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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原諒我們好不好?

“沒辦法,實在太好笑了,一時忍不住嘛。”

“呵呵。”

見她調皮的皺了皺鼻子,秦安頓時忍俊不禁。

兩人恩愛的一幕,猶如一隻無形的大手,無聲的在裴氏三人臉上啪啪啪作響。

裴景恆臉色黑如墨汁,但又拿蕭雲綰無可奈何。

國公夫人靠在裴鈺肩頭,手帕捂臉,泣不成聲。

裴鈺無心寬慰傷心欲絕的母親,淚眼通紅地瞪著面前的兩人。

登時。

夜下的秦府門前,冷寂又壓抑。

蕭雲綰理了理臉上的儀態,站在秦安身旁繼續散漫看戲。

昨晚才知曉裴煥並非他們血脈,卻全府封鎖了訊息。

為了就是不讓外人知曉他們國公府竟傻傻地被耍了三年,還將唯一有可能是他們血脈的兒子給搞丟了。

忍了一天,趁著天黑才跑來求原諒。

同樣是怕外人瞧見,他們國公府狼狽的模樣。

說到底啊,全是為了他們自己的面子。

若秦安只是一個庸碌無為,平平無奇,丟在人堆裡便隱沒身影的人。

怕是國公府寧願接受毫無血脈的裴煥,也不會跑來降低姿態。

可秦安現在不一樣了。

眼下是聖上身旁的肱骨大臣,手握重兵的驃騎將軍,又與承陽公主蕭雲綰有婚約。

此等榮耀,足以振興國公府。

但他們並非衝動。

而只是打斷了裴煥的腿,卻留了一命。

即使秦安不願回國公府,那國公府的面子依舊保住了。

說來說去。

他們眼底沒有情親,只有名與利。

秦安冷漠地掃過三人。

“你們為篤定,我秦安一定就是你們裴氏血脈?”

他嘴角勾著哂笑:

“二十年前,你們僅因紀元方丈一句占卜之言,便將剛出生的孩子送去別苑。”

“一去便是月餘,你們未曾去看一眼,根本不知自己的兒子長何模樣。”

“既然乳孃能利用這點欺騙了你們於股掌之中,那為何他人不會利用此機,早就調換了真正的小世子?”

“若我的身份存疑,乳孃為何會想出此計,死也要讓裴煥頂替我的身份。這便說明,當年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知曉了。”

雖說沒有證據證明,他並非裴氏血脈。

但乳孃並非膽大之人,既然能讓她如此籌謀,便足以說明,她知道些什麼,才讓她動了這個念頭。

而蕭雲綰曾跟他說過,他並非裴氏血脈。

她不會騙他。

而秦安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震驚的三人久久緩不過神來。

“你怎麼敢胡亂猜測,這些事都是乳孃杜撰出來騙我們的。”

裴鈺強撐著精神反駁,眼眶含淚。

“對啊,安兒,這些事根本是無稽之談。”

國公夫人抹著眼淚附和,語氣中盡是委屈和憤怒。

“是啊,安兒。我們是你的爹孃,永遠都是!”

裴景恆急切的開口,想要上前抓他。

現在國公府早已不在乎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裴氏血脈,只想保住國公府百年基業和榮耀。

如今的國公府,已經堪受不住任何打擊了。

不知為何,就連順安侯府突然派人上門退親。

只要秦安回了國公府,那原來的一切都能回到正軌。

秦安豈會看不出他們的算盤。

他微微側身避開了裴景恆的手,眼底閃過嘲弄:

“但,我不認。”

“安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國公夫人聞言,臉色瞬間煞白,慌張追問。

“你,你本就是裴氏血脈,我們已經認錯了,你為何還要如此執拗?!”

裴鈺呆愣半晌,猛的反應過來;

“難不成,你要看我們給你跪下認錯不成!”

尖銳的嗓音高亢刺耳,令秦安微微蹙起了眉頭。

“你們當年怎麼待我的,我都忘記了。”

他的話語冰冷至極:“要不,送你們也去鬥奴場玩三年?”

“安兒!”

裴景恆氣急敗壞:“爹和娘這些年一直惦念著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秦安嗤笑:“你們當年把我丟進鬥奴場,不聞不問,不顧我的死活,任由裴煥誣陷我。你們憑什麼指責我狠心?”

“你——”

裴景恆被噎得啞口無言。

深諳秦安不吃硬,隨即語氣軟了下來:

“安兒,當初是爹和你娘太過糊塗,不該眼睜睜看著你受冤枉。”

一提及裴煥,不由語氣裡添了幾分怒氣:

“現在我們已經知曉是裴煥那混賬東西欺騙了我們,爹不會再放任你流落在外不管了。

面對如此理直氣壯的父愛,秦安眸光漸冷,輕蔑道:

“我說了,我姓秦。”

他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裴景恆一窒。

他沉默良久,咬牙開口:

“我知曉你心裡怨恨我們,但你身體裡流著裴氏的血,就註定與國公府脫離不了關係。”

他緊盯著秦安:

“只要你肯原諒我們,我們可以補償你的。”

“若你執意不認祖歸宗,我們只好另尋他法!”

秦安眸光一凜,沉聲問:“你打算怎麼辦?”

“你不回國公府,我們只能讓族譜改寫,讓你恢復裴姓!”

裴景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彷彿他不答應,就他們誓不罷休似的。

“呵。”

蕭雲綰實在沒忍住嗤了聲,漫不經心地抱臂瞧著眼前三人爭得面紅耳。

秦安唇畔劃過輕蔑的弧度,抬腳走向裴鈺。

裴鈺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你、你幹什麼?”

“裴郡主應該翻過族譜吧。”

秦安冷聲說著,陰仄地目光,猶如獵人盯著獵物般危險:

“應該知曉,裴安二字早已從族譜上剔除了。”

“還是在我入鬥奴場那天,裴安的名字,已經在這世間不存在了。”

一字一頓,字字誅心。

“你胡說八道!”

裴鈺漲紅了臉,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她的確知曉。

她清楚的記得那日的情況。

不甘心去翻族譜,親眼發現裴安的名字早已被剔除......

但此刻,看著秦安一臉淡漠地敘述著事實。

她忽然感覺渾身僵硬,腦袋轟隆作響,像是有無數雷電劈下來,劈得她暈頭轉向。

國公夫人亦是知曉此事,頓時哭得渾身無力癱坐在地上,掩面泣不成聲。

是啊。

明明是他們一開始就拋棄了他,又有什麼臉來求原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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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終究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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