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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法不容情

“請問小哥,這個時節,還能買到上好的炭嗎?”陳雨落坐在飯店,乘店小二上酒時,問道,“我在本縣買了幾車,都差點意思。”

“嗨,客官,您算是問對人了。”店小二拍著胸脯,“別的不敢說,誰家手藝好,誰家不好,小人我都記在心裡,要說這燒炭,還得是王窯子老叔。這老頭燒了一輩子,手藝沒得說。”

“還望小哥指個路呢?”陳雨落又道。

“簡單,”店小二說道,“您吃過飯,出門這條街,走到頭,看見一條河,向著下游走,再看見一個雜貨鋪子,就是了。”

“多謝。”陳雨落飯後,按著店小二的話尋過去,果然遇到一個老翁。老翁見他要的量大,當晚便讓他留宿在家。

半夜時分,陳雨落在院中舞劍,老翁站在一旁觀看。

“老丈也懂劍術?”陳雨落問道。

“劍術不懂,就覺得客官舞的好看,不覺多看了一會兒。”老翁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這劍,價值一百兩,”陳雨落笑道,“不是我舞的好,而是這把劍好。老丈沒見過,如此表現,倒也正常。”

“哈哈哈,客官倒也別小瞧我們鄉下人,”老翁也笑著回答,“二百兩的劍小老兒也見過的,只是沒賺到那個福氣。”

“哦?”陳雨落忙道歉,“是我井底之蛙了,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道理。”

第二日清晨。

“大人,大人,快醒醒,”師爺直接衝進內衙,“欽差大人帶著好多兵,現正在衙門大堂坐著。”

“你為何不早說。”陽念家忙忙穿上官服,到大堂前行禮。

“陽大人睡醒了?”陳雨落冷冷的說道。

“陳五?”陽念家喊了一聲,但陳雨落沒有理他,兩人就像從未認識一樣。

“陳大人到此,有何公務?”陽念家又問。

“為蘇強的案子而來。”陳雨落回答。

“這案子,下官已經結了。”陽念家回道,“晁傑已經認罪伏法,蘇家也將人風光大葬了。”

“是嗎?”陳雨落大喊,“帶上來。”兩個差官押著王窯子,走進大堂。

“冤枉啊,大老爺。”王窯子喊道。

“是你殺了蘇強,對不對?”陳雨落又問。

“不是,不是。”王窯子回答。

“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陳雨落說完,左右衙役便將夾棍、烙鐵等刑具擺在堂前,“你想要個痛快,還是要個不痛快?”

“我說,我說。”王窯子便將那日的事,一一道來。當日早上,王窯子拉了一車炭進城去賣,但卻被蘇家以低價強行買走,本來說好兩百文,最後卻磨磨蹭蹭只給了一百文。

老翁心中憤怒,卻又無可奈何,沿著小路回家時,卻發現蘇強在溪水邊如廁。而那溪水,正是老翁一家的日常用水源頭。

老翁覺得蘇家太欺負人,怒從心頭起。將蘇強按進水中淹死,又怕被查出,於是用劍將頭顱割下,藏進樹洞之中。那劍十分漂亮,他又捨不得拋棄,便帶在身邊。一日上街,被一人看中,老翁急於脫手,便賣了。那人正是晁傑。

“你帶人去他說的地方看看。”陳雨落對旁邊一個差兵說道,那人唱了一個“諾”,便帶人離開。

半個時辰後,回來交差,道:“小人前去,將那棵樹劈開,果然在裡面發現一個頭顱。”說完,便呈了上來。蘇家二老只看一眼,便認出兒子,抱頭痛哭。

“那之前那顆頭顱?”蘇老員外哭罷後,問道。

“我已差人四處查訪。”陳雨落話剛說完。又有兩個衙役押著兩人進來。

“大人,我等四處查訪,發現這二人十分可疑。”衙役說道,“他二人父親去世,按理,應該守孝三年,但此二人卻大興土木,吃喝玩耍,好不快樂!”

“陽大人怎麼看這事?”陳雨落突然轉頭問陽念家。

“我……我……他們二人領了不少賞銀,”陽念家斷斷續續的說道,“一般人,突然有錢了,就會大手大腳的花掉。”

“那陽大人呢?”陳雨落又問。

“下官清苦,哪有什麼閒錢。”陽念家趕緊回答。

“也對,也對。”陳雨落對著大彭、小彭說道,“你倆說說吧,什麼情況?”這二彭腦子有些不好,又未見過如此場面,心中害怕,便將事情全部交代了。

原來那日官府和蘇家發了懸賞,他二人正和父親在集市買東西。他們父親看見懸賞令後,在路上戲說:“誰要是找到了,誰就發了。”

“弄個假的可以嗎?”大彭問道。

“你真當蘇家夫妻,不認識自已兒子了?”小彭說道。

“也不一定。”老彭說道,“如果能找到一個頭顱,在泥水裡泡上三個月,親媽也認不出來。”老彭隨口這麼一說,但兩個兒子卻深深記在心裡。

當天晚上,二彭買了好酒、好菜,把父親灌醉,用刀害了。又按照父親的方法,把頭顱在泥水裡泡了三月,送去官府,果然瞞天過海,領了賞賜。

“事情已經清楚了。”陳雨落對著蘇家夫妻說道,“對你們來說,一百文很多嗎?可能你們平常餵狗的東西,都不止一百文吧。”蘇家夫妻低頭不語。

“哎,你們總以貧苦百姓好欺負,其實錯了,他們逆來順受不是因為好欺負,而是因為生活所迫。”陳雨落道,“他們賺的錢,能夠維持他們的生活,就會覺得很幸福。”

“我以為一百文並不多。”蘇老員外說道。

“那是對你而言。”陳雨落看著蘇老員外,問“他只有兩百文,你卻拿了一半走,他能不恨你?”見他不回答,陳雨落繼續說道,“你自已想想,為了這省這點錢,你前後搭進去多少?”

“我錯了,我錯了。”蘇老員外大哭。

“哎,你若是對別人好些,不去剝削那幾文錢,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陳雨落感慨道,“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來人,把王窯子、大彭、小彭關入大牢,秋後問斬。”

“諾。”幾個衙役將三人拖下堂。

“陽念家,你就是這麼當官的?”陳雨落將劍拔出,用劍刃指著他的咽喉,“姜氏已經把你貪贓枉法的事情全部交代了。”

“她……她怎麼會?”

“你堂弟以一兩銀子的價格,收購她家商鋪時,你怎麼不問她會不會?”陳雨落話未說完,劍已刺出。

“我錯了。”陽念家突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這是哪裡?”

“這裡是鄭老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