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視角:
認識解雨臣後,黑瞎子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心疼的情緒。
一個八歲就做少當家,學習管理整個家族,在家裡都不能每天在同一個地方睡覺,還會在自已的房間的窗戶蒙上黑布的少年。
在外面,他是把粉色穿出殺氣的解當家,可只有他一人時,他也只是一個脆弱、沒有安全感的年輕人,強大的外表下,有一顆無人發現的孤寂的心。
因為這份心疼,黑瞎子不禁想靠近他,想多瞭解他一點。
他這一生見過不少人,解雨臣是其中最鮮活的存在。
第一次對他心動,是在一個平常的午後。
解雨臣一身華麗戲服站在臺上翩翩起舞,戲腔清脆婉轉,一顰一笑國色天香。
他不由得看入了迷,直到小花停下來,朝他莞爾一笑,神采飛揚的問:“怎麼樣?我這功底沒退步吧?”
“沒,好的很,特別好。”黑瞎子恍然回神,連忙笑著鼓掌。
黑色鏡片擋住了他眼底的驚豔,也很好的掩飾住了他心底的不平靜。
之後和他的每一次相處,都讓他不由自主被這個年輕人吸引,喜歡他行動時的睿智果決,也喜歡他平時的風趣幽默。
這麼多年只有小花能接住他的梗,懂他的冷幽默。
他的眼疾源於很久之前的一次行動,這麼多年他自已嘗試過無數方法,都沒有用。
當他發覺他眼睛的情況開始加重時,他已經放棄了希望。
他也活得夠久了,最後能遇上小花這樣有趣的人,已經夠本了。
但他沒想到,小花會為了治好他的眼睛想盡辦法,就連那些極其危險的地方都願意前往。
有人為了讓他活著拼盡全力,他突然也就有了不想就這樣死去的念頭。
盲冢裡帶出來的蟲子,對他的眼睛的治癒提供了很大幫助,瞧著吳邪他們在雨村安穩幸福的生活,他瞧著身邊人,也想同他一起在雨村住下來。
但他們都還有未能完成的事情。
決定前往草原,尋找天下第二陵的那天晚上,他和小花在閣樓裡坐了很久。
“瞎子,這次可不一樣。”解雨臣望著北京的夜色,輕聲道。
“我知道,哪次沒有危險,我們都挺過來了,這次我們也能活著出來,相信我。”黑瞎子拍拍小花的肩,讓他別擔心。
“瞎子,這是我的使命,你沒必要陪我一起。”解雨臣神色凝重,雙眸認真望向身邊人。
他們都知道,那個地方和他們以往下過的鬥都不同,其中的危險,難以想象,他已經做好了出不來的準備,但他不想瞎子和他一起送命。
“怎麼?我們一路走到現在,馬上就到最後了,你就要推開我?”黑瞎子故作不知,挑眉似笑非笑的睨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解雨臣站起身,試圖說服他,“我……”
“小花,會沒事的,相信我。”對上他焦急的眼,黑瞎子伸手把人攬入懷中,聲音前所未有的正經,“不是說還要去雨村和吳邪他們一起養老嗎?我要和你一起去。”
就算真的回不來,他也會拼盡全力讓他出去,死之前他在身邊已經夠了。
黑瞎子的嗓音低沉悅耳,彷彿帶著安定人心的魔力,解雨臣緩緩抬手回抱住他,喉頭上下滑動:“……好。”
草原之旅比他們預料之中還要危險得多,最兇險的時候他都以為他會死在裡面。
好在他們福大命大,閻王都不敢收,成功從裡面逃了出來。
沒想到吳邪他們竟然已經提前準備好房子,傷好之後,兩人就搬到雨村,奔波這麼多年,他們也終於能夠靠岸。
定居雨村的那天晚上,胖子他們做了一大桌菜,每一個人都很開心,連小花都多喝了兩杯。
許是擔憂他喝多了,小花一直攬著他的肩膀,把他扶到房間坐下。
“你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解雨臣把人按在椅子上。
“不喝。”黑瞎子趁機抓住他的手,手下用力把人拉到腿上坐著,另一隻手攀上他的腰,聲音低沉的湊到他脖頸邊,“花兒,你好香。”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邊,激得解雨臣起了雞皮疙瘩,他眼眉微斂,沉聲問:“瞎子,你在做什麼?”
“你說呢。”黑瞎子輕笑一聲,單手拂上他的臉頰,見他沒有反抗,湊過去吻住那抹柔軟的唇,溫柔輾轉。
解雨臣雙眼瞪大一瞬,反應過來,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把肆意妄為的某人壓在椅背上,在他怔愣之際,反客為主。
黑瞎子無聲輕笑,任君採擷。
肖想多年的人就在懷裡,就算是柳下惠都忍不住,更何況黑瞎子自詡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當天晚上他有些沒控制住,他憐惜的吻掉小花的眼淚,把人抱進懷裡低聲哄了許久。
恍惚間,黑瞎子想,或許他真的喝醉了,才有這樣一場美夢。
翌日醒來,一睜眼就是小花恬靜的睡顏。
他一直都知道小花長得好看,如此近距離的瞧著,整張臉更是沒有任何人瑕疵,比女孩還漂亮,讓他不知不覺看入了迷。
醒來就能見到他,黑瞎子心底一片滿足,現在生米煮成熟飯,小花整個人都是他的了。
想到這兒,黑瞎子心滿意足的湊過去把人抱進懷裡,又沒忍住在他臉上親了親。
解雨臣昨晚被他折騰到半夜才睡覺,這會兒他又擾人清夢,讓他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
禁錮在腰間的大手沒有因此放開,但黑瞎子識趣的沒有在作亂,加上他又困又累,沒再管他,接著沉沉睡去。
兩人一直到中午才起,解雨臣瞧著身上的紅痕和青青紫紫的痕跡,沒忍住又踢了正在穿衣服的某人一腳。
這一腳沒有收著力道,黑瞎子沒有躲,心甘情願的被他一腳踢倒,就這這個姿勢抱住小花的腿蹭了蹭,柔聲哄道:“踢夠了嗎?不解氣的話要不再來一腳?”
解雨臣被他賤兮兮的樣子氣的額頭青筋直跳,嫌棄的把人踢開:“……滾。”
等兩人出門,吳邪他們早就已經去了喜來眠,還好沒人過來串門。
這個臭瞎子藉著喝醉胡作非為,他的腰到現在都酸著呢。
晚上和吳邪他們一起回村屋,小四合院裡,他和瞎子的房間並排著,他剛進去正準備關門,黑瞎子就擠進一隻腳。
解雨臣擋住他:“幹什麼?”
“睡覺啊,花兒,讓我進去唄~”黑瞎子笑容盪漾的望著他,隔著墨鏡都能感受到他熱切的眼神。
“不行,你的房間在隔壁。”解雨臣冷漠拒絕,“昨晚只是一個意外。”
“是嗎?”黑瞎子眉尾飛揚,語氣曖昧,“可我記得你明明沒喝多少。”
說著,他伸手拂上解雨臣的臉頰,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輕吐息:“而且,我怎麼記得剛開始你比我主動?”
“滾。”解雨臣惱羞成怒,抬腳就想把他踢出去。
黑瞎子趁機抓住他的腳,整個人擠進來,把人抱起來,聲音得意:“花兒,你得對我負責~”
“放我下來!”
“不放!”
“你不許亂動,我腰還疼呢!”
“那我給你揉揉~”
“......”
自從開葷之後,黑瞎子再沒回過他自已的房間,兩人開始了真正的同居生活。
吳邪他們不會大清早過來串門,一直沒發現他們倆的關係。
小花沒準備主動告訴吳邪他們,也沒特意隱瞞,不過平時並不喜歡黑瞎子在人前做出太親密的舉動。
黑瞎子對太親密的定義是親吻,除此之外,他還有很多種宣示主權的方法。
張靈安和啞巴張是第一個發現的,接著是胖子。
在這件事上最遲鈍的居然是吳邪,一直到他們去海邊旅行從瞧出來。
不過從此之後,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和小花牽手擁抱了。
當第一次見到小花頭上的第一根白髮時,他比小花還要驚慌。
時間還是在他愛人身上留下了痕跡,那一刻,他多麼希望先變老的是他。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任何難過的情緒,只裝作不知。
從前他總覺得無所謂,但現在他只希望時間能再慢一點,他還想和他的愛人一起度過很多年。
解雨臣視角:
解雨臣也沒想到,他會愛上一個不著調的瞎子。
在家裡未生變故之前,他也曾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師傅和母親都對他寵愛有加,因為容貌秀氣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女孩,甚至他自已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這麼認為。
解連環死訊傳來之後,年僅八歲的他不得不學著如何管理家族,母親也為撐起整個家族奔波忙碌,從此他失去了他的童年,也失去了母愛。
那幾年有多難他自已都不願意回想,為了不讓自已看起來戾氣太重,他選擇穿上粉色這樣嬌嫩的顏色,可惜那些人似乎更怕他了。
初遇黑瞎子,他只覺得他是一個話太多、沒個正行但實力不錯的人。
那時黑瞎子在業內已經頗有名氣,不過此人來歷不明,誰也不知道他的背景。
後來兩人的交集越來越多,解雨臣開始滿意和欣賞黑瞎子這個夥伴。
至少他實力夠強也足夠有趣,能接住他的梗,比吳邪好玩兒。
知道黑瞎子眼疾的事情之後,解雨臣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黑瞎子死。
他不信命,也不信找不到方法可以治好他。
他讓人多方面打探訊息,查閱無數古籍,去了許多有可能的地方,終於讓他在盲冢找到了希望。
黑瞎子勸他不要涉險,但他不想放過任何機會,因為他的堅持,黑瞎子還是陪他去了。
但解雨臣沒想到那次行動卻差點害得瞎子丟掉性命。
伸手摸到他身上溫熱的鮮血時,他第一次如此害怕和恐慌。
那可是黑瞎子啊,他怎麼能死。
好在同行的都是張家人,他成功把他帶了出去,看著黑瞎子從昏迷中醒來的那刻,他一直懸著的心才落回肚子裡。
“花兒,我沒事,別哭。”
這是醒來的黑瞎子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
解雨臣才恍然驚覺,他……哭了嗎?
那一瞬間加快的心跳,讓他意識到,他很喜歡這個瞎子,喜歡到不能沒有他。
慶幸的是,這次冒著生命危險帶回來的東西對黑瞎子的眼疾有治癒作用,瞎子的眼睛能治好,也就代表他能好好活下去。
吳邪他們在雨村過上了安逸的生活,他和瞎子也偶爾會過去小聚。
大家歡聚一堂、談笑風生之時,他也會生出就留在這裡的想法,可他還有事情要解決。
黑瞎子不語,只一直陪在他身邊,和他去了許多地方。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意,但最後那件事沒有確認,他不能把愛意宣之於口。
完成他師父二月紅交給他的最後一件事,他和黑瞎子都受了重傷,但他心底如釋重負。
他的使命終於完成,他也可以和愛人一起停下來隱居小村落,安穩度日。
不過黑瞎子這個傢伙,閒下來之後就暴露本性,愈發黏人。
尤其是在床上,瘋得很,他被他纏得沒辦法,每天醒來都腰痠背痛。
不過只要他面無表情的叫他名字,他就會識時務的消停下來,他也能睡個好覺。
解雨臣一直都知道他和黑瞎子是不同的,和張起靈一樣,黑瞎子也是被時光偏愛的人,歲月不會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但他會。
吳邪和胖子他們都逐漸長出了白髮,臉上也有了皺紋,他也如此。
發現第一根白頭髮時,他在鏡子前怔愣了許久,倒也不是難過,只是有幾分“歲月不饒人”的惆悵。
他知道黑瞎子一定也看見了,不過他什麼都沒說,若無其事的拔掉那根白髮。
心底那點惆悵也在黑瞎子走過來黏在他身上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吳邪他們會偷偷焗油,看來他也得找時間去做一次了。
解雨臣不是傷春悲秋的性格,決定和黑瞎子在一起他就已經做好他會老,但黑瞎子不會的準備。
做他們這一行,經歷過不少生死攸關、刀尖舔血的時刻,他不畏懼死亡,也更知道人生短暫,就該及時行樂。
他不想畏首畏尾,錯過他的愛人,至少此刻他們是幸福的,人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