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城下方,就是猇亭城。
當年漢昭烈帝說的會獵猇亭,說的就是這一塊地方。只有打下猇亭,漢軍才能威脅江陵和公安。
歷史上的夷陵之戰會發生在這,絕對不是偶然。
長江經過猇亭以後,和夷水交匯,當地把這一塊成為沱水。兩水交界處,有一個巨大轉彎弧度,每每長江漲水,很多衝積物都會堆積在這一塊。
“好癢——”
將士們小聲抱怨起來。
關家人都喜歡穿綠衣服,關家軍也會統一穿綠色軍服,這就是關羽的聰明之處,丘陵地帶到處都是蘆葦蕩,穿上綠衣服往裡面一鑽,就特別難發現。
這或許就是最早的迷彩服!
“屏姐,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馬蘊抱怨起來,蘆葦蕩裡面可是非常癢的,時不時還有螞蟻往身上爬。
“是啊,屏姐,將士們好像很有意見——”
傅僉也感覺很是不舒服,雖然說蘆葦蕩算是半溼地,不算太熱,但是這茅草瘮人呀。
“在等等——”
關銀屏一臉沉著,和陛下約定的時間就是今天。
水位,似乎漲了!關銀屏的胸口起伏,變得越發興奮起來。
東吳的戰船在水中,時不時轉一個圈,饒是精銳的水軍,也出現了不少嘔吐情況。
“將軍,前面就到沱水了,這麼大的水,絕對會擱淺——”
李異慌了,若是一兩艘擱淺沒事,但是二十多艘戰船擱淺,船撞船,這可就不好說了。
“怕什麼,那是一塊巨大的窪地,河灘寬的很——”
呂霸白了李異一眼,這傢伙倒是提醒了他,戰船相撞肯定會損傷很多。到時候肯定要修補戰船,這可要花不少錢。
河道大轉彎,瞬間洪水湧上河灘,二十多艘戰船熙熙攘攘撞一起。
“呼,總算停下來了——”
戰船陷進你泥沙中,隨著河水轉彎退卻,東吳士卒踉踉蹌蹌跳滾下戰船,在泥濘的河灘狼狽的亂竄。
“將軍,我總感覺有些不對,我們要不游到對岸去——”
李異四處掃望,後背發涼,這感覺極其不好,此刻雖然洪水有些大,但是東吳水軍水性極好,游過去倒也不算太難。
此刻要是登入,走出泥潭後,被人突襲,再跑可就來不及了。
“屏姐,怎麼還不衝?”
馬蘊急了,敵人都在眼前了,正是大殺四方的好機會。
“急什麼?”
不得不說,關羽的女兒就是強悍,都到這時候了,還能如此鎮靜,等待最佳的時機。
“哈哈,你懷疑有伏兵?怎麼可能?劉禪又不會飛?這裡要是有伏兵,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呂霸快步上岸,脫下滿是泥水的靴子。在軍中,能穿靴子的都是有錢人。吳軍士卒自然沒有靴子,都把草鞋脫了扔地上,垂頭喪氣,十分狼狽。
“殺——”
關銀屏大吼一聲,高舉大刀,從蘆葦叢一躍而起。
“敵襲,敵襲——”
吳軍尖叫起來,慌亂計程車卒往水裡跑,被他們踩了一遍的河攤更加泥濘,再加上人擠人人推人,時不時倒一堆人。
“啊,啊——”
漢軍士氣如虹,瘋狂砍殺——
呂霸往戰船上爬,可是,跳下來容易,此刻在想爬上去,可就難了,擱淺的戰船,就像一道圍牆一樣,堵死了他們的生路。
“將士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破釜沉舟,或許還有生機——”
李異拿起長槍,高高舉起,鼓舞士氣,還真有三十多個吳軍聚集過來,跟著他反衝殺而來。
“我乃大將傅僉,專殺吳狗——”
傅僉爆喝一聲,衝進敵陣,一雙鐵棍左右猛砍。他的鐵棍可是一根三十斤,一般人想要拿把三斤的武器都費勁,三十斤什麼概念?
碰——
長棍打在吳軍頭盔上,瞬間就是凹陷下去,口吐鮮血,倒地抽搐。
看著身邊計程車卒被打死,李異咬緊牙關,顯然聚攏的是他的親兵,是有感情的。他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手上的長槍。
雖然他不是什麼名將,但是生在東吳,偷襲是絕對的專業,微微弓起身子,眼神猛然一凝,使出全力突刺。
當年,我可就是靠著這一招,戳死了馮習,可惜的是,戰功被孫恆搶了。不過,雖然功勞被搶了,但是為了堵住他的嘴,他也升官了。
這次要是再捅死傅僉,肯定又是大功一件。
啪——
鐵棍猛然落下,長槍應聲而斷,另一個鐵棍無情的敲在李異頭上。
傅僉冷著眼,當年夷陵倖存的傷兵,可是把這一點專門上報的,此刻還想偷襲,門都沒有。
呂霸看李異被殺,瞬間雙腿就開始發抖。他雖然官比李異大,那只是因為他爹是呂蒙,偷襲荊州立了大功,他襲了爵位。
要論真本事,顯然是李異更厲害的。
“呂霸,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關銀屏提著血淋淋的大刀,此刻隨著李異被斬,吳軍已經有不少士卒開始投降了。
呂霸臉色憋得通紅,前一刻他還在歪歪關銀屏,不但身材曼妙,還文武雙全,心裡就想著要是能抓到她,肯定爽歪歪。
此刻看到那滴著血得大刀,瞬間靈魂都在顫抖。
難怪,當年自己老爹繼任大都督的時候,對關羽唯唯諾諾裝孫子,只敢趁著他打樊城的時候搞偷襲,關銀屏都這麼猛,關羽簡直不敢想象。
“饒饒命——我投降——”
撲通一聲,呂霸跪在遞上,腦袋猛然磕進泥水裡。
“你,虧你還是呂蒙的兒子,你就不怕辱了你爹威名麼?”
關銀屏諷刺道,她是極其注重名節的,臨死都不可能辱沒父兄的威名。
“我,我爹算哪門子名將?正面決戰,那才叫英雄,我,我爹就只會偷襲——就是一個鼠輩——”
呂霸腦子飛速運轉,關銀屏肯定恨死我爹了,此刻只要我罵我爹,說不定就有條活路。
關銀屏握緊大刀,她真的很想一刀看了呂霸,但是大漢軍紀嚴明,是不能隨意殺降的。
“綁起來——”
關銀屏吩咐道,這一戰自然是毫無懸念,激戰一小時,陣斬李異,斬殺吳軍一千餘,俘獲一千四百,只有幾百人游到對岸得以倖免。
“屏姐,這些戰船怎麼辦?要不要燒了?”
馬蘊拿著袍子,用手夾著刀一擦,鮮紅的刀頓時散發出森冷的寒芒。
關銀屏白了馬蘊一眼,燒?敗家子?
“讓東吳戰俘,把戰船拉道佷城去——”
關銀屏吩咐道,這些戰船修修還能用,他爹可是大漢水軍王牌,她雖然只有老爹一半的火候,但是組建水軍還是搓搓有餘的。
此刻西陵之戰,水軍尤其關鍵,就算實力弱於東吳,也比沒有要強一百倍。
此刻東吳三千水軍被殲滅,就一定會有空窗期,等東吳水軍援軍到來,足夠關銀屏組建一隻水軍與其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