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黑瞎子的一天。

自從搬來雨村之後，黑瞎子覺得睡眠質量都變好了。

早晨睡到自然醒，小花就在他身邊。

黑瞎子湊過去把人重新攬入懷裡，順便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解雨臣被他吵醒，不耐煩的皺眉，腰間和腿上的痠軟讓他心情不太美妙，又踢了沒臉沒皮的臭瞎子一腳：“走開。”

“早啊，花兒。”黑瞎子不怒反笑，又湊過去，聲音溫柔，“很難受？我給你揉揉？”

解雨臣那點睡意徹底沒了，難得帶著起床氣：“滾。”

“好嘞。”黑瞎子點到即止，知道小花的性格，不能把人真惹毛了。

這處四合院不僅合小花心意，黑瞎子也很滿意，不再打擾小花，他起床洗漱過後先去院子裡餵魚。

這裡的魚池沒有自動餵魚裝置，每天餵魚也別有閒趣。

搞定一池子錦鯉之後，熟門熟路的摸到隔壁，早餐都是胖子或者吳邪早起做好，要不就是啞巴張他們跑山，順便從鎮上買回來。

“黑叔早。”

“乾爹早。”

小月亮和吳小虞乖巧的和他打招呼。

“早。”黑瞎子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坐下吃早餐。

今天是小籠包、蒸餃、紅豆粥和豆漿油條，他扭頭問兩個小傢伙：“黑叔送你們去學校怎麼樣？”

小花喜歡鎮上那家的米線，正好去買回來。

“都行。”兩個小傢伙都沒意見。

胖子和吳邪自然十分樂意，黑瞎子送完孩子，再買完米線回來，小花正好起床。

“特意讓老闆煮得硬一點，現在吃剛剛好。”黑瞎子把米線放到桌上，笑著望著小花。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眼尾微揚。

雖然他沒說話，但瞧他臉上的神情，黑瞎子就知道已經哄好了。

陪小花吃完早飯，兩人溜達去喜來眠，吳邪、胖子和啞巴張已經開始備菜，他們也過去幫忙。

秋季客人不多，下午幾人跑去釣魚捉螃蟹。

秋天正是吃蟹的季節，用來拌飯味道一絕，他和小花都喜歡。

昨天放的蟹籠今天已經有不少收穫，晚上的螃蟹宴有了著落。

一行人頂著夕陽往回走，黑瞎子瞧著身邊的人，莞爾一笑，心中一片安穩。

以前他還不理解啞巴張這樣的人，真的可以在一個地方待這麼久，但當他也在這裡住下之後，他才覺得這裡的生活是他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候。

身邊有愛人，有好友，沒有任何煩惱，每天只用想明天吃什麼，是他以前從沒想過的平靜安逸的生活。

26

吳邪的一天。

自從有吳小虞之後，吳邪已經習慣了早起。

以前是給孩子餵奶，現在是送他上學。

不得不說，他父母和家裡的兩位叔叔把他帶這麼大確實不容易。

這也是他自已養孩子之後，切身明白的道理。

不過吳小虞這孩子除了偶爾調皮之外，大多數時候都非常懂事和貼心，學習方面也名列前茅，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非常欣慰。

喜來眠生意穩定，這些年雖然沒賺大錢，但盈利也很可觀。

阿寧也會和他分擔生活的瑣碎和教導孩子的任務，日子愉快又和諧。

這天輪到他早起送兩個小傢伙上學，在鏡子前洗漱時，他突然瞥見了一根白頭髮。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發現白頭髮了，他扒拉兩下發頂，又找出來一根。

等會順便去焗個油再回來，吳邪想。

胖子也是理髮店的常客，不過他們焗油都是單獨去的，心照不宣的留給彼此一點空間和最後的倔強。

等從鎮上回來，喜來眠中午忙碌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胖子從後廚出來，看了眼吳邪頭頂，問：“吃了嗎？”

吳邪點點頭：“吃了。”

胖子：“行。”

接著他就去躺椅上午休去了。

吳邪不太困，拿上小桶，叫上四隻狗，去田裡撿田螺。

他有些想念胖子做的田螺釀肉了。

原本的三隻拉布拉哈幼犬讓車總帶回去兩隻，只留下一隻，不過長大之後愈發鬼迷日眼了。

27

胖子收了一個徒弟，專門教他做菜，立志把他培養成喜來眠下一任大廚。

小夥子是重慶人，來福建進廠打工，被黑心中介騙了之後，從廠裡跑路，輾轉來了喜來眠應聘。

小夥子在鎮上租的房子，騎著破舊的小電驢過來面試，胖子和吳邪接待了他。

兩人識人的眼光很少出錯，都一致認為對方是個不錯的人選。

加上小夥子有意學廚，胖子和他聊得來，就把他留了下來。

“胖爺我年紀大了，也是時候找個傳人了，不能埋沒了我這一身廚藝。”胖子站在喜來眠門口，和吳邪感嘆。

“不大，咱年輕著呢。”吳邪拍了拍胖子的肩，“再過二十年都還能顛得動鍋。”

胖子挑眉，神情愉悅：“過了六十歲我可就退休了，再想吃胖爺我做的菜可得加錢。”

“加，給你和小哥都加。”吳邪抬手攬住胖子和小哥，笑容輕鬆。

三人並肩而立，一如當年。

收徒之後，胖子又充滿了幹勁兒，每天花不少時間在廚房。

小夥子之前也在廚房做過兩年墩子，刀功不錯，也偷學了不少川菜。

胖子嘗過之後，做出改良，加上喜來眠的選單，賣得還不錯。

等徒弟能獨當一面，胖子悠閒的時間也多起來。

週末在家陪閨女，平時就跟著吳邪、小哥、黑瞎子釣魚。

胖子現在的微信頭像，就是他和他釣起來的十二斤大魚的合照。

28

黎簇、蘇萬和楊好三人每年都會過來喜來眠。

三人早已是道上響噹噹的人物，來喜來眠時還是和以前一樣。

黎簇見到吳邪還是會和他懟兩句，蘇萬和以前一樣乖巧，和每個人都擁抱問好，至於楊好，那顆想找張起靈切磋的心依舊未變。

三人來的時候是夏天，傍晚夕陽正燦爛，吳邪挑眉問：“怎麼今年還是隻有你們三個來？真要打一輩子光棍？”

“光棍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黎簇白了吳邪一眼，對他這個問題嗤之以鼻。

“這不是要看緣分嗎？我們都不急。”蘇萬打圓場。

“我志不在此，而且一個人挺好的。”楊好語氣隨意。

他走到張起靈旁邊，熱絡道：“大神，我又新學了兩招，我們找個時間練練？”

張起靈看了他一眼，沒答應也沒拒絕。

這小子年年來都只記得切磋，說白了就是個武痴。

“師傅，你們最近怎麼樣？”蘇萬問起黑瞎子近況。

黑瞎子懶洋洋的把手搭在小花肩上：“好得很。”

“那就好。”蘇萬放心下來，想到什麼又對他們道，“我給大家都安排了體檢，大家找個時間去檢查檢查？”

吳邪沒反對：“過兩天再去。”

蘇萬每年過來都會安排他們去體檢，張靈安、小哥和和黑瞎子和小花都很健康，倒是他和胖子多多少少有點小毛病，不過不影響生活，他們也沒太重視。

黎簇他們三人在喜來眠待了一個星期，每天都跑去抓螃蟹和小龍蝦，四周的野塘都被他們嚯嚯的差不多。

吃夠了小龍蝦，三人才收拾東西開車離開。

蘇萬走之前還不忘提醒他們：“體檢，別忘了!”

“放心吧。”吳邪朝他們揮揮手，目送他們的車遠去。

第二天喜來眠歇業，所有人都去市裡體檢。

張靈安很清楚自已的身體狀況，沒什麼毛病，小哥的身體也同樣健康。

吳邪有輕微腰肌勞損，已經是老毛病了，這些年有注意保養，倒是沒有加重。

胖子的血壓和血脂查出來比去年還高，必須要控制了，否則將會嚴重影響身體健康。

雲彩得知後，非常嚴肅的命令胖子減肥，並且必須戒菸戒酒。

胖子也知道小問題年紀大了之後，就會變成大問題，不由得重視起來，一臉認真的答應。

蘇萬根據他們的體檢報告，打電話提供了指導，給胖子制定了一套減肥計劃，讓他跟著執行，保準年底就能把血壓、血脂降下來。

戒菸一直是喜來眠的一個大問題，解雨臣極度自律，會抽菸但是沒有煙癮，黑瞎子也是如此。

張起靈更是極少抽菸，張靈安只在當年抗戰時見過他抽菸。

吳邪是戒菸困難大戶。

以前肺和鼻子不好時，他剋制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情況好轉，也會偶爾抽一支，一直沒戒掉。

有時候藏煙被阿寧發現，難免不了認真道歉和保證，才能把生氣的人哄好。

胖子倒是不怎麼抽菸，不過卻喜歡喝酒，時不時和黑瞎子他們淺酌兩口，因為體重基數大，對身體影響也大。

接下來的時間裡，喜來眠嚴格執行戒菸控酒計劃，但凡有人藏煙被發現，一次罰款一千，第二次翻倍，舉報者有獎。

“天真，在書房幹什麼呢？”

胖子從書房的窗戶邊探出頭，盯著在裡面坐著的吳邪。

吳邪翻了個白眼：“看書，還能幹什麼？你、瞎子已經路過三回了，我不可能藏煙的好吧。”

當然藏也不會在這麼顯眼的時候藏，他們一定不可能抓到。

“是嗎？我真路過，你繼續。”胖子訕笑兩聲，眼神逡巡一圈，淡定的走了。

這小子猴精，看來還真不好找，他去看看衛生間有沒有，胖子琢磨。

你藏我找的遊戲在喜來眠拉開帷幕，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吳邪被抓包三次。

第一次被張起靈在洗手間的牙膏盒裡發現，張起靈得到吳邪上繳的罰金一千。

第二次黑瞎子舉報，藏在了四隻狗的零食包裡，喜提四千塊的黑瞎子樂開了花，當即用這錢給小花買了禮物。

最後一次被胖子在書房裡找到，就藏在一本中間挖了一個坑的筆記本里。

三次一共被罰了七千塊後，吳邪再沒藏過。

原因無他，肉疼。

28

除了戒菸，運動也是減肥計劃之一。

吳邪拉著胖子和張靈安他們一起跑山，為了照顧兩人，張靈安和小哥特意放慢了速度。

到秋天後，就是秋收時節，幹農活也是體力消耗極大的鍛鍊之一。

收完稻穀收紅薯，接著又採摘玫瑰花和施肥，一直忙碌一個歲月，胖子只覺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有沒有瘦他不知道，但每天這麼鍛鍊，他的肌肉又重新變緊實了。

“天真，你瞧瞧，是不是腹肌都出來了？”胖子在幹完一天的農活後，撩開衣服問吳邪。

“是，好大一塊兒呢。”吳邪瞥了一眼，毫不留情道。

胖子不滿的輕“嘖”一聲：“竟說大實話。”

“開心點，雖然沒腹肌，但你看著確實瘦了點。”吳邪安慰他。

“瘦了好啊，不枉我控制這麼久的飲食。”胖子語氣得意，“你還別說，瘦了之後我都覺得我的身體又恢復到了年輕時的巔峰狀態。”

黑瞎子喝了一口水，聞言指向旁邊兩畝還沒打理完的田：“既然如此，乾脆把這兩畝地弄完再回去？”

胖子連連搖頭：“不了，胖爺我還得回去給我閨女做飯呢，咱得勞逸結合。”

幾人輕笑出聲，在最後一點晚霞消散之際，慢慢往回走。

在眾人的監督和督促下，戒菸的吳邪和減肥的胖子，在來年再次體檢時，身體資料都有了明顯改善。

29

福建的冬天還是有些冷的，胖子他們琢磨著修個暖室。

“前面砌個壁爐，後面挖倆池子做澡堂子，在前面烤火的功夫，後面池子也熱了，咱晚上還能泡澡。”吳邪出主意道。

“可以啊，不過咱哪有這麼大地方？”胖子坐在火爐邊，剝了一顆烤栗子問。

“我們院裡有一間沒用的工具房，可以騰出來做暖房。”張靈安主動提議。

“這樣的話，把外面的圍牆拆掉，連線到我們院子裡，這些空間足夠挖兩個池子了。”吳邪躍躍欲試，位置的問題迎刃而解。

“也行。”胖子沒意見，“你先畫好設計圖，咱再動工。”

村屋當初修建時，面積都不小，空間足夠大，就算挖兩個池子也不會顯得逼仄。

“動工的時候叫我。”黑瞎子沒骨頭似的半靠在小花身上，懶洋洋道。（500）

“放心吧，少不了你。”胖子丟了兩個烤紅薯給他，又給雲彩一個。

吳邪花兩天時間就搗鼓出來設計圖，實地勘測過後，第三天，大家就開始動工。

先把院牆砸掉清理出來，接著合力挖坑。

張靈安在他們挖坑的時候，買了用的上的建材回來，在一邊給他們打下手。

挖坑這個事情，對幾人來說那叫一個熟門熟路，雖然還是會偶爾不注意就把坑挖成圓的，但已經比一開始好很多了。

坑挖好之後就鋪排水管道，然後做防漏，池底和四周砌上地磚，等風乾就行。

池子挖的不小，夏天還能做游泳池，下一步就是蓋屋簷。

不能做半露天設計，吳邪乾脆加了幾面大窗戶，夏天有風吹進來，也是涼快的。

前前後後敲敲打打半個多月，澡堂完工。

風乾一個星期之後，就能開始使用。

正巧福建進入最冷的時候，白天幾人在壁爐前燒火取暖，一直到晚上，胖子去後面檢視了水溫，確定已經熱了之後，迫不及待的拉著吳邪和小哥他們進後院澡堂泡澡。

張靈安和阿寧、雲彩也帶著小月亮去了女士專用澡堂，水溫正適宜。

雖然比不得墨脫的天然溫泉，但在這個冬天也是相當愜意。

這個冬天，暖房成了最受歡迎的地方。

張靈安在壁爐邊煮茶、烤栗子，小哥窩在她身邊打盹。

吳邪和解雨臣在矮榻上下棋，黑瞎子和胖子在一邊做狗頭軍師，阿寧和雲彩則在一邊瞧著吳小虞和小月亮拆解小哥做的機關盒。

大家各自做著手裡的事情，氣氛和諧又溫馨。

30

自從有玫瑰花田之後，每年春天對張靈安來說都是最忙碌的時候。

春日的福建陽光明媚，氣候宜人，正是花開好時節。

滿田的玫瑰競相開放，她得趁花落之前，把玫瑰花修剪下來，除了部分自已留著做花茶和吃食之外，其他的全都賣出去。

清晨，兩人跑山回去，吃過早飯後，就帶上工具，騎上小三輪出發。

在田裡穿梭一整天下來，整個人身上都帶著玫瑰花的香氣。

張起靈把玫瑰花搬上三輪車後座，張靈安遞給他一瓶水，兩人並肩坐在田野邊休息。

天邊是一片橘紅色的晚霞，夕陽最後的餘韻把田野都染上一層漂亮的金色，兩人身上都鍍上溫柔的霞光，帶著歲月靜好的味道。

“小哥，明天我給你做玫瑰花餅吧。”張靈安靠在他肩上，笑著問。

“我做給你吃。”張起靈牽住她的手，“走吧，回家了。”

張靈安順勢站起身，粲然一笑：“好。”

三輪車慢慢往村屋的方向開去，夕陽把車子的影子拉得很長，空氣裡飄揚著清甜的玫瑰花香，那是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