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居住的老舊小區,宛如一位在時光長河中蹣跚而行的遲暮老人,歲月毫不留情地在它身上刻下了一道道滄桑的印記。小區的牆體像是佈滿了歲月的瘢痕,灰撲撲的,牆皮不時地剝落,露出內裡斑駁的磚石;樓道里昏暗幽深,瀰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彷彿每一口呼吸都能吸入往昔歲月的塵埃。
她家住在頂樓,屋頂那一方小小的天台,平日裡承載著鄰里間諸多瑣碎卻又溫馨的日常。陽光燦爛的日子,五彩斑斕的衣物在天台上隨風輕舞,晾曬出生活的煙火氣;悶熱難耐的夏夜,老人們搖著蒲扇,孩子們嬉笑玩耍,天台便成了大家消暑納涼的愜意角落。
在一個月圓如盤、清輝四溢的夜晚,月光仿若一層夢幻縹緲的銀紗,輕柔地披拂在世間萬物之上,將整個世界暈染得如同童話中的神秘幻境。林曉卻躺在床上,心煩意亂,輾轉反側,仿若有千萬只小蟲在心頭啃噬,怎麼也無法入眠。無奈之下,她索性披衣而起,想去天台透透氣,期望那清冷的月光能如一雙溫柔的手,撫平她心頭的躁亂。
當林曉輕輕推開天台的門,一股靜謐清冷的氣息瞬間將她裹挾。月光毫無保留、洋洋灑灑地傾灑在天台上,天台的地面仿若被一層細密的銀霜精心雕琢過一般,泛著清冷幽微的光,如夢似幻,讓人仿若踏入仙境。林曉微微合上雙眼,仰頭面向那輪皎潔的明月,盡情沐浴在月光的輕撫之下,試圖讓自已緊繃得仿若弓弦的神經鬆弛下來,沉浸在這片刻的寧靜之中。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就在她沉醉於這份靜謐之時,一陣輕微得仿若微風拂過細密草叢的“簌簌”聲,悠悠然鑽進了她的耳朵。那聲音仿若有人在不遠處壓低嗓音,竊竊私語,透著一種神秘莫測、讓人脊背發涼的氣息。林曉的心猛地一顫,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疑惑與不安瞬間湧上心頭。她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投向天台邊緣,眼前驚現的一幕,卻讓她瞬間如墜冰窖,周身寒徹。
只見天台邊緣,一位身著白色舞裙的女子宛如一朵飄忽不定的幽蓮,正在翩然起舞。那女子的舞姿輕盈優美,仿若靈動的精靈在月光下跳躍、旋轉,每一個動作都精準流暢,彷彿能將世間所有的煩惱與哀愁都拋諸腦後。她的裙襬隨著舞動輕輕飛揚,仿若泛起層層柔美的漣漪,如夢如幻。可不知為何,在這如水般澄澈的月光映照下,女子的舞蹈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月光將她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那影子仿若被邪魅的力量操控,隨著她的舞動扭曲拉長,宛如一隻猙獰可怖、張牙舞爪的怪物,在黑暗中肆意張狂,仿若要吞噬一切。
林曉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剛想開口詢問,試圖弄清楚這女子究竟是人是鬼,為何會在這深夜的天台獨自起舞。女子卻仿若擁有超凡的感知力,瞬間察覺到了她的存在,突然停下了仿若行雲流水般的舞動身姿,以一種極其緩慢、仿若電影慢鏡頭的動作,緩緩地轉過頭來,目光仿若兩把銳利的寒芒,直直地射向林曉。
剎那間,林曉只覺得頭皮發麻,髮根都仿若要豎起來。那女子面容慘白如紙,毫無一絲生命的血色,仿若被抽乾了靈魂的軀殼,冰冷而死寂;眼睛空洞無神,仿若兩個深不見底、通往無盡黑暗的黑洞,望不見底,卻又讓人莫名恐懼,彷彿能將人的靈魂都吸入其中;嘴唇卻鮮紅欲滴,那鮮豔欲滴的紅色在慘白麵容的映襯下,仿若剛吸食過鮮血,透著一股陰森疹人的豔麗,仿若鮮血隨時都會從嘴角滴落。
恐懼仿若洶湧的潮水,瞬間將林曉淹沒,又如同一根根堅韌的藤蔓,迅速纏滿她的全身。她驚恐地向後退去,慌亂之中,後背猛地撞到了晾曬衣物的衣架,衣架仿若受驚的孩童,劇烈搖晃著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夜裡仿若一道驚雷,格外刺耳。這聲響仿若驚擾了女子的“雅興”,女子仿若被觸怒的鬼魅,瞬間裙襬飛揚,仿若一團裹挾著無盡寒意的白色迷霧,朝著林曉急速飄來。她伸出雙手,指甲尖長鋒利,仿若十把淬了毒的匕首,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刺骨的寒光。
林曉慌亂地轉身,求生的本能讓她不顧一切地想要逃離這個仿若阿鼻地獄的可怕地方。然而,慌亂之下,腳下卻仿若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牽絆,一個踉蹌,身體向前傾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此刻的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子一步步逼近,那股死亡的氣息仿若實質化的黑色濃霧,越來越濃烈,絕望如同洶湧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林曉緊閉雙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等待著厄運無情地降臨,每一秒都仿若一個世紀般漫長。
就在林曉以為自已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嘈雜喧鬧的犬吠聲,那聲音此起彼伏,仿若一道正義的曙光,仿若一道無形卻又堅不可摧的屏障。女子似乎極為忌憚這犬吠聲,身形猛地一震,原本兇狠的動作瞬間停滯,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緊接著,她緩緩抬起頭,望向夜空,眼中的戾氣仿若被那犬吠聲一點點驅散,仿若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安撫她的怨念。片刻之後,女子轉身,拖著那仿若夢幻泡影的白色舞裙,如同她來時一般,鬼魅般地消失在了天台的邊緣,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林曉緩緩睜開眼睛,劫後餘生的她,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此刻,她望向那依舊高懸的明月,心中五味雜陳,深知這一夜的驚魂,將會成為她此生都難以忘懷的噩夢,而那神秘的天台,她恐怕是再也不敢輕易涉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