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閣內,悠揚的戲曲聲緩緩落下帷幕,臺下觀眾拍手叫好。
韓妤喝完杯中的茶水而後站起身,準備離開戲園。
“回去吧。”
走出戲園,外面陽光正盛,白露迅速撐開一把油紙傘,小步緊跟在韓妤身旁:
“夫人,您慢點,小心腳下。”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道路兩旁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攤。有賣首飾的,還有賣小吃攤,煙火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麻餈~麻餈~剛出爐的麻餈~又香又甜,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一聲響亮的叫賣聲傳進了韓妤的耳朵裡。韓妤循聲轉頭望去,只見一對年輕的小夫妻正站在攤前忙碌著,售賣麻餈。
大盤裡那白白胖胖的麻餈,軟糯得像雲朵一般,瞬間勾起了韓妤的食慾,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兩個字——“想吃”。
韓妤原本口味清淡,並不怎麼喜歡吃甜的,可自從懷孕後,口味就變了,變得格外偏愛甜的和酸的食物。一些從前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東西,如今卻成了她心心念唸的美味。
韓妤腳步不自覺地朝著小攤販走去。年輕的婦人眼尖,看到來了客人,還是一位身懷六甲的孕婦,立刻滿臉堆笑,熱情地迎了上來:
“這位夫人,要來點麻餈嗎?我們家的麻餈都是用新鮮糯米現做的,乾淨衛生,孕婦和小孩都能放心吃。”
韓妤微笑著點點頭:
“老闆,給我稱個二兩的麻餈。”
“好嘞,夫人稍等片刻。”年輕老闆手腳麻利,迅速拿起刀開始切麻餈,動作嫻熟地撒上豆粉,這使得那股香甜的味道愈發濃郁。
韓妤的目光在攤販上流轉,一眼便瞧見了麻餈旁邊擺放整齊的米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婦人見狀,連忙介紹道:
“夫人,我們的米糕也是用新鮮白麵和大米現做的,口感軟糯香甜,絕對好吃,您不妨買點嚐嚐。”
“好,”韓妤欣然應允:
“那米糕也幫我稱一點。”
婦人笑得眉眼彎彎,連忙搭手幫著丈夫切米糕、拌豆粉,動作一氣呵成。
白露也掏出了錢袋,準備付賬。
“硯清哥哥才不喜歡吃米糕呢。”一道不悅的女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原本的和諧。
韓妤聞聲看去,只見莊明珠正站在幾步之外,滿臉的不高興,正氣呼呼地盯著她。
儘管莊明珠口中那親暱的“硯清哥哥”讓韓妤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她還是強忍著情緒,保持著禮貌:
“原來是莊姑娘,真是巧啊,在這兒都能碰上。”
莊明珠大步走到韓妤面前,手指著米糕,語氣裡帶著幾分指責:
“硯清哥哥才不喜歡吃米糕,你身為硯清哥哥的妻子,居然連這都不知道?”
聽聞這話,韓妤心裡覺得好笑,不禁挑了挑眉,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鋒芒:
“我知不知道,與莊姑娘你有什麼關係呢?”
“你是硯清哥哥的枕邊人,卻連他喜歡吃什麼都不清楚,你怎麼對得起妻子這個身份?”莊明珠的聲音拔高了幾分,臉上滿是義憤填膺的神情。
“呵呵呵...”韓妤輕輕笑了幾聲,目光如炬地直視莊明珠的眼睛:
“莊姑娘這麼激動做什麼?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才是那書呆子的妻子呢。”
莊明珠一聽這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像是被戳中了痛處,頓時惱羞成怒:
“你!你怎能如此說話?我與硯清哥哥自幼相識,比你早了不知多少年,我自然清楚他的喜好。”
韓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毫不畏懼地回瞪著莊明珠,聲音冰冷而堅定:
“自幼相識又怎樣?如今他的妻子是我,不是你。莊姑娘,你整日‘硯清哥哥’‘硯清哥哥’地叫著,難道不覺得有失分寸嗎?他現在是天子親封的侯爺,是我的丈夫,你應當改口叫他‘侯爺’而不是‘硯清哥哥’”
“你...這是硯清哥哥同意我這麼叫的,他說我可以一直這麼叫他。”
“可是我不同意。”韓妤態度強硬,語氣不容置疑:
“我再說一遍,他現在是我的丈夫,我不許別人這麼親熱的稱呼我丈夫為‘硯清哥哥’,你以後也不許再這麼叫他。莊姑娘,以後請你注意自已的言行,免得落人口舌。”
“你...你可真霸道...”莊明珠被韓妤這一番話堵得說不出話,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氣得不輕。
“是,我就是霸道,你又能拿我怎樣?”韓妤大大方方的承認,這乾脆的態度倒是把莊明珠弄的有些不會了。
“你...你不過是運氣好,才成了他的妻子,你根本不懂他,你根本不配!”莊明珠氣得直跺腳。
聽聞這話,韓妤面上一冷,上前一步,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場,聲音低沉卻極具威懾力: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我與他夫妻情深,攜手走過諸多風雨,豈是你幾句挑撥就能離間的?莊姑娘,你若再這般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客氣。”
莊明珠還想反駁,可看著韓妤那陰狠彷彿隨時會殺人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被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韓妤不再理會莊明珠,轉頭對還在一旁發愣的老闆說道:
“老闆,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白露,付錢。”
老闆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擺手:
“哪裡,沒關係,沒關係的。”
韓妤接過老闆遞來的油紙包,隨後帶著白露轉身離開了小攤。
白露忍不住小聲嘟囔道:
“夫人,這莊姑娘也太過分了,平白無故來找茬。”
韓妤伸手輕輕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輕聲道:
“別理她,不過是個跳樑小醜,我還不放在眼裡。”
莊明珠看著韓妤離去的背影,氣得肺都要炸了,狠狠地跺了跺腳。
旁邊的婢女瞧著小姐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說道:
“姑娘,時辰不早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莊明珠正無處撒氣,抬手就給了婢女一巴掌,怒喝一聲:
“要你多什麼嘴?怎麼,你也來看我笑話?”
“婢子不敢。”婢女嚇得立刻低頭認錯,大氣都不敢出。
莊明珠望著韓妤遠去的方向,恨得牙癢癢,輕哼一聲,下定了決心要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