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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荒郊封賜起紛爭,李逵怒掀受封臺

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沉甸甸地壓在京城的上空。城郊外的那片荒地,被黑暗吞噬,四周的枯樹張牙舞爪,在夜風中沙沙作響,仿若一群惡鬼在低聲詛咒。此時,一座臨時搭建的營帳內燭火搖曳,映出宋江、時遷、吳用三人或凝重、或忐忑的面容。

宋江端坐在營帳中央,面前的燭火跳動,映照著他緊皺的眉頭和佈滿血絲的雙眼。他抬手端起一碗冷茶,卻只是放在唇邊,並未飲下。“明日便是受封儀式,鐵牛他……” 宋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深深的憂慮。招安一事本是他為梁山兄弟謀的出路,可李逵的態度卻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

時遷坐在角落裡,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眼神遊移不定:“宋大哥,那黑廝向來魯莽,萬一他……” 他不敢再說下去,腦海中浮現出李逵暴怒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本是梁山的小人物,這次受封對他來說是難得的機會,可李逵的莽撞卻可能讓一切化為泡影。

吳用輕搖羽扇,試圖保持鎮定,可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洩露了他的不安:“宋大哥,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明日我等多加留意,務必穩住局面。” 他嘴上雖這般說,心中卻也明白,李逵的脾氣一旦爆發,誰也難以阻攔。

三人又商議了許久,才各自睡下。可這一夜,營帳內的鼾聲此起彼伏,卻無人能真正入眠。

天剛破曉,灰暗的雲層低低地壓著,似乎隨時都會塌下來。荒地上,一座略顯簡陋的高臺已然搭建完成,四周稀稀拉拉地站著一些奉命而來計程車兵和小吏,他們交頭接耳,眼神中滿是好奇與敬畏。

宋江、時遷、吳用三人早早來到臺下等候。宋江身著嶄新的官服,官帽上的紅纓隨著微風輕輕晃動,可他的臉上卻不見絲毫喜悅,反而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沉重。時遷縮著脖子,像只受驚的鵪鶉,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四周,嘴裡小聲嘟囔:“這事兒可千萬別出岔子啊……”

吳用手持羽扇,看似氣定神閒,可額頭上的細密汗珠卻暴露了他的緊張。他不時看向遠處,彷彿在等待著什麼,又像是在躲避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隨著一聲尖細的 “儀式開始”,一位身著錦繡朝服的官員邁著方步走上高臺。他抖開手中的詔書,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宋江、吳用、時遷等人,歸順朝廷,立功贖罪。封宋江為南河縣主簿,掌管文書簿籍,雖地處偏遠,亦當恪盡職守。吳用授北平縣教諭,司掌文廟祭祀、教育生員,不可懈怠。時遷授西縣尉屬官,協助維護地方治安,當勤勉效力。欽此!”

臺下的李逵,原本就黑的臉此刻愈發陰沉,聽到自已未被提及,而宋江等人的官職也不過是些小官,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躥了起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像一頭即將發狂的猛獸,突然,他猛地一腳踢開身前的凳子,怒吼道:“這算啥封賞?俺們在梁山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何等痛快!如今卻被你們這些鳥人這般羞辱,給個小官就想打發俺們,沒門!”

宋江、時遷、吳用三人趕忙跪地謝恩,可還沒等他們起身,李逵便如同一頭髮狂的公牛,撥開人群,大步衝了上來。他一邊跑,一邊揮舞著手臂,大聲叫嚷:“你們這些昏官殺才,俺們出生入死,就換來這狗屁官職,當俺們是傻子不成?”

那受封官員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慘白,手中的詔書 “啪” 地掉落在地。他哆哆嗦嗦地指著李逵,聲音顫抖:“你……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大鬧受封儀式,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大逆不道?” 李逵冷笑一聲,笑聲中滿是嘲諷與不屑,“俺看你們這些朝廷的狗官,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俺們梁山好漢替天行道,如今卻被你們如此對待,俺今日就要讓你們知道俺李逵的厲害!” 說著,他幾步跨上高臺,猛地一腳踢翻了香案,“嘩啦” 一聲,香案上的詔書、印綬散落一地。

“鐵牛,你又來胡鬧!” 宋江又驚又怒,急忙起身去拉李逵,臉上滿是焦急與無奈,“還不住手,莫要再犯糊塗!”

“宋黑子,你少假惺惺!” 李逵用力甩開宋江的手,那力道大得讓宋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你為了這芝麻大的官,出賣梁山兄弟,還有臉來管俺?”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彷彿眼前的宋江已不再是那個他敬重的大哥。

吳用也急忙上前勸阻:“鐵牛,有話好好說,莫要衝動!” 他試圖用溫和的語氣安撫李逵,可李逵根本不買賬。

“吳用,你也別裝好人!” 李逵瞪著吳用,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你和宋江、時遷,為了這點榮華富貴,就把梁山的兄弟們都拋到腦後,你們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嗎?對得起梁山的威名嗎?”

時遷嚇得臉色蒼白如紙,躲在一旁,身體不停地顫抖。他心裡清楚,李逵這一鬧,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封賞恐怕又要泡湯了。“這下完了,這下全完了……” 他在心中暗自叫苦,後悔自已當初為何要跟著宋江招安。

“來人啊,把這個狂徒給我拿下!” 那受封官員回過神來,大聲下令。周圍計程車兵們一擁而上,將李逵團團圍住。士兵們手持長槍,槍尖閃爍著寒光,在李逵周圍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李逵毫無懼色,他揮舞著拳頭,與士兵們展開了激烈的搏鬥。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每一拳都帶著呼呼的風聲,彷彿能擊碎一切阻擋他的東西。士兵們被他打得東倒西歪,有計程車兵被他一拳擊中胸口,直接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有的被他一腳踢中大腿,疼得在地上打滾,發出痛苦的呻吟。

“都給俺住手!” 宋江見場面失控,大聲喊道。他的聲音在荒地上回蕩,帶著幾分威嚴,可士兵們卻在官員的催促下,繼續圍攻李逵。

“鐵牛,你若再不住手,今日誰也救不了你!” 宋江看著李逵,眼中既有憤怒,又有無奈。他深知李逵的脾氣,一旦發作起來,誰也攔不住。“我本想為兄弟們謀個安穩的未來,你為何就不能理解我呢?” 他在心中暗自嘆息。

“哼,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李逵冷笑道,“俺今日就是要讓你們知道,俺李逵可不是好欺負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與士兵們搏鬥,身上已經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但他依然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望去,只見一位傳令官騎著快馬飛奔而來。他的馬匹跑得氣喘吁吁,到了荒地前猛地停下,揚起一片塵土。傳令官翻身下馬,高聲喊道:“奉口喻!”

眾人連忙跪地聽旨。傳令官讀道:“李逵擾亂受封儀式,本應嚴懲,但念其往日也有功勞,且性格魯莽,特赦其無罪。宋江等人,當約束好部下,不得再生事端。若再如此,定不輕饒。欽此!”

聽到聖旨,宋江等人連忙謝恩。李逵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朝廷竟然又一次赦免了他。但他心中的憤怒依然沒有平息,他狠狠地瞪了宋江等人一眼,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恨,轉身擠出了人群。

望著李逵離去的背影,宋江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他的眼中既有對李逵的擔憂,又有對未來的迷茫。“鐵牛這一走,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我該如何是好?” 他在心中暗自思索,卻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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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封儀式在一片混亂中草草結束。宋江、時遷、吳用三人雖然得到了封賞,但他們的心中卻都有些忐忑不安。他們不知道,李逵的離去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也不知道未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而此時,在京城的某個角落裡,李逵獨自坐在一處破廟中,心中的怒火依然在燃燒。他望著天空,默默流淚,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難道宋公明哥哥真的是這等人嗎?破舊的廟內,寒風從縫隙中吹入,吹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卻絲毫不能動搖複雜的思緒。

接下來,宋江等人在朝廷中的日子會如何?李逵又會採取怎樣的行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