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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我和你,你說的算

據說初雪是最適合告白的時候,在初雪那天向愛的人告白,愛情就會實現,而我們已經相伴過九年初雪,理應長長久久……

25.3.20

——

我們將拍到的幾十張罪犯照片貢獻給了警局,其中恰好有幾張清晰地捕捉到了嫌疑人的眼睛,照片毫不意外地成了偵破案件的關鍵線索。警方也鄭重地承諾,在追捕嫌犯歸案之前,會暗中安排人手保護我們的安全。

但瞿斯卓不放心,竟打算把我帶到他家裡去,雖然他向我解釋,說那是他獨居的房子,不會有任何不便。

為了說服我,他指了指自已剛纏完紗布的上半身,可憐兮兮地睜大眼睛:“姐姐,你看看我,我可都受傷了哎,現在的我真的是很需要很需要你照顧的特殊時期。”

我扶額忍不住拆穿道:“你這傷口在前面,又不是後面,上藥自已還能上不了?”

瞿斯卓一聽,急忙向前邁了一步:“那纏紗布呢?光憑我自已根本沒辦法纏得又緊實又貼合。還有日常生活裡洗澡呢?剛剛醫生可是特意叮囑了,傷口一個月內不能沾水。”

“我就是個不能離了姐姐的小廢物,我什麼都不會,自已一個人肯定做不好這些的。姐姐,你就當幫幫我好不好?在我最脆弱的受傷時期陪陪我嘛!”

“行,真服了你了。”我故作頭疼地勉強答應他,臉上卻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我明白,他這麼堅持,不過是想讓我能更安心,更安全。

“那今晚就開始?”瞿斯卓期待地眼睛都亮了起來。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潑冷水道:“我還要回去收拾點行李吧,難不成你那裡還有女性生活用品?”

想到要在他家借住一段時間,各種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自然必不可少。

瞿斯卓聽後,立刻掏出手機翻找聯絡人:“那我叫葉哲哥來接我們,先到你的公寓,等你收拾好行李,再讓他送我們到匯景園。”

我這才反應過來,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問:“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瞿少爺腰纏萬貫,在那種豪華的大別墅裡,身邊應該不缺悉心服侍您的人吧。”

少年原本開心得快要溢位來的神色驀地一僵,就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他尷尬地撓頭,嘴裡打著哈哈:“啊?你說什麼呢?現在又不是什麼奴隸社會,我家哪有什麼服侍我的人啊。我平常都住校的,就算放假回家回的也是本家。匯景園的房子算我哥送的小私房,也就有一個幫忙做飯的叔叔和偶爾打掃衛生的阿姨……不過他們都只在我去住的時候才回去。”

“對了,我家還有隻會起飛的薩摩耶!”瞿斯卓迫不及待地分享道,“就是我頭像上的那隻,超可愛的!姐姐,你喜歡小狗嘛?”

他微微歪著頭,我抬手揉了揉少年觸感柔軟又蓬鬆的冰藍色頭髮:“我覺得比起頭像上的,你更像只活力滿滿的小狗。”

想起之前和他說過一嘴,他的白金髮色和尤邈的金髮顏色蠻相近的,沒想到第二天再見瞿斯卓,這小子就頂著一頭耀眼的冰藍毛出現在我面前。

果然,青春期的孩子很叛逆,纏了我一晚上問我還認不認識和他一樣髮色的男生。

他說,他瞿斯卓要當就當最獨一無二的,絕對不和我的白月光撞髮色,也不想讓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一丁點兒的“故人之姿”。

夜色深沉,一輛低調奢華的車子正不疾不徐地駛離市中心。窗外,林立的高樓大廈如退潮般逐漸遠去,城市的喧囂也同一陣飄渺雲煙悄然消散在風雪之中。目的地,京城頗負盛名的別墅區之一——匯景園。

“瞿斯卓,這裡這麼遠,感覺你像是要把我拐了賣了。”

少年側臉枕著我的肩膀,長睫輕闔,懶洋洋地調侃道:“姐姐怕了?我要是真想拐賣姐姐,那我這兩年男人最好的花期算什麼?”

我輕輕掙了掙被他十指緊緊扣住的手,沒掙開也就由他牽著了:“算你誘惑我,讓我甘願被你拐騙。”

“那這不是還挺值的。”

“但我還有工作,下班時間不太固定,來回接送會不會太麻煩了些?”

正在開車的青年聞言,臉上掛著溫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不麻煩的,叢小姐。瞿家工資待遇豐厚,我平時就只為斯卓少爺服務,時間很充裕。您有需要的話,儘管給我打電話。”

“葉哲哥身手很好,這幾天讓他接送你能更安全些。”

“對了,還沒問你,高三後你不是忙了很多嗎?今天怎麼就突然出現在公寓樓下。”我偏頭,帶著幾分疑惑地問。

自從瞿斯卓秋季升入高三,我和他就開始很少見面,多數都在手機裡聯絡。

瞿斯卓小聲囁喏:“我就是太久沒見你了,想來看看你,在公寓樓下等你回來……”

葉哲蹙眉:“斯卓少爺,關於那件事你還沒和叢小姐說嗎?已經十二月份了,不光是夫人那邊在催,就連大少爺也開始在問你的事了。”

一提到瞿墨商,瞿斯卓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只是還沒有機會說……”

葉哲打斷並出言提醒:“你這樣做,只會引起夫人的疑心。她是你的母親,你最瞭解她的性格了,她把你和叢小姐之間……”

“好了,葉哲哥,我會說的。”少年截斷他的話,語氣決然,“反正就算我再拖,他們也會在年底把我送過去。”

他們的對話,讓我聽得一頭霧水,下意識用探尋的目光看向瞿斯卓。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輕輕捏了捏我的手:“姐姐,本來我是想在你畢業的那天告訴你的。”

“我要出國了。”

匯景園彷彿是一個被塵世遺忘的世外桃源。沿著蜿蜒的柏油馬路前行,道路兩旁是高大挺拔的香樟樹,枝葉繁茂,交織成一片天然的綠色穹頂。

這裡的每一棟別墅都獨具風格,有歐式古典風格的精美雕花和廊柱,有現代簡約風格的大面積玻璃幕牆,時尚感與科技感共舉。

細碎的雪花仍在空中悠悠飄蕩,瞿斯卓牽著我穿過被雪景包裹的庭院,掌心的溫度透過相觸的肌膚傳遞而來。

一進屋客廳的水晶燈頃刻亮起,別墅內一看就知道有人經常打掃,還沒等換鞋,一隻白色棉花糖就從二樓跌跌撞撞地跑下來,直奔瞿斯卓的懷裡。

“喲,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好像又沉了很多,爸爸都快抱不動你了。”瞿斯卓笑著,親暱地揉了一圈小狗的腦袋。

小狗也不甘示弱地把爪子往瞿斯卓的臉上呼。

我被眼前溫馨的一幕逗笑,忍不住蹲下身:“它叫什麼啊?”

瞿斯卓騰出手,拿起小狗脖子上掛著的項圈小牌展示給我看。

“wifi?是我想的那個WiFi嗎?起的名字還挺有特色。”我目光轉到wifi那對看起來就特別好摸的耳朵上,心裡癢癢的,“可以摸嗎?”

“當然,”瞿斯卓笑著點頭,把憨憨吐著舌頭的wifi推到我面前,介紹道,“傻狗看好了,這是你媽媽,乖乖讓媽媽摸耳朵,明天就獎勵你吃零食。”

似乎聽懂了瞿斯卓的賄賂,wifi主動地把腦袋湊上來,喉嚨裡發出愜意的嗚嗚聲。

我一下一下地順著它的毛,滿足地露出舒心的笑容:“什麼媽媽啊,小狗跟你都不學點兒好的。”

“既然我是它爸爸,那姐姐你肯定就是它媽媽嘛,這有什麼不對的?”

瞿斯卓換好鞋,起身利落地拎起我的行李箱上樓。

“你平常都不在這兒,就放心把wifi養在這裡?”

“沒辦法,我媽對狗毛貓毛過敏,不能養在本家。我只能讓打掃衛生的阿姨每天都多備些吃的,順便幫忙遛狗。”

我跟著他走到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門口停下,wifi溫熱的小身子還不停地在我們腿邊蹭來蹭去。

“這個房間採光比較好,從樓上往下看,正好能看到玻璃溫室,裡面都是我親自種的花花草草。還有我的房間就在姐姐隔壁,不管什麼時候,姐姐有事,直接推門找我就行!千萬別對我客氣!”

他語速很快,一路上都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瞿斯卓猛地一拍腦袋,轉頭上上下下打量著我,關切地問。

“差點兒忘了,姐姐,你下班後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先簡單給你煮碗麵湊合一下?等明天早上,我再大展身手給你做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我廚藝可是相當不錯的!保準你喜歡吃我做的飯!”

瞿斯卓自信地揚起笑容,眼神裡滿是期待我肯定的光芒。

我倒是沒想到不學無術的豪門少爺還會這一項技能,意外地挑了挑眉,打趣道:“確定不是王婆賣瓜?哪有人自已誇自已的?我先收拾下行李,等會再準備‘試毒’。”

“好啊,那我先去樓下煮麵!姐姐收拾完了就可以下樓準備吃飯。”我看著少年雀躍的背影,突然發現自已一點也不瞭解他。

在別人口中,瞿斯卓不聽話,也不懂事,整日只知道翹課打架。

可他們不知道,那些被他教訓的,都是學校裡仗著家世身份肆意欺壓同學的紈絝子弟,和挑起校園霸凌的不良學生。

說什麼膽子大,成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兒,其實連一部恐怖電影都不敢看。

今年暑假,他就興致勃勃地拉著我,信誓旦旦地說什麼看電影有助於推進感情,還跟風買了兩張恐怖電影票。到了放映場,好傢伙,除了我們倆,一個人影都沒有。

電影剛開場,陰森的音效一響,他就已經被嚇得一哆嗦,一隻手全程半捂眼看,另一隻手還不忘牽著我,問我怕不怕。

好不容易等到電影結束,燈亮的瞬間,少年立即得意地跳起來:“完全沒挑戰,不在話下!”

生龍活虎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上一秒還癱在椅子裡一動不敢動,連出去上廁所都要我陪著去,反向給自已找補:“你以為我很怕嗎?其實我只是擔心留姐姐你一個人在這裡面對,萬一恐怖的地方趁我不在嚇到你了怎麼辦?”

還有瞿斯卓初二時,為了裝酷耍帥,想學抽菸。第一次抽菸找度娘,結果被度娘反科普了一頓吸菸對身體的害處,嚇得連忙掐滅了抽菸的念頭。

高一那陣兒又不信邪,請教sir抽菸教程,教程搜了個遍,看明白了但沒完全看明白,稀裡糊塗地吸了一口,直接地嗆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從那以後,孩子不僅再也沒碰過煙,連著對煙味都很反感。

至於為什麼打耳洞只打一邊,真實原因非常樸實無華,打的時候當場疼哭了,還被舍友發現,傳遍了整個年級……

仔細想想,也難怪瞿斯卓當初要立志成為叛逆少年,這不立志還真叛逆不了一點兒。

而他的學習成績貌似也在“作假”。

瞿斯卓暑假期間,我想到他會在今年升高三,還自告奮勇地要幫他補習幾天課業。就是我當年因嚴重偏科一直學文,而瞿斯卓的選課組合正好是我的反方向——純理。

為了能幫到他,我白天忙著上班,晚上一回家就挑燈熬夜重撿高中數學。

瞿斯卓那幾本連包裝都沒拆過的教科書,幾乎要被我翻爛了。

高中沒學上的物化生,此刻全靠我一點點地自學惡補,等自已看的差不多了,消化完再教給瞿斯卓。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到了第四天晚上,我就開始絕望地咬筆,面對著半天也解不出來一道的函式題,崩潰到快看哭了的時候。坐在旁邊發呆的瞿斯卓才俯身用修長的手指點著題目,一步一步引導我解出來。

一時間也不知道誰教誰。

於是,就這樣苦了幾天的我自已後,我徹底認清現實,一個勤懇努力的畢業生有時候還真比不上一個平日裡看似擺爛的高中生。

我抓著瞿斯卓把他按在沙發裡暴揍了一頓洩憤,以此祭奠這幾天我為他犧牲掉的每一秒休息時間。

“姐姐,”少年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番茄雞蛋麵從廚房裡走出,“快嚐嚐看好不好吃!”

橙紅的番茄被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濃稠的湯汁包裹著每一根麵條,色澤誘人。嫩黃色的炒蛋蓬鬆柔軟,像雲朵般散落在番茄之間,表面還掛著些許番茄汁,光是賣相就令人垂涎。

“瞿斯卓,除了養花和做飯,你還會什麼啊?突然感覺你藏著不少本事呢。”我坐在瞿斯卓的對面,好奇地問。

wifi後腿一蹬,嗖地一下跳上我旁邊的凳子上,它端端正正地坐著,兩顆葡萄似的眼睛,一會兒瞅瞅我,一會兒瞅瞅瞿斯卓,粉嫩的小舌頭一吐一吐,像是也很好奇我們的談話內容。

“嗯……就什麼都會一點吧,馬馬虎虎,不算精通。”

我夾起一筷子麵條放入口中細細品味,忍不住誇讚道:“能把最普通的番茄雞蛋麵煮成這個味道,瞿斯卓,你以後當個廚師都綽綽有餘了。”

“其實我以前學過一段時間的小提琴。那時候,每天放學後都會花好幾個小時練琴,可我總覺得自已拉得並沒有多好聽,技巧和情感的表達好像總差那麼一點火候。”

他頓了頓,接著說:“相比之下,我一直對自已的鋼琴天賦自豪。第一次坐在鋼琴前,雙手觸碰到琴鍵的那一刻,我就感覺自已找到了靈魂的契合點。可偏偏家裡人竭力反對我學鋼琴。”

說到這兒,瞿斯卓落寞地猛吃一大口面:“特別是我哥,他以鋼琴作為長項,可難得是連他也不想讓我碰一下鋼琴鍵。每次我悄悄摸進他的琴房,他都會找各種理由把我支走。”

“他們就是這樣,我越喜歡的越不讓我學。就拿這次出國進修來說,也是一致決定讓我在意克薩洲音樂學院裡學小提琴。”

“按理說你家人既然支援你們學習樂器,沒道理不讓你們學喜歡的,除非……”

“除非他們就是想讓我不開心,給我找罪受!”瞿斯卓的表情憤憤不已,“我每次拉小提琴都把手磨得特別疼,但彈鋼琴就不會……要不是我這裡沒有鋼琴,我高低給姐姐你表演一段真正的藝術!”

等兩人吃得差不多了,我一手支著腦袋,不經意地問:“瞿斯卓,我突然有點兒好奇,為什麼你明明優秀卻要裝得不優秀?”

“瞿家勢力龐大,如果我脾性好,人也優秀,家裡的長輩就會把我當作繼承人來培養。可我不想和我哥爭,他在各方面都比我更適合。而且在嫂嫂離世後,他整個人變得消沉了許多。我擔心他不忙些工作,轉移心思,會撐不住的。”

“在他們眼中,我好不好不重要,能被姐姐你知道,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感慨道:“但你總不能瞞一輩子,一直扮演不懂事的孩子。”

飯後,我主動起身,攬過收拾碗筷的活兒。孩子今晚既為了救我,落了刀傷,回來又怕我餓著,親手煮麵,不能再禽獸地壓榨他去洗碗了。

兩個人的餐具沒必要開洗碗機,我就把碗放在水槽裡洗,水龍頭嘩嘩地流著,我邊埋頭刷碗,邊隱約聽到瞿斯卓的說話聲。

“瞿斯卓,我聽說你帶人回匯景園了?”

“哥,她出了些事,住的地方不安全,我就讓她借住一段時間。”瞿斯卓語氣誠懇,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也是要成年的人了,我理解青春期小孩感情上頭的勁兒,管不著你這些。但你也得注意,要是被你媽發現了,你清楚她的態度。”

瞿斯卓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她有什麼態度那是她的事,她總不能管我喜歡誰,不喜歡誰。”

“這種話最好別當著你媽面講。和前兩年相比,我以為你已經長大了很多,沒再聽說你又和誰家小姑娘談戀愛的傳聞,是你懂事了。但現在看來你依舊沒有長大,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女人,你可真行,越來越不成樣子。”

“也許等你閱歷和眼界都提升了些,人就會變得稍微成熟。最晚十九號,我要收到你入學了的訊息。不然我也只能把你為什麼拖到現在,都還待著京城浪費時間的事告訴你媽。”

大概是兄弟兩人掛了電話,客廳裡沒再傳出說話聲。正當我將洗淨的碗筷放好,準備擦拭雙手時,腰身卻忽然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玫瑰花香氣,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瞿斯卓。

“姐姐,再有一星期,我就要去國外進修小提琴了,以後也不能常回國。”他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膩膩呼呼地蹭著我的臉頰,“在此期間,你能不能不要喜歡上別人?”

“我不會喜歡別人,但瞿斯卓……”我緩緩轉身,神色認真地與他對視,“你要知道,我可能也不會喜歡你。”

頓了頓,我努力扯出微笑,試圖讓語氣聽起來輕鬆些,“所以忘了我吧,說不定國外有更好的緣分等你。”

“我記憶力很好。”

“好到能記住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因為我撿到了你的吊墜;好到能記住我們一起救的那隻斷翅的藍蝴蝶,它活了二十一天;好到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右側肩胛骨的位置有一顆小痣……”

瞿斯卓盯著我的目光像極了那天晚上,想起他上半身的傷口,我下意識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瞿斯卓,控制住情緒,小心傷口裂開。”

指尖下,少年的身體因剋制和壓抑而不斷顫抖。

淺茶色的眸子清晰地倒映著我沒有感情的樣子,我們之間似乎永遠只有他在遭受感情的控制。

像是察覺到了我和瞿斯卓的氣氛不對,原本一旁歡快玩耍的wifi怯生生地圍在我們附近,廚房裡安靜得只能聽到wifi輕微的嗚咽聲。

“好,我聽你的,都聽你的,我和你,你說的算……”

浴室裡蒸騰的水汽漸漸散去,我裹著浴巾站在鏡子前,一邊用吹風機將頭髮吹至半乾,一邊腦海裡不斷浮現出瞿斯卓身上的傷口,想起他的傷口不能碰水……

歷經短短几分鐘的思想掙扎後,換好衣服的我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房間門口,抬手懸在半空企圖敲門,又想起兩個人在廚房裡的不歡而散,這手怎麼也落不下去。

就在我內心天人交戰之際,咔噠一聲,門開了。

視野中的瞿斯卓上半身只纏著幾圈紗布,他看到我時,也是一愣。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