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行啊。”

“看來這彭先生對江湖姐妹花也不感興趣。”樓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人就是這樣，明明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看的人多了，就會變成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有個男人上去了。”人群中有人喊道。“嗨，我怎麼沒想到啊。”樓裡面坐了這麼多妙齡女子，彭先生都無動於衷。如果彭先生不喜歡女人，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一一世界上只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即便是在大唐這個開放的世界，這種事情也並不多見。甚至有些人已經開了賭局，當然，賭的內容都是不堪入目的東西。而這個男人，就是戴先生。

戴先生也直接上到了四樓，也坐在了彭先生對面的桌前。用手拿了一雙筷子，在桌面點了一下，竟然將兩碗粉都吃了。再之後用茶水漱口。

“來壺好酒。然後隨便弄兩個下酒菜。”戴先生道，“賬都記在他名下。”戴先生指了一下彭先生。

“等等。”彭先生也將一雙筷子拿在手中，中指輕輕一捻，筷子指向兩個方向，同時左手放到桌面，五指張開。“好精妙的劍法。”站在戴先生旁邊的掌櫃心中默唸，“雖然只是一雙筷子，但彭先生的劍意，已經將兩人封死。”這掌櫃本就是一位江湖高手。

“啪。”戴先生將筷子拍到桌面，“上酒。”“好。”掌櫃在心中叫了一聲好。這簡單的一拍，就將彭先生所有的後招全部破壞掉了。

“奪”的一聲，一根筷子從兩人中間飛過，插進了後面的柱子，入木三寸。掌櫃的額頭冒出了汗。看著彭先生手中的另一根筷子，被拍散的劍意彷彿又回來了。“真正的高手對決，不在於刀劍相碰，”掌櫃心想，“反而在尋常的一個動作，甚至在一個眼神的變化中，就已經分出勝負了。”

“給他上酒。”彭先生道。

“好，好，好。”掌櫃連說三個“好”，小跑著下樓。從表現上來看，這次是彭先生輸了。

“你不是戴先生，戴先生只有一隻腿。”彭先生說道。

“那為什麼不能是假肢呢？”戴先生面無表情，但聲音中卻帶著一絲笑意。

“腿可以做假的，但眼睛不會，”彭先生十分認真的說道，“無論是誰，左眼睛絕對不會長到右邊，而右眼睛也絕不會在左邊。”

“這個陽念家。”戴先生嘀咕了一句，趕緊用手摸了摸眼睛，然後大笑，右眼當然在右邊，左眼睛也不會離開左邊，“你詐我。”

“說實話，在我面前，你根本不用易容。”彭先生道，“陳雨落公子。”

“念家騙不了我，我也騙不了你。”陳雨落並沒有撕下面具，“剛才你也裝的不錯，讓別人以為我是一名武林高手。”

“哎，我若是不陪你玩玩，你以後做鬼都不會放過我的，”彭先生無奈的搖頭，“你不是回塔子山了嗎，來這幹嘛？”

“給你送褲子，順便看看熱鬧。”陳雨落道。“你也知道，我陳五公子是個喜歡看朋友熱鬧的人。”掌櫃這時已經抱著一罈酒走了上來，陳雨落見狀，忙招呼倒酒。急急的喝了半杯，轉頭對掌櫃說道，“再來一罈新酒，兌著喝，才醉的快。”話音剛落，小跑堂抱著一罈新酒已經站在了陳五前面。“怪不得掌櫃你生意興隆。你簡直就我肚子裡的……”“蛔蟲，我也是個酒鬼，我當然知道酒鬼的想法。”掌櫃回答道。

“你下去吧。”彭先生對掌櫃說道。掌櫃躬身敬禮，帶著跑堂下樓。

“是你把她倆帶來的？”

“是。”陳五將杯裡的酒喝了一半，然後倒滿。

“為什麼？”

“我打不過她們。”陳五道。“我答應李紅葉，等她殺了楊國忠的兒子，就陪她去塔子山。可是，她遇到李青悠後，就非要來找你。”女孩子的想法就如同傍晚的雲，前一秒光彩奪目，後一秒就暗無天光。

“紅葉？”彭先生嘆了一口氣，“難怪，她確實長的像你親妹妹，但……陳落幽她……”

“你若是娶了紅葉，我豈不是就可以叫她妹妹了？”陳五高興的問道。

“你若是有病，我倒是可以幫你找個人治治。”彭先生道。“一個女孩子喜歡殺人，終歸不是一件好事。”

“哎，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改變的。”陳五道，“就好像她沒殺裴柔，但裴柔卻死了。”一個沒有孩子的小妾，如何在這亂世求生？她所依附的楊家，此時恐怕連祖墳都保不住了。

“也是。”

“不過，”陳五道，“我有兩件事不明白。”

“說來聽聽。”

“第一件，李紅葉好像對塔子山的秘密不感興趣”陳五喝了一口酒，“但她卻逼我帶她去。”

“因為他父親的原因，無論知道，還是不知道她都會去，”彭先生嘆氣，“她大概認為，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李紅葉的想法確實太單純，想要神器的人有很多，但神器終歸只有一件，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只要你進了塔子山，就會成為別人的競爭對手，而這時，你知道的越多，反而更佔優勢，優勢越大，也就越安全。

“第二件，李青悠要來找你，現在你就坐她對面，她反而不理你。”陳五皺著眉頭，“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讓我揍你一頓。”彭先生看著陳五，這個人上一秒還跟你聊正事，下一秒就開始胡扯。

“看來你並不缺褲子，不過，我希望你能把褲子穿好。”陳五看著彭先生，“因為……因為你穿了褲子，我和陽老七就沒得穿了。”

“你若再胡說，我就脫了你的褲子。”彭先生假裝很生氣。

“我以為你看上了我的才華，卻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陳五詼諧的說道。

“彭先生，”小跑堂站在樓梯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兩人，彭先生和陳公子尷尬的看向一旁，“樓下……樓下有人要買彭先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