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梟覺得自己被時盛帶偏了,還說時盛多管閒事,其實自己也一直在多管他的閒事。
發現這一點後,心裡不可控地亂了一下,所以口不擇言對時盛說了那麼難聽的話,好像就能掩蓋住某些他不想承認不願細想的事實。
要用馮二的話來說,時盛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池梟的注意。
當然池梟顯然不會說那麼傻叉的話。
到底還是時盛這個人太難琢磨了,池梟甚至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這時去廁所的馮二回來了,走到池梟身旁後,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涼氣,不是現在的天氣的那種涼,是……
馮二默默離池梟遠了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到這人了。
第一場是二中和四中打,時盛坐在評委席旁邊,覺得無聊,想回班趴會兒。
第三場是十七中和附中,本來這個時候觀眾們已經開始耐心告罄了,都在低聲細語地說話,沒幾個人真的關注比賽,但當附中的學生們一上場,他們就特別積極地捧場,鼓掌聲非常大。
陳智章那個智障老遠看著就一臉得瑟樣,就差用鼻孔看人了,而對面的池梟連鳥都沒鳥他。
兩隊握了個手,很快就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裁判一旁互相看了看,吹哨做了個手勢。
開始後,附中率先搶到了球。
陳智章是大前鋒,池梟是中鋒,兩個人衝突不強,但陳智章顯然意氣用事了,拿著球就要衝,一場下來犯規好幾次,光聽裁判吹哨了。
他一臉煩躁,沉不住氣,期間又因為說髒話被警告。
附中隊比他們配合的好,也都冷靜,所以這場下來毫不意外的是附中隊贏了,場上歡呼聲一片,陳智章臉比鍋底都黑。
預賽贏了,馮二當機立斷去吃大餐慶祝,跟程鵬說了之後,程鵬見他跟沒事人一樣,問:“你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如果馮二知道剛才的事情不可能贏了比賽一句關於陳智章的話都不提。
“啊,什麼?”
“剛才十七中的有個人跟池梟打起來了,因為那個人欺負時盛。”
“靠?!”馮二瞪大眼睛,“有毛病吧欺負時盛幹嘛,我們學弟那麼可愛!”
“……這是重點嗎。”
“這不是嗎?!”
程鵬無言以對,拍了拍馮二肩膀。
無錯書吧馮二在場上尋找時盛身影,最後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他,正蹲在那托腮神遊呢。
馮二一副校霸不好惹的氣勢,過去問:“剛才誰欺負你了,跟學長說,學長去給你報仇!”
“沒事,池梟學長已經給我出頭了。”時盛說。
觀賽的學生們都陸續回班了,學生會里籃球隊除外的和幾個人和高二的幾個男生負責清場工作,時明作為最大的那個負責指揮。
在他一通指點後,大家很明顯地都發現了時盛被派的任務最多。
程鵬疑惑,問時盛:“你哪裡惹到他了?”
時盛眨眨眼:“我也不知道。”
時盛:“沒關係,也沒多累。”
可能是時盛裝得太好了吧,程鵬一時間覺得他人還不錯,淨受欺負了。
預賽過後,高一的成績發下來了,時盛不負眾望得了第一名,而第二名是王新越,兩人差了八分。
時盛只瞟了一眼自己的名字和總分後就回到自己座位上構思畫的結構了,王新越卻一直站在講臺上盯著那張排名表看。
王新越一直都非常努力,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但他還是不服,只有八分,他下次一定可以超越這個時盛!
開會的時候,馮二問了時盛排名,時盛如實答:“第一啊。”
“牛逼。”
時盛問他:“高二的年級第一是誰?”
“叫司澍的,高冷男神,初中是四中的,那會兒許佳悅還追過他呢。”
“哦。”
“這人就在我們隔壁班,見過他那麼多次就沒見他笑過。”馮二越說越起勁,“我們都叫他高冷男神,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出來我們是在諷刺他。”
時盛一副聽八卦模樣。
他們不知道後排的程鵬和張晉陽偷聽對話許久了,張晉陽冷不丁說:“你們倆怎麼每次開會都有那麼多話講?”
馮二嚇了一跳,罵了他一句。
放學後時盛看了眼時明排名,嘖,下降了一名。
然後他又看到了池梟的,二十,湊合吧,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全部水平。
十一月立冬,天氣斷崖式降溫,學校發了棉服,藍色的,穿上看著和廠裡打工的工人有一拼。
不過時盛看著那棉服已經夠知足了,他去年三年穿的棉服都是初中發的大紅色的,這次至少能換個顏色。
那紅棉服已經被洗得非常薄了,肯定過不了冬。
最近的風一天比一天大,期中考試定在十一月中旬,考完沒過幾天還有個月考,最後才期末考,煩得很。
這天放學回去,時盛在想要不要從高二開始認真學的時候在單元門口碰到了樓上的那個小男孩。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他穿著單薄,腳上沒穿襪子只踩著拖鞋,凍得渾身發顫。
時盛知道他為什麼有家不回,從樓上每天發出的女人的吼叫聲就可以推出是丈夫打妻子,妻子無處發洩就打孩子。
這孩子不敢看人,就垂著眼皮看地面。
時盛沒管他,回家了。
鑰匙插入孔中,開啟門後家裡照常一片漆黑,時盛吃了個麵包喝了藥回房開始畫畫,中途點了支菸,看到腳邊的垃圾桶滿了,於是看著那桶垃圾開始愣神。
片刻過後,他低罵了聲髒話,一把抓起垃圾袋,又走到了衣櫃前把那件破舊的紅色棉服也抓了起來。
隨後只穿了件薄衛衣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