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魯智深與林沖一番暢飲暢談之後,心中那股鬱氣稍解,可念及報仇之事,又覺前路漫漫。這日,陽光正好,暖烘烘地灑在梁山的寨牆上,照得人身上也暖了幾分。魯智深望著這大好天色,尋思著找武松嘮嘮,便邁著大步,徑直往武松住處走去。
無錯書吧未到門前,便聽得一陣呼呼風聲,魯智深心中一動,加快了腳步。到了地方,果見武松正舞弄著雙刀,那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飛,恰似兩條銀蛇,寒光閃爍,呼呼生風,虎虎有威。魯智深見狀,不禁大聲笑道:“武兄弟,好刀法!端的是威風凜凜,讓人看得痛快!”
武松收了刀,轉身見是魯智深,也是滿臉笑意,迎上前道:“魯大哥,你來得正好,俺正手癢,想找人喝上幾碗酒,再好好聊聊呢!” 說罷,便拉著魯智深,尋了一處幽靜之地。此處有一方石桌,周圍綠樹環繞,清風徐徐,實乃飲酒暢談的好去處。
二人相對而坐,武松手腳麻利地擺上酒肉。魯智深端起酒碗,猛灌一口,酒水順著喉嚨而下,熱辣辣的,讓他心中暢快了些,長舒一口氣道:“武兄弟,灑家近來心裡頗不寧靜,總想著回五臺山寺廟去,尋個清淨。”
武松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笑道:“魯大哥,你又不是頭一回說要去寺廟,以往去了不也都回來了。這梁山少了你可不行,等你在那寺廟待夠了,還得回來和兄弟們一起找高俅那廝算賬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給自已倒了一碗酒,仰頭一飲而盡,臉上帶著幾分豪邁。
正說著,只見張青和孫二孃夫婦相互攙扶著走來。張青面帶微笑,說道:“兩位兄弟,聽聞在此喝酒,我夫婦二人雖身上傷勢未愈,也想來湊個熱鬧,與兄弟們痛飲幾杯!” 原來,此前在一場與官軍的激戰中,張青和孫二孃為了掩護梁山兄弟撤退,奮勇殺敵,不幸身負重傷,至今傷口尚未完全癒合。
魯智深和武松連忙起身相迎,魯智深大步上前,扶住張青,關切道:“張兄弟,你傷勢未愈,怎還出來走動?快坐下,莫要累著了。” 武松也笑著對孫二孃道:“嫂嫂,你們有心了。” 眾人重新落座,孫二孃手腳麻利,又添了些酒菜,還特意拿出了自已珍藏的一罈美酒,酒香四溢,瞬間瀰漫在空氣中。
酒過三巡,眾人的話匣子也開啟了。武松看著眼前眾人,思緒飄遠,不禁回憶起往昔之事。“想當初,俺在景陽岡赤手空拳打死猛虎,那時候可真是年少氣盛,天不怕地不怕!” 武松眼中閃爍著光芒,興致勃勃地說道,“那日,俺在陽穀縣地面趕路,走得又飢又渴,瞧見前面有個小酒店,挑著一面招旗在門前,上頭寫著‘三碗不過岡’五個大字。俺可不管這些,一連喝了十八碗酒,店家勸俺莫要過岡,說岡上有大蟲傷人。俺哪裡肯信,趁著酒興,大步上了岡。”
武松說到此處,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潤了潤嗓子,接著道:“到了岡上,酒勁上頭,正想找個地方睡一覺,突然一陣狂風颳過,那大蟲就從亂樹背後跳將出來。好傢伙,那大蟲可真大,張著血盆大口,眼裡透著兇光。俺當時酒也醒了大半,心裡尋思著,今日怕是要命喪於此。可俺武松豈是貪生怕死之輩,當下便與那大蟲鬥了起來。那大蟲撲、掀、剪,招數用盡,俺左躲右閃,瞅準時機,奮起全身力氣,對著那大蟲的腦袋,一陣猛打,直打得那大蟲七竅流血,動彈不得。”
張青聞言,哈哈大笑:“武兄弟,你這打虎的本事,可真是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若不是你武藝高強,換做旁人,怕是早就成了大蟲的腹中食了。”
武松接著道:“後來在十字坡,與張青兄弟和嫂嫂結識,若不是嫂嫂那蒙汗藥下得及時,俺武松怕是還得吃上不少苦頭。”
孫二孃嬌笑著介面道:“武兄弟,你可別記恨嫂嫂。那時候,我們在這十字坡開酒店,專做些殺富濟貧的勾當,見你是個英雄好漢,本想試探試探你,沒想到差點著了你的道。”
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武松接著回憶道:“再後來,俺和魯大哥在二龍山落草,那日子過得也是逍遙自在。山上有寶珠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俺們在那裡,劫富濟貧,倒也快活。”
魯智深點頭道:“是啊,那時候,咱們兄弟齊心,日子過得雖然艱苦,卻也痛快。後來上了梁山,兄弟們齊聚一堂,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替天行道,好不痛快!”
“還記得攻打祝家莊時,兄弟們齊心協力,雖歷經艱險,可最終還是大破祝家莊,那一戰,可真是打出了咱們梁山的威風!” 魯智深說著,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那祝家莊地勢複雜,到處都是盤陀路,稍有不慎,便會迷路。咱們先是損兵折將,吃了不少苦頭。後來孫立兄弟假投祝家莊,裡應外合,這才破了那祝家莊。”
武松也沉浸在回憶中,說道:“是啊,那一戰,可真是驚心動魄。俺和魯大哥帶著兄弟們衝鋒陷陣,殺得敵人丟盔棄甲。那祝龍、祝虎、祝彪三兄弟,平日裡作惡多端,最終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還有曾頭市一戰,晁天王不幸中箭。” 武松神色一黯,聲音也低沉下來,“晁天王待兄弟們如親兄弟一般,他這一去,梁山上下無不痛心。”
張青嘆了口氣:“晁天王義薄雲天,他的死,實在是梁山的一大損失。想當初,晁天王帶領我們劫了生辰綱,上了梁山,那時候的梁山,才開始有了如今的規模。”
眾人又聊起招安之事,皆是一臉無奈。“若不是招安,咱們梁山兄弟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田地,燕青兄弟也不會……” 武松說到此處,眼眶泛紅,心中滿是悲痛。燕青的死,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讓他每每想起,都痛徹心扉。
魯智深拍了拍武松的肩膀:“武兄弟,莫要太過傷心。咱們活著的兄弟,定要為燕青兄弟報仇,為所有犧牲的兄弟討回公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
眾人紛紛點頭,眼中滿是堅定。這一場酒,眾人喝得酣暢淋漓,回憶著往昔的點點滴滴,那份兄弟間的情誼愈發深厚。
夜色漸深,月光如水,灑在眾人身上。眾人雖有不捨,但也各自散去。魯智深回到住處,心中對五臺山的嚮往愈發強烈,他知道,有些事,或許只有在那清淨之地,才能想個明白。而武松回到房間,望著窗外的月光,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讓高俅那廝血債血償 。
此時的梁山,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一場大戰,似乎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