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心想,劉鳴醫生也廢了,不大可能得到多少選票了,甚至一張也得不到。
高瑩辛辣地補刀:
“劉醫生,你說你照顧太太,誰知道你在幹什麼鬼把戲。有些男人看上去像好老公,實際上都是營造出來的假象。哼!”
“雞冠頭”商強呵呵笑道:“高瑩,你說得太對了。”
他停頓片刻,接著說道:
“——因為你見識的男人太多太多了,能從天府大廣場排到瞰江樓。”
兩人對罵起來,有些話異常刺耳。
“別吵了。”江陽指著計時器說道,“只剩下十五分鐘了。再鬧下去,誰也走不掉!”
另外九人冷靜下來。
“Hello!”商強對著貨艙最後的一名怪人說道,“你是何方神聖?”
這個怪人太扎眼了。
他比籃球中鋒還高,身穿明光甲,胸口的護心鏡遍佈刀劍留下的痕跡,鳳翅盔上濺滿了烏血。
粗硬的絡腮鬍覆蓋了整個臉龐,有些從耳朵裡鑽出。
高馬尾女孩試探著問道:
“大——大——大哥,您是特效演員吧?”
江陽心生疑惑,巨人不太像演員,除非太入戲了。
面對生死存亡,巨人似乎並不在意。
他緊閉嘴巴,輕蔑地俯視眾人。目光掠過江陽時,江陽手臂上寒毛直豎。
“雞冠頭”商強說道:
“依我看,這廝身上有血腥味,有可能是殺人狂魔。真好,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江陽心想,商強這個人吧,有點小聰明,缺點是話太多。
試想一下,他這樣說,巨人還會投他一票嗎?
江陽正盤算著怎麼說,只見商強轉向刀疤男,問道:
“大兄弟,你呢?”
刀疤男一米八左右,面板黝黑,身材纖細結實,再加上一張長臉,使得整個人像一根長棍。
他頭髮濃密,左邊臉頰處有一道疤痕,脖頸上紋著一頭青龍,手上青筋暴起,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他用冷酷的語氣說出了自已的故事:
“我叫關全,二十歲,哈州人,在廣市做搏擊手。
“來之前,我正在拳臺上跟人格鬥。
“在第二個回合,我把對手幹趴下了。
“我跟女友一起衝完涼,剛走出後門,我就被袋子套住了頭。
“我動作快,以最快的速度掙脫了。
“刀子朝我的胸口攮過來——媽的,這是要老子的命!
“我躲了過去,但沒躲過另外一把刀。
“身後的女友替我擋住了,這一刀刺在了她的胸口正中。
“我喊了一聲,一拳擊碎了行兇者的臉,又一腳踢斷了另外一人的右小腿,然後扶住了女友。
“我抱起她,衝向附近的醫院。媽的!就是那時候,波紋纏住了我!
“聽著,我關全這輩子從沒求過人。
“老子的性命無所謂,但我必須回去救我的女人。
“只要救下來,當時讓我死都行。”
江陽掂量著關全的話語,聽上去無懈可擊,找不到瑕疵。
關全這個人吧,看上去像個莽夫,不太像撒謊的人。
痴情猛男拯救愛人,理由也很溫情,看來,關全應該能得到不少的票數。
高瑩似乎看不下去了,頭一個提出了疑問:
“關全,什麼格鬥場這麼混亂?”
“地下格鬥場,我哥開的。”關全直截了當地答道,“除了不能踢襠,沒有任何限制。觀眾還能現場押注。”
高瑩盯著關全,突然說道:
“你脖子上的紋身挺好看的,栩栩如生。”
高瑩的小算盤過於明顯了:她說這句話,既不得罪關全,又隱晦地指出他是黑道。
畢竟,在普通人的眼裡,黑道能有什麼好人。
而壞人呢?壞人自然不值得拯救。
關全目露兇光,喝道:
“高瑩,你什麼意思?你說我撒謊了?!”
因為激動,他臉上的疤痕抽搐著。
江陽開始審視關全。
畢竟是【他死你活】的遊戲,江陽要拿放大鏡觀察,以找出破綻,讓自已佔據有利位置。
關全身上有血跡,似乎能印證他的話,只是——
眼前突然一亮,江陽問道:
“關全,你說你洗完澡就出來了,那為什麼袖口上有汙泥呢?”
這個問題瞬間讓所有人睜大了眼睛。
關全的語氣變得不自然了些:
“打鬥時留下的。”
“你為什麼身穿囚服呢?”
“我沒穿啊。”關全嘶啞著嗓子說道,但氣勢明顯弱了下來。
“你的確沒穿囚服,但你的鞋子是監獄鞋。”
這時,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關全的膠鞋上。
關全的臉色頓時白了。
“這是監獄裡配發的囚膠鞋,上面還有一圈小字,如果我沒猜錯,肯定是【某某監獄】。”
關全身旁的高馬尾女孩看了一眼,大聲說道:
“呀!我看到了,是【天和監獄】!”
關全啞口無言,錯愕的表情像被雷擊了一樣。
罪犯的身份暴露了,高瑩立即落井下石:
“這也太會編故事了吧!”
高馬尾女孩也說道:
“關大哥,你也太——那個了吧?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江陽心中有了一個推測,說道:
“關全,我不懷疑你是搏擊手,我認為你還是一名優秀的搏擊手。
“不知道你犯了什麼事,你進去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想越獄。
“你成功了,袖口上的溼土應該是挖地道留下的。
“跑出來後,你搶走了一個行人的上衣和褲子,但沒來得及換鞋。也又可能對方穿著涼鞋,不方便你快速行走。
“逃跑時,你被波紋帶到了這裡。”
“雞冠頭”商強轉向江陽,讚道:“嚴絲合縫。你是哪路高人?”
“我不是什麼高人,”江陽亮出自已的身份,“我是一名治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