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開始降低,即便是劉禪如此處心積慮蓄水,依舊沒法威脅到西陵地區,除非有什麼三百年難得一遇的降雨。再說了,就算真有,東吳水軍如此強勢,真打起來指不定誰佔便宜。
“爹,蜀軍立足未穩,趁機偷襲必定大獲全勝——”
潘平激動的說道。
此刻漢軍已經開始安營紮寨,構建防禦工事,理論上來講,的確是偷襲劫營的最佳時機。
潘璋白了兒子一眼,我又不傻?關鍵是水軍沒了,怎麼偷襲?游過去?西蜀那弩箭射不死你丫的。潘璋是知道西蜀諸葛連弩的威力的,二十米內妥妥的大殺器。
不過,諸葛連弩也有缺點,就是準心不是很高,畢竟這時候的工藝技術不是很好,每個弩箭都會因為製作的細微差異導致射擊偏移。
不過近身二十米,就無所謂什麼準度了,直接懟臉齊射嘎嘎猛,這也是漢軍野戰強悍的另一個原因。
“爹,呂霸的戰船怎麼還沒開回來,他不會出事了吧?”
潘平也意識到,沒有戰船,沒法偷襲蜀軍。
“那些都是精銳,最多擱淺,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只不過戰船破損,怕是要修復一段時間——”
潘璋有些頭疼,沒了戰船,就拿西蜀沒有辦法。不過好在馬鞍山河道太陡,西蜀的戰船也下不來,倒也不用擔心西蜀過河。
對峙就對峙!想想當年陸遜大都督,不也是跟劉備對峙了半年麼?只要戰船修復,到時候水軍橫斷江面,主動權就在我手上,到時候再打一個夷陵之戰,自己可就升官發財了。
潘璋眺望河對岸,看到劉禪的身影,就像看到經驗寶寶一樣,雙眼直冒戰功兩個字。
“陛下——”
魏昌臉色沮喪。
“不是打了勝仗嗎?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劉禪上下打量魏昌一眼,此刻剛作戰完畢,這傢伙也不是什麼講衛生的主,身上還有不少泥。
“大部分戰船都被沖走了,末將沒追上——”
魏昌鬱悶,東吳的都是小船,三千水軍大概三十多艘,一艘百八十人,只有四五艘擱淺在西岸,這自然不夠魏昌砍。
劉禪微微一笑,打戰要多動腦,這一段河道那麼直,自然不會擱淺,等到了大轉彎,那肯定嘩啦啦擱淺一片。只要屏姐按時趕到了夷水交匯處,那還不是妥妥的嘎嘎亂殺。
“陛下,我們營寨扎得是不是太狹長了——”
向寵上前勸說,當年昭烈帝畢竟有五萬人,此刻陛下二萬人不到,全部鋪開和當年夷陵之戰一樣,他心裡就發虛。若是能收縮兵線,背靠馬鞍山這邊紮寨,防禦力更好,一旦有什麼意外,跑路也快。
“扎的稀疏一點反而更好,不容易著火——”
劉禪反駁道,當年老爹犯的最大錯誤就是聯營紮寨,這燒起來和曹操的鐵鎖鏈船有的一拼。
向寵看了一下營寨,頓時有些佩服起霍弋來。
魏昌這傢伙只知道衝鋒陷陣,其他防備工作,全靠他那二十個隨從。
但是霍弋並沒自己的私兵,他全靠自己,一個人竟然也能把這些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一看就是統帥性人才。
“陛下,就算東吳暫時沒了水軍,但是想要渡河攻擊吳軍,依舊對我們很不利——”
向寵再次強調起來,這要是被對方打一個半渡而擊之,那還不得後悔死。
“朕知道,你不要沒完沒了好不好?”
劉禪知道向寵是謹慎,但是有些話說多了,的確讓人心煩。
“陛下,末將請命,今晚渡河劫營——”
魏昌雙手一拱。
劉禪白了魏昌一眼,對面潘璋那營寨可是相當的堅固,鹿角拒馬溝壑都有,你偷襲個錘子。
隨著三國鼎立,將士們的軍事水平越來越高,防禦工事一修,就很難再有諸侯爭霸那時候劫營的奇效了。
“你要不先量一下江面的寬度?”
劉禪踹了一腳魏昌的屁股,這要是能隨隨便便過河,當年先帝至於在夷陵對峙半年麼?正因為河面曠闊,所以處心積慮蓄水都沒太大效果。
魏昌看了看長江,抓了抓腦袋,好像的確有些寬了一些。
“報,關將軍沱水彎大捷,斬殺俘獲吳軍近三千——”
令兵跳下戰馬,激動的把軍報呈上。
此刻劉禪下夷陵,沿著長江掰開陣勢,最大的目的就是和佷城連成一片。
“太好了——”
劉禪大喜,不愧是我老婆,此刻漢軍連成一片,過不了一天,關銀屏就能帶輕騎趕回來。
向寵微微皺眉,佷城守軍不過三百,這是如何斬殺俘獲近三千吳軍?等等,難道是呂霸率領的三千精銳水軍被幹掉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漢軍此刻至少有兩個月的安全期。
沒有水軍,東吳對漢軍的威脅為零!而東吳援軍從公安過來,以東吳的行事風格,差不多就要兩個月。
“啊,屏姐怎麼殺的那麼多?”
魏昌以為陛下派關銀屏去打佷城,就是讓她過把手癮,畢竟三千人打一個三百人的小城,這不是有手就行麼?
“看來,東吳的三千精銳,已經全被被消滅,陛下英明——”
陳祇吹捧起來,這傢伙後期能和黃皓尿一壺,人情世故這一塊是比較厲害的。歷史上,陳祇和劉禪可是玩的相當好的,妥妥的寵臣。這傢伙的汙點,也就是和黃皓不清不楚。
“陛下神機妙算,頗有上丞相之風——”
黃皓也不甘示弱,立馬舔了起來。
劉禪頓時有些飄飄然起來,作為穿越者,他顯然沒法和當今一流的軍師比劃,遇到陸遜,司馬懿這些高手,他肯定會吃虧的。
但是遇到潘璋,呂霸這種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劉禪還是非常有自信的,這一戰消滅東吳三千水軍,這就是二十一世紀九年義務教育的含金量。
“陛下,陛下真厲害——”
魏昌摸摸腦袋,就硬舔,特別生硬。
“向將軍,你再帶兩千兵馬,前往佷城,一個月時間,勢必將佷城建設成一座堅固的城池——”
劉禪回過神來,雖然此刻打贏了,但是決然不能大意,夷陵這一塊地盤不打緊,最關鍵的還是佷城。畢竟佷城扼守夷水,是整個建平郡的關鍵。
“陛下,末將——”
向寵人有些麻,陛下這是故意要把我調走麼?此刻自己被調走了,他又怕陛下亂來,貿然過河進攻吳軍。
劉禪走近向寵,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朕就沒想過河——”
劉禪語氣嚴肅,決然不像開玩笑。
向寵眨了眨眼,此刻只要不過河,佷城也在漢軍手上,撤退的路線也多了一條,真這樣的確不用太過擔心。
“怎麼,你不相信朕?”
劉禪臉色一拉。
“末將不敢,末將遵旨——”
向寵這人心思縝密,絕對是修築佷城的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