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蕭雲綰撩起簾子,探頭往外瞧。
她很快收回目光,看向梅霜:
“這一戰,勝負難料。梅霜,你可做好準備了?”
梅霜點頭:“請公主相信,屬下必當竭盡所能,絕不辱使命。”
“好。”
一路上,馬蹄聲陣陣,疾馳而過。
一月後。
慶國大軍壓境,邊境百姓民不聊生。
南疆王得到訊息,親自趕赴軍營。
營帳內。
南疆王霍寒坐在上首,緊皺著眉頭。
“父皇,汪奎那老東西不信守承諾,竟敢耍奸計誆騙我們,竟白白給了他一個月增員救兵的時間。”
下首的大皇子霍遲破口大罵,絡腮鬍都奓了毛:
“我們假意戰敗幫他那扶不起的侄兒太子登皇位,他倒好,將裴安那小子給招來了!”
“想當年,那臭小子毛沒長齊就單槍匹馬斬殺匈奴單哏,被邊疆戰士們譽稱赤狐少將軍。”
原本盛氣凌人的氣勢,漸說漸弱,在下首踱來踱去;
“父皇,這眼下我們該如何是好啊?!其他將領聞言裴安的名號,竟開始不戰而懼了。”
南疆王霍寒默了片刻。
突然冷嗤出聲。
“遲兒,那小子已經不是當年的裴國公世子裴安了。”
“而如今只是一個攀附女人身下,毫無當年男兒志氣的驃騎將軍秦安罷了。”
盯著身側架子上,一把鋒利無比,泛著冷芒的寶劍,眼中閃過陰狠。
“那又如何?”
霍寒緩緩站起身,走到架子邊。
“區區一個小兒,根本無足輕重,朕並未放在心上。”
霍遲眼神閃爍,追問道:“父皇可有妙計對付他?”
霍寒冷哼一聲,道:“他再厲害,也不過二十歲出頭,如何能與老謀深算的朕相提並論?”
“朕已經派使者前去會一會那小子。”
霍遲一驚。
“什麼?”
他擰著峰眉上前,“父皇,你不會是......要拉攏這小子吧?”
一想到外界對這小子的傳聞,是個軟硬不吃的臭石頭。
無錯書吧甚至連大慶太子都不放在眼底的人。
豈會同意與他們南疆合作背反大慶?
思及此,又連忙提醒父皇。
“萬一,那小子比汪奎那老兒還狡詐,那我們豈不是引狼入室?”
霍寒睨著他,不悅斥責道:
“遲兒,你膽子也太小了。朕已經派人查清楚了,如今的秦安,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霍遲平復也點頭附和:“不錯。”
“不過。”
聞言,霍寒抬頭看來,嘴角勾起一絲狠厲的弧度。
“若是他拒絕,那就讓他有來無回!”
“這是自然。”
霍遲應道,“若他識趣,就最好不過了。”
突然想到,他又露出貪婪的精光。
“據我所知,秦安這次出征竟還把大慶公主蕭雲綰帶在身邊。”
“這女人囂張跋扈不學無術,整日遊手好閒,如今更是主動下嫁給一介賤奴,簡直是丟盡蕭氏皇族的顏面!”
聽到這,霍寒更加鄙視如今的秦安。
出門打仗,還帶上未過門的女人。
簡直是窩囊廢!
雙手負後,抬著下頜嘲諷一笑:
“秦安這般模樣,哪裡像一個將帥?分明是個紈絝子弟罷了!”
霍遲聞言眼珠一轉,忽然露出一絲詭譎。
“依我看,乾脆趁這機會,咱們就把蕭雲綰弄進宮——”
“住嘴!”
一聲呵斥,讓霍遲噤了聲。
霍寒臉色大變,怒瞪著面前的兒子。
“那女人除了一副美貌之外,什麼都不懂,她怎配做你的女人?”
霍寒咬牙,恨鐵不成鋼。
“父皇!”
霍遲急了,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藉機控制蕭雲綰,逼迫秦安與我們合作!”
霍寒眸光微凝。
這是個好主意。
“好。那你立即秘密去辦。”
“是,孩兒遵旨。”
霍遲應下,退下。
“來人!”
霍寒喊道,下令道:
“速度讓汪奎秘密前來見本王!”
突感頭疾欲裂,倒坐在上首,他呼喚了一聲。
隨即,走出一位婀娜多姿的美豔女人,手裡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
“大王,該吃藥了。”
........
南部邊境大營,軍帳內。
帥帳中,秦安一身戎裝,長髮利落束起,英俊冷硬,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
此刻修長的指尖捻著一顆黑子,盯著面前的棋盤,思索下一步落哪兒。
一旁站著的蘇瀾則是眉宇憂愁,一副愁腸百結的模樣。
“秦.......將軍,咱們已經來了邊境三日了,那汪奎仗著是皇帝欽封的鎮西大將軍,更是自己太子舅舅,竟敢一直不願見你的面,這該如何商討攻打南疆的計策?”
秦安卻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幕。
他淡漠地勾了勾唇角,指腹摩挲著還未落下的黑子。
“無妨,本將軍只是一個小小裨將,汪奎自恃身份不肯見本將軍,實在情理之中。”
“那要等多久?”
“等著便是。”
蘇瀾一頓,“等?等什麼?”
“我早已派人調查過,那汪奎與南疆王關係匪淺。還曾暗中幫過南疆一些忙,南疆也很配合不敢進攻,外傳是忌憚汪奎的實力,所以這些年汪奎才頗受陛下倚重。”
秦安依舊盯著棋盤:“我估計,他多半也是擔心自己的秘密暴露,才會拒絕赴約。”
這些都是梅霜身臨險境潛入南疆皇室打探傳回來的訊息。
而聽他這麼說,蘇瀾更是臉色難看,手指帳外不遠處汪奎營帳方向破口咒罵。
坐在秦安對面持白子的南宮炎,瞥了眼蘇瀾失笑搖了搖頭。
隨即繼續盯著棋盤,等秦安落子。
“這都什麼時候了,打仗還能跟過家家似的,仗前還在自家門前立威風?”
蘇瀾罵完又覺得不爽,著急的在營帳內踱來踱去。
他可著急等著這場仗建功立業呢。
秦安見他這般沉不住性子,無奈輕嘆了聲。
隨即在棋盤上落下黑子,才道:
“蘇小侯爺,如今你跟我來營中歷練,就該記住來前我是如何教導你的?”
“遇凡事切忌浮躁易怒,不要慌亂。否則,便是你有天縱奇才,最終也只能死於非命。”
話雖這麼說。
但是,從小養尊處優的貴胄子弟,嬌養慣了,如何能忍受汪奎如此待遇?
蘇瀾不滿的癟癟嘴。
“你這些話都說過幾遍了。可這仗,真的能贏嗎?”
“當然。”
且必贏!
秦安自信的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