你小子算是有緣。來來來,你坐在這裡,我與你說一說。你回去之後,要告訴包大人。請他想辦法。

古千流就坐到了一個桌子面前,老者娓娓道來。

原來,這老人姓宋,名傾城。自幼熟讀兵法,勤學武藝,練得一身的好本事,就想著要在戰場上為國爭光,報效朝廷。可屢次投軍都不被重用,只好回鄉種田。直到有一回,自己在田裡幹活,正好碰見幾個響馬劫道。這才衝上前去,打退了響馬。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救下的人,竟然就是外出巡遊的真宗皇帝。真宗見他武藝甚好,心地良善,就央求他做自己的保鏢。老者就一路跟隨回到了開封城。這才知道,原來這人竟是皇上。

真宗有心提拔於他,讓他做了軍馬指揮使。可那時候龐太師權傾朝野,不允許有人站在自己對面。可巧這宋傾城老將軍是個直性子,看到龐太師的種種舉止,是怒不可遏,屢次直言進諫。終於是聯合了多方勢力,向真宗施壓,真宗只好將老將軍安排到了邊關之中,從此遠離了朝廷。

這宋傾城在邊關一呆,就是三十年。三十年時間裡,跟匈奴大大小小打了上千場戰爭,對於匈奴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可巧真宗與契丹蕭公主結婚之後,發現蕭公主與安樂侯有所勾結,便將蕭公主打入冷宮,將那時候不滿週歲的蕭起送到了漠北的軍營。並派人秘密送給了宋傾城,委託宋傾城務必照顧好蕭起。

這宋傾城思來想去,這畢竟是皇子,關係重大,不能輕易就露在世人面前。恰巧行軍打仗之時,在匈奴的草原上,撿回來一個差不多大的孩子。天下偏有這麼巧合的事!宋傾城心說,我何不來個以假亂真?

就這樣,撿回來的孩子成了蕭起,真正的皇子卻被自己保護了起來。那蕭起長大成人後,靠著宋傾城的幫助,屢立戰功,一路是做到了定北侯。這件事情,除了宋傾城,是誰也不知道。

就是蕭公主母子相認,畢竟時隔多年,也沒能分出彼此來。

有人問了,那真正的蕭起哪裡去了? 這真正的皇子,其實早就露過面,便是那擂臺上與展昭交手的少年英雄,宋曉是也。這宋傾城讓宋曉稱自己為義父,將自己的一身本領,都教給了他。宋曉也是英勇異常,但是每一次上表戰功,宋傾城都一定要劃去自己和宋曉的名字。二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了二十年。

那蕭起卻是脾氣越來越大,把誰都不放在眼裡,自己的真才實學卻並不到火候。便是宋傾城,從前的自己的師父,也不當一回事了。呼來喝去,是全無一點禮數。宋傾城為了保全真宗血脈,忍氣吞聲,臥薪嚐膽,給真正的蕭起起了名字叫做宋曉。那意思是,大宋朝必然是會知曉的。

宋曉呢,也是機敏過人,打小跟蕭起一起學兵書,學打仗,總比蕭起更快更好。這宋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就一直以為自己是老將軍的義子而已。回到開封后,畢竟是年輕人,隨著蕭起去玩,才看到了擂臺。

後來救下公孫策,也是隨著蕭起去白鶴觀,自己貪玩溜達去了,這才正巧撞見。

而那蕭起,自從在漠北遇到了假的司馬道長之後,就開始疏遠自己的師父宋傾城老將軍,以及自己的師弟宋曉了。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蕭起跟這安樂侯就有了聯絡。

古千流聽完,問道:如此說來,豈不是司馬道長的挑撥?

宋老將軍說道:那道人,一身邪氣,我幾次要除掉他,都有蕭起在場無從下手。蕭起總算還有些良心,知道我是他師父,並不敢對我太過無禮。只可惜,老夫眼睜睜看著蕭起走向一條不歸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古千流心說,得虧你沒動手,要不然,你搞不好還打不過那道爺。就連真的司馬道長都打不過了,這世上,能打得過的,可能就只剩下展大俠了吧。

老將軍言道:都說開封府的包大人和公孫策,足智多謀,小兄弟,你從這裡出去之後,千萬要告訴包大人,蕭起很可能會起兵造反。朝廷務必要有所防備才行。

古千流笑道:將軍放心,此事包大人和我師父都已經做了準備。只是,現如今,既然蕭起並非是真的皇子,把這件事情透露出來,豈不是更好?

老將軍搖搖頭,說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還會有誰相信?當初的參與者,現在都已經死去了。老朽也已是黃土埋到脖子了。現在抖摟出來真相,朝野中安樂侯和龐太師心機頗深,權利太大,搞不好會殺掉真人,抹殺證據。我不能冒這個險。

古千流點點頭,說道:老將軍擔心的是。現如今,朝野之中就只有安樂侯和龐太師勢力最大。哪一個都不好對付。哪一個又都想要與蕭起勾結在一起。看來,是想利用蕭起。

宋傾城說道:我又何嘗不知?只是,蕭起被那位道長迷惑了心智,根本不把我的話當回事。老夫是無能為力,只恨不能親手殺了那位道長! 古千流想要告訴老將軍關於道長的事情,可一想,說了也沒用,老將軍估計也拿寒冰鬼沒有什麼辦法。事到如今,能夠對付寒冰鬼的,只有包大人的天眼,展大俠的斬妖劍,師父的法術,還有自己的引魂術。搞不好,還得四個人合力。話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

開口問道:老將軍,敢問是有什麼辦法可以送我出得軍營?

宋傾城笑道:明天天不亮,我那義子又會到開封城裡遊玩。你扮作一個軍兵,跟著他出去就可以了。其餘的,我自會交代於他。

古千流問道:你這是讓我跟皇子一塊啊,你不怕我是壞人? 宋傾城笑道:老夫一生閱人無數,小兄弟雖然有些悶騷,但雙目之中頗有光芒。老朽願意相信小兄弟。只是——

古千流問道:只是什麼? 宋傾城說道:小兄弟身上,隱隱約約有著與那道長相近的氣息,卻不知為何。

古千流笑道:老將軍,多慮了。

宋傾城說道:你那師父公孫策,人都叫他活神仙。我猜想,他會寫玄黃道術,你有這種能力也不足為奇。好了,時候不早了,歇息一會吧。明日就與我那義子一同出發。

就這樣,古千流重新扮作了小兵,跟在宋曉後面,天還沒亮時候就騎著馬飛出了軍營。一路之上,也不停歇,是直奔這開封府而來。一路之上,古千流看了看宋曉,眉宇之間還真的與仁宗有幾分相似,少年英雄,英姿勃發,當真是一個皇子模樣。

這樣的人,如果身世透漏出來了,會不會危及到仁宗皇帝的江山? 古千流不敢想,一路跟隨,進了開封城。分別之後,自己是快馬加鞭,趕奔家裡。

誰知道,剛剛下得馬來,就聽到院子裡一陣吵鬧,似乎是有打鬥的聲音。心裡一驚,趕忙是衝到院子裡去。只見伍天德老前輩正在與一位黑衣人交手,那黑衣人身法怪異,出招奇特,不似中原武術。李大根在一旁,又著急又無奈,想幫忙卻根本插不上手。

伍天德對付了有二十多個回合,漸漸是有些氣力不支,畢竟是歲數大了。可老英雄是知道了,口裡罵罵咧咧:就是你劫了我的鏢!今天,我跟你沒完!

古千流是趕緊衝了上去,對著黑衣人的後背就是一拳,那黑衣人沒顧及到古千流,結結實實被打了一拳。伍天德一笑,再次衝上前去,古千流也跟著上前,那黑衣人勉強對付了十幾回合,感覺自己打不過,轉身就要往外跑。一個縱身飛上了牆頭。

剛要走,就見迎面來了一個人,一腳就給踹下來了。古千流趕忙是撲上去,摁住了胳膊。這李大根從房子裡跑出來,手裡拿著根繩子,三五下就給綁上了。

古千流開口道:多謝英雄——話沒說完,一看來人,那是一臉歡笑。

這來人是誰,咱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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