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菲美拉在洞裡坐立不安,幾次三番想要出去,哪怕只是探頭出去張望一下,又生生地忍住。因為桑緹拉法告誡過:“連頭都不可以伸出去哦!”
她自已都不知道,為什麼對他這樣聽從,也許,是因為一系列的背叛和打擊之下,他反而是目前,她唯一所能依靠和信賴的人了。
等到天色漸晚,等到金烏西沉,等到月上雲梢,等到星子滿天……
她終於等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桑緹拉法!”她像乳燕投林一般,朝他飛撲而去。
“好了好了,沒事了!”小白笑道,“已經解決了,他們不會再來欺負你了。”
“怎麼解決的?”黛菲美拉好奇地問。
“說來話長,你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小白松懈下來之後,只覺得身心疲憊,並不欲多說話,只想回家,舒舒服服妥妥帖帖地大睡一覺。
但是……他面前還有一隻,已然把他當作阿姆的,小貓。
他想了想,溫和地同她說:“我先休息一下,養一養精神。最晚後天,我送你去國境。但是之後的路,你得一個人走了。”
“啊?”黛菲美拉彷彿被澆下了一盆冷水,透心的涼。但是,再不懂事,她也清楚,桑緹拉法沒有理由再跟她回國去了,何況人家從一開始就是拒絕回去的。能護送她到邊境,已經是仁至義盡。
她怔忡地看著小白在一邊躺下,疲倦地閉上眼睛,但睡得似乎並不踏實,眼皮總是抽動。
她鬼使神差地走過去,跪坐在他身旁,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他。小時候,她母親就是這樣哄她睡覺的,還會唱歌……於是,她又唱起了那支曲子,用錫越古語,輕輕地哼唱。
小白以為自已睡了很久,從甫出生,一直睡到了幾千年後。
他睜開眼睛,太陽才剛剛升起,晨曦把他的藍金瞳眸照得比日光還耀眼。
“桑美西斯……”黛菲美拉痴痴地望著他,神色恭敬而崇拜,“不愧是太陽女神桑美西斯的神聖血脈!”她淚盈於睫,幾乎要跪拜於他。
不至於啊不至於!小白心想,在她崇敬的目光下,頗有些手足無措。
“咳咳!”他只得假意咳嗽一下,轉移她的注意力。“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黛菲美拉忽然拉著他,期期艾艾靦靦腆腆地說: “我……想了一個晚上……我覺得,我現在不太方便回去……”
“倒也是……”小白表示理解。剛剛發現自已被一直信賴愛敬的長輩親人欺騙利用,確實有點不知該怎麼面對的尷尬。而且,很可能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秘辛牽扯瞞著她……以她這不諳世事的天真,裝都不會裝一個“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還同從前一樣”,說不定一回去,就被戳穿了,滅口了。
“那你……”小白不確定她是否有投靠的地方,只等她自已開口。
黛菲美拉原本還有些躊躇,不願放下公主的驕傲懇求他,但剛才他如同神蹟降臨一般的驚豔展示,讓她心甘情願地懇請道:“你願意收留我嗎?桑緹拉法王子殿下!”
小白盯著她看了半晌,她咬著牙,不讓自已躲開他審視的目光。終於,小白問:“你確定嗎?這可是遠離故土的地方。”
黛菲美拉悄悄攥緊了拳頭,高高昂起頭顱,斬釘截鐵地說:“我確定,我願追隨你,桑緹拉法王子殿下!”
“小白。”小白淡淡地說。
“呃?”黛菲美拉一個錯愕,眼睛裡帶著問號。
“叫我小白即可。”小白平淡的語氣,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壓,“桑緹拉法早已不復存在,請你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