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盛沒戀愛過,但他知道自己媽媽戀愛的樣子,她愛一個人,寧願給人家當小三,寧願被人家正主揪著頭髮罵,也要愛。
她愛他,還要拉著自己一起愛他,去人家公司門口發瘋,最後被保鏢轟出來,身上被打得都是淤青,他也沒有見到自己父親一眼。
回了家後,直到凌晨三點時盛都還睡不著,無奈之下吃了兩片安眠藥才慢慢有了睡意。
他是不喜歡吃藥的,吃完藥會經常嗜睡到第二天中午,他討厭這樣不清醒。
星期一升旗,時盛作為新生裡的年級第一要發言,他穿著白色校服短袖,站在臺上,脫稿完成了這次演講,講得不錯,下了臺後班主任一直在誇他。
時盛笑笑,沒多說。
初中的時候他就在臺上演講過幾次,都是因為他的成績,上一屆是時明,這一屆是時盛,倒也有人問過他和時明的關係,時盛會說:“我們沒有關係。”
由於時盛上臺發言良好,很快班主任就選他參加附中新一屆學生會選拔了。
說實話,時盛懶得去,但是時明也在。
“下午第三節課去,報告廳在博學樓,六樓。”班主任說。
時盛“嗯”了聲,等到了博學樓後,剛上三樓,他和迎面走來的一夥人打了個照面。
時盛平淡的眼眸裡閃過一抹不明情緒,他立馬抓住了一個人問:“學長,你知道報告廳在哪裡嗎?”
馮二笑了,說:“巧了,我也準備去報告廳,你跟著我吧。”
馮二的頭髮和其他男生不一樣,是寸頭,單眼皮,看起來有點嚇人,用某些女生的話來說是痞帥。
時盛:“好啊。”
“你是高一的吧,來參加學生會選拔?”馮二問。
“對啊,學長你是學生會的嗎?”
馮二大大咧咧的,說:“是啊,走後門進的,主要是不想上課。”
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時盛圓眼微眯,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兩邊尖尖的小虎牙使他看起來既純真又俏皮:“看來學生會也挺好進的。”
時盛全程沒看後面的池梟。
說話期間到了六樓,馮二的聲音立刻放小了。
“校長辦公室也在這裡,注意音量。”他又說,“也還行吧,反正每次都能刷下一多半去,其實沒什麼人喜歡幹這個事多累人還沒好處的活,全靠不想上課支撐。”
馮二問:“你是個好學生吧,沒事別來當這個學生會,很影響學習。”
來學生會的都是有錢又不想上學的,也就一個時明學習賊好還來當學生會。這兩句剩下的這些話馮二也沒跟時盛說。
無錯書吧時盛裝作驕傲道:“我是年級第一呢。”
“年級第一?!”馮二看著這個可愛的學弟,他猜出他的學習好,但沒想到這麼好,問,“你中考多少分啊?”
幾人到了報告廳,老師還沒來,兩人為了說話坐在一起,馮二讓時盛坐裡面,他坐他的右手邊,池梟再坐到自己的右手邊。
時盛還裝作天真無邪,“來附中的不都是學霸嗎,可能我運氣好一點,考了六百零一。”
滿分六百一,但時盛的作文一般都會扣個五分左右。
馮二沒忍住:“你是魔鬼嗎?!!”
“牛逼!”馮二說著掏出手機,“加個好友吧學弟,認識一下,我叫馮二,因為我排行老二。”
時盛當然說:“可以啊,我叫時盛,時間的時,盛開的盛,只不過我上學都不帶手機的。”
聽到他的名字後馮二很明顯愣了下,時盛猜是因為他的姓。
不過很快,馮二回過神來說:“也是,你可是好學生,不過問題不大,你是幾班的?”
時盛:“一班。”
這是重點班。
“行,有機會找你玩。”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時盛知道今天就到此為止了,他們倆就知道個名字,馮二肯定不會一個人來找他玩的,不過他也不急。
對話結束,老師走了進來,跟在他後面進來的是學生會會長,時明。
時盛趴在前面的桌子上,胳膊肘杵在上面,懶洋洋託著腮。
從池梟那個角度,能看見他臉上被擠出的一團肉和被陽光照得發光的幾根髮絲。
很嫩,像個小孩。
時明在臺上自我介紹:“我是時明,是這一屆的學生會會長。”
“接下來進行第一項,參與學生會選拔的同學按班級順序依次上臺自我介紹,然後請明確說出你為什麼想要加入學生會,並且加入學生會後將怎樣做,待發言結束,學生會會員將公正打分,得分最高的前六名將留在學生會。”
“第一位發言人,高一一班。”時明的眼睛掃過臺下,他問,“哪位是高一一班的?”
馮二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只見這學弟慢吞吞直起身子,舉手吐出一個字:“我。”
時明看到他後頓了頓,“上來吧。”
時盛起身要出去,馮二收回了腳,但池梟沒有。
他的腿很長,就那麼隨意伸展在過道很擋路,尤其是有人要過的時候,他應該立馬把腿收回去,可是他沒有。
兩人距離很近。
時盛垂著的睫毛顫了顫,隨後掀起眼皮,和池梟對視。
他棕色的瞳孔動了動,眼底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聲音很小:“學長,可以讓一下嗎?”
池梟現在臉色是不怎麼好看的,很少人能這樣和他一直對視,可時盛就能。
兩人對視片刻,看著這人的表情,池梟自己也覺得自己神經。
他收回了雙腿。
時盛走後,馮二看著池梟覺得很意外,雖說他這朋友挺高冷的,但也不是那種主動欺負別人的人。
而且很怕麻煩,按理說他應該在時盛剛起身的時候就把腿收回去避免不必要的交流了,但是他,足足有十秒都沒動。
時盛走上臺後,坐回聽眾席的時明仔仔細細緊盯著他看。
其實時明是知道自己有個弟弟的,但他唯一知道的弟弟不叫時盛,叫時忱。時這個姓不常見,當時明在初中聽到時盛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懷疑過,但總覺得都這麼多年了,那個小三也沒再出現,估計是安分了。
他沒有刻意去求證追究過,也沒有認真看過時盛的模樣,覺得就是巧合。
畢竟也不在一棟樓,平常也見不到,所以導致這麼多年,他一直都不知道時盛長什麼樣子。
他也不知道,自那次挨完鞭子後,宋雨琴就給時盛改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