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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安兒,是爹的錯

裴景恆卻不願接受事實。

“安兒,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明明是我們的孩子!”

他雙眸赤紅,一把扯住秦安。

“放肆!”

秦安厲喝,守在門前的薛河頓時拔劍出鞘,殺氣騰騰。

裴景恆立馬慫了,訕訕地鬆了手,但仍舊固執地喊:

“安兒,族譜是可以重新......”

“晚了。”

秦安冷聲打斷了他。

他低頭,看著被攥皺的袖子,眉宇染霜。

“你們的所謂補償,我受不起。”

他的聲音平靜,卻堅決果決,毫無轉圜的餘地。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裴景恆怔怔望著他喃喃道,承受不住打擊,身子踉蹌了幾步。

“我一直是這樣,只是你們不願承認罷了。”

秦安垂下視線,遮住了眼底的暗芒。

裴景恆怔住。

國公夫人和裴鈺亦傻了眼。

秦安眼底滿是厭惡:

“如今你們只是看中我身上的權利,若我秦安無權無勢,你們怕是寧願認裴煥,也不會今日如此低三下四來求我。”

“我早已看清你們的嘴臉,就不必假惺惺地裝慈父慈母了。”

“我不會回去的。”

說完,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牽著蕭雲綰徑直邁步朝府內走去。

見狀,裴景恆和裴鈺齊刷刷撲了上來。

“安兒,你別走!”

裴景恆拽著秦安胳膊,裴鈺則拉著他的衣襬。

秦安皺眉,甩手一巴掌拍開裴景恆。

“夠了。”

他神色愈發冷冽:“當年是你們親手將我扔進鬥奴場,現在卻想拿血脈綁架我?”

“安兒......”

裴景恆看著被拍紅的手掌,滿臉哀傷。

“你們還是不明白嗎?我早已不是你們的兒子!”

秦安冷冷說完,轉身欲走。

蕭雲綰朝兩人輕哼了一聲,也隨之提裙跟了上去。

噗咚。

“阿安,對不起......是姐姐對不起你!”

裴鈺泣不成聲的跪倒在秦府大門外,抬眸望向男人猛然停下的提拔背影。

國公夫人癱坐在地上,亦是哽咽不已:

“阿安,我們都是疼愛你的爹孃啊!你就算再不肯原諒我們,也不能不顧及十幾載的親情啊!”

裴景恆見妻女如此,亦是跪下,老淚縱橫:

“安兒,是爹的錯.......”

他們苦苦哀求,一遍一遍,聲嘶力竭。

秦安停頓片刻。

他慢條斯理地拂掉肩上的塵埃,緩步轉過身。

俯瞰著跪倒在地的三人,薄唇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我從未逼迫你們,是你們先逼迫我的。”

眸中滿是寒涼。

裴氏三人渾身一顫,心生絕望。

“你們若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

冰冷的話語自男人薄削的唇瓣吐露而出。

至此不再看三人一眼,帶著蕭雲綰揚長而去,留下府外狼藉。

直到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裴家三人才恍惚回神,相互攙扶站起來。

他們彼此對視,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悲慟和悔意。

“是我害了安兒......”

裴景恆捶胸頓足,悲慟不已。

“都怪我,當年不應該冷眼旁觀將他送去鬥奴場!”

國公夫人靠在丈夫懷裡,眼淚洶湧而下:

“都是我沒能相信他,讓歹人給矇蔽了雙眼。”

裴鈺亦又悔又痛,淚珠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嗚嗚嗚......都怪我......我真蠢,居然一次又一次傷了他......”

看著門前後悔痛哭得三人。

薛河不耐地皺了皺眉,冷聲趕人:

“三位,莫要在這添晦氣,趕緊走吧。”

更是不等三人做出反應,秦府大門已經無情關上。

隔絕在外的三人怔了怔,頹然離去。

秦安剛跨進自己的屋子,蕭雲綰便提裙搶先一步坐在他的床榻上。

伸了個懶腰,雙手撐在身後,偏著腦袋望著給自己斟茶的男人。

突然淺淺一笑。

“秦安,你今天沒有做錯。”

剛觸碰到嘴唇的茶盞停了下來,秦安眯了眯眼,沒有追問。

見狀,蕭雲綰晃動著雙腿,繼續道:

“你放心,出了這京城,自會有人告訴你的真實身世。”

秦安聽言輕笑聲,抿了口茶,放下茶盞朝女人走去。

“你從何時知道我的真實身世?”

他在她身下坐下,盯著她瞧,眼裡含著笑。

“嗯......”

蕭雲綰故作思考狀,隨即又衝他俏皮一笑:

“從見你第一天起,便知曉了。”

秦安微怔。

原來,在他十歲見到她起,她就知道了。

難怪自幼她喜歡圍著他轉,跟旁人比起來,總是跟他格外熟絡。

突然想到什麼,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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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岐王是不是也一開始知曉我的身世?”

他們三人自幼一起長大,怕是早有察覺了。

“有次與南叔偷偷見面,被他撞見了。”

蕭雲綰努了努嘴:“不過,他並未跟任何人提及。”

“因他不希望有人知曉我的存在,怕與他爭搶這大慶儲君之位。”

秦安失笑搖了搖頭:“所以,他才眼睜睜看著我進鬥奴場。但又因良心不安,暗處還是幫襯了一二。若我死在了鬥奴場,那便是我的命,他也不會因此受良心上的譴責。”

“你,你猜到自己的身世了?”

蕭雲綰聞言猛地坐直身子,瞪大眼看向他。

他居然早就猜到了!

秦安見她這般過激反應,噗呲笑了聲。

隨即捏了捏她的臉頰,嗯了聲,但並未多言。

面前的女人多次試探他,是否願做這天下之主。

更是不惜告訴自己兗州的秘密。

南宮炎本是戰王副將,卻不惜暴露身份的危險,暗處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竟是為了探查自己的能力如何。

故作隨口提及了他的身世。

他不信,單單隻因自己與蕭雲綰有婚約。

一切有跡可循,又怎會猜不出。

至於蕭雲綰不說,只是為了保護他罷了。

蕭雲綰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

但一想到如今還在京城內,便將嘴裡的話嚥了回去,盯著面前俊朗的男人桀然一笑。

秦安亦揚起溫柔的笑容。

兩人心領神會。

便不再提及此事。

正當秦安起身去書房將就一晚,卻被蕭雲綰喚住。

“秦安,我困了,你陪我睡覺好不好?”

她仰起小臉,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期待地望著他,粉嫩嬌俏的臉蛋像是染上淡淡緋紅,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這......”

秦安喉嚨滾了滾,耳尖已經染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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