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眼蘇瀾,又道:
“這次若是贏了,你便可立下戰功,從此揚眉吐氣,重振侯府門楣。”
“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
蘇瀾聞言,眸中頓時亮起兩團火焰。
“是。多謝將軍栽培,末將一定全力以赴,報效陛下、為將軍分憂!”
說完,他拱手行禮,激動離開了。
看著他歡喜雀躍的身影。
秦安忍不住搖了搖頭,低低喃喃自語:
“恐怕,汪奎是在等南疆那邊傳來訊息吧。”
南宮炎落下白子,笑道:
“那汪奎,果然有點手段。”
秦安挑挑眉,沒有馬上說話,繼續執黑子。
沉吟片刻。
“不管汪奎如今是何意,我們現在必須儘快拿下南疆,不然,這仗怕是拖不下去了。”
他說著,將一枚黑子放下,神色肅穆:“如今我們閉門不出,大元軍心渙散,士氣大跌。若再拖延下去,必然是敗局難逃。”
“至此,這些日子,還要勞煩南叔了。”
“不客氣。”
南宮炎笑容溫潤,落子後,眼底閃過幽幽暗光:
“可我們不先除掉汪奎,那我們的一切行動都會被南疆王瞭解的一清二楚。皆是他們已經準備充足,再貿然攻城,只怕會損失慘重。”
“除汪奎確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
秦安說著,看向南宮炎,眸中隱隱含笑:
“南叔,這棋局,我贏了。”
說著,他捻起黑子,落下。
南宮炎微愣,看向棋盤。
這步棋走的巧妙。
他剛才一直觀察著秦安的每一步。
按照常規,他是會順勢落下一枚白子,堵住秦安的去路。
然而,秦安剛才那一顆黑子落下,原本勢均力敵的局面,竟頃刻翻盤。
他輸了。
南宮炎笑了。
“輸了。”
秦安卻搖頭:“南叔謙虛了,您的棋藝,我自認不如。”
遂收拾棋局,站起身,走到桌案前,提筆寫了封信。
“既然汪奎想玩,那我們就陪他玩玩吧。”
說著,他將信摺疊好,交給身後薛河。
“按照信上所說,儘快送往南疆,務必親手交到楊碩手中,讓張昊和莫雷聽他指令行事。”
自從他帶軍離京,張昊便謊稱感染重疾偷偷跟來了。
他無奈,只能讓其去與早一步先他們從兗州出發侵入南疆境內的楊碩等人匯合。
糧食、兵器。
他們無一不缺,護龍衛氣勢高漲,恨不得直接殺入南疆皇室。
“屬下領命。”
薛河抱拳,迅速退下。
南宮炎面色嚴肅。
他沉思許久。
“如今,汪奎已經徹底佔了上風。若是拖延下去,對大局不利。”
話音剛落,帳篷外就有人掀開簾子。
一名侍衛匆忙趕稟報。
“啟稟將軍,南疆使臣已到,正在營外。”
秦安與南宮炎相視一眼。
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藏的殺機。
“請他入帳。”
“是。”
.........
南疆使臣名叫霍沉,乃是南疆皇室中人,擔任文官。
此時,他穿著一襲紫袍,腰佩玉帶,氣質儒雅而精悍。
一見到秦安,態度傲慢無比的坐在上首。
“聽聞大慶新任將軍是位少年將軍,我早有耳聞,今日總算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呵呵!”
秦安面色平靜。
“閣下謬讚了。”
但面對之人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秦安:
“不知閣下是哪家公子啊?可曾娶妻?家中可有兄弟姐妹?父母雙亡......”
他一連串問題拋了過來,絲毫沒把秦安放在眼裡。
秦安蹙緊了眉頭。
無錯書吧他冷哼一聲:“霍大人,你是在侮辱我麼?”
霍沉聞言一怔。
旋即,他嗤笑出聲,語氣嘲諷:
“哦?那倒是本官錯了。既然這樣,秦將軍還請莫怪了。”
秦安眸子眯起,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霍大人,我們還是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直奔主題吧。”
霍沉嗤笑,絲毫沒把秦安放在眼裡,慵懶地靠在椅上,輕睨著下首的少年。
“你我素昧蒙塵,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這次來,我代表南疆陛下,特來給秦將軍送上一份大禮,以表誠意。”
南宮炎卻聽笑了,但還是很給面子的只笑不語。
而秦安眸中閃過譏諷。
“大禮?”
霍沉昂起脖頸,目中透著輕蔑。
“不錯。我們南疆陛下已經決定,只要大慶能夠撤兵歸降,他便會將黃金百兩贈予將軍,並保證從此兩國友誼永固,互通有無。”
他趾高氣昂的說道:“但同時,你們只需割讓邊界五座城池,歸於我們南疆。這些條件,想必將軍不會拒絕吧。”
“哦?”
秦安故意拖長尾音,“原來是南疆王派來拉攏的鸚鵡啊。”
算個鳥。
霍沉聞言,面上掠過一抹不悅。
這秦安仗著手握重兵,竟是如此怠慢他!
他冷哼一聲,拍桌而起。
“秦將軍,別以為我南疆是好惹的!你若是識趣,就乖乖投降!否則,你們大慶,怕是撐不到冬季,就要全軍覆滅!”
“誒,霍大人怎一言不合就如此心浮氣躁呢。”
南宮炎突然站出來,擺著手橫在兩人中間,笑呵呵地看向氣紅脖子的霍沉;
“霍大人不要誤會,我們將軍並未罵你是個鳥人。只是想說——”
話一頓。
他露出狡黠的神色,故意伸臂似翅膀狀,扇了扇:
“霍大人你呢,話都傳到了,該飛走了。”
這還不是再說,他是鳥人嗎?!
這話不說還好,令霍沉勃然大怒。
他臉頰漲紅。
“南宮炎!你找死!”
說罷,他猛然跳起身,抬腳踏著案桌躍下,徑直朝著南宮炎衝去!
秦安見狀,眼底劃過一抹狠戾。
就在霍沉距離南宮炎半米遠的時候,忽的停住腳步。
秦安眉梢一抬,看向霍沉,眼神冰冷。
“雖本將軍這把斷匕鈍了些,但也是能輕鬆割斷大人的頸動脈。”
霍沉臉色蒼白地看了眼抵在脖子上泛著寒芒的刀刃,額頭冒汗,強作鎮定道:
“你們大慶膽敢傷害我,南疆必將傾其所有,將大慶徹底毀滅!”
“哈哈哈哈。”
秦安仰天大笑。
“你以為,本將軍和你一樣蠢嗎?”
他收斂笑聲,眼神銳利,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個軍營:
“我們的暗兵,如今已經進入南疆境內。你南疆大軍,還敢再犯嗎?”
霍沉神色劇變,頓時背脊發寒。
“這.....怎麼會?你們何時來的暗衛?為何沒人告知我.......”
話未說完,他忽然反應過來什麼,驚駭欲絕:
“你們居然敢瞞著汪奎私自行動,偷襲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