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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安樂郡主與崔湜,新羅使者

邵王李重潤與永泰郡主之死很快也在洛陽城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引起無數人的憐憫與感慨,沒想到這太子回京不過數日,自己的一雙兒女便雙雙遇難,而關於他們死亡的原因也被漸漸傳了開,並衍生出多個版本。

有人說是邵王李重潤與永泰郡主的郡馬武延基在議論二張兄弟以色侍人時,忍不住拳腳相向並爭論了起來,由於吵架的聲音過大,很快便被一些嘴上沒把門的好事者傳到了二張兄弟耳中,得罪了這兩位榮寵正盛的女帝男寵,於是這兩位男寵在女帝面前告了狀,令得兩位皇孫皇女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還有人說,是蕭相與蕭夫人進了一趟宮,不知為何惹得女帝甚怒,牽連到了由他們二人帶回京的邵王與永泰郡主。

傳言一向是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便失了原本的真相,但往往便是哪些偏離真相的謠言最為傷人。

朝中有一些大臣因邵王與永泰郡主之死,立即對二張兄弟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攻擊彈劾,這其中便以御史大夫及太子左庶子魏元忠以及司禮丞高戩為首。

這兩人一為太子李顯的幕僚,一為太平公主的其中一位情夫。

但彈劾的結果並不理想,最終在二張兄弟的讒言之下,魏元忠與高戩都遭到了貶官,鳳閣舍人張說也一併被驅逐出了朝堂。

這讓身為女帝之子女的太子李顯、相王李旦以及太平公主李令月都深刻的感受到,母子之間的親情關係還遠遠不如女帝身邊的男寵,甚至是一個專門持刀殺人的酷吏。

太子東宮中亦是戰戰兢兢、愁雲慘淡,縞素一片。

太子妃韋氏在自己的一雙兒女靈堂前更是哭腫了眼睛,安樂郡主李裹兒卻是有些心虛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到底是誰將此事傳到了二張兄弟耳中,更傳到了聖人耳中?”

想到兄長與姐姐的死,李裹兒既後怕又難過,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如此後果。

起初罵二張兄弟乃佞臣小人,穢亂後宮,比之商妲己更惹人生厭的人便是她自己,兄長李重潤又是一個剛出毛廬的急性子,懷著滿腔的熱血想要為大唐的江山盡一份綿薄之力,而將二張兄弟從皇祖母身邊除去便成了他的首要目標。

兄妹幾人原本以為不過是將二張兄弟貪髒枉法、迷惑皇祖母的醜事宣揚出去,鬧得天下人皆知,便能給皇祖母施加壓力,遠離這兩個以色侍人的小人。

可沒想到,兄長和姐姐竟然為此付出了生命。

“母妃,此事定然是長兄李重福傳出去的,如果阿兄死了,這皇太孫的位置自然要落到他這個庶長子身上,肯定是他向張昌宗與張易之告了密!”

李裹兒挑著眉信誓旦旦的說道,“而且母妃時常為難長兄,他早就對母妃,對我們兄妹三人不滿了。”

韋氏聽罷,深以為信,不由得擰緊了帕子,咬緊了牙關。

“好個李重福,一個賤婢宮女所生,還想與我兒爭皇太孫之位,我定要為重潤報了此仇!”

李裹兒一聽,心虛之色全無,膽氣也瞬間大了起來。

“母妃,還有那個蕭夫人,兄長與阿姐的死與她也有關係。”

“與她何干?”韋氏不解。

李裹兒便道:“母妃你可能還不知道,裹兒一回到洛陽,與這洛陽城中的貴女們閒聊之時,便得知這個蕭夫人慕容桓,她是個天生不祥之人,是她剋死了自己的父親母親,而且害得蘇家三郎主三夫人都死了,她被皇祖母宣詔進了一次宮,就害得兄長與阿姐都死了,您說此事怎會這麼巧?”

有關慕容桓的身世傳聞,韋氏曾經也聽說過,從前只當是無稽之談,是魏王一些排除異己的伎倆,現在聽起來,似乎確有幾分詭異。

“這些話是誰跟你說的?”韋氏不禁問。

“反正,就是有人跟我說過,便是了,母妃,您就別再問了。”

韋氏想到自己如今只剩下這麼一個親生女兒,心中更加悲愴,對李裹兒也更加心疼起來,不禁將李裹兒擁進懷中,叮囑道:“好,裹兒,阿孃不問就是了,但是裹兒,你必須記住,只要你皇祖母還在世一日,咱們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切勿像你兄長與阿姐……”

“裹兒知道了,阿孃,皇祖母好狠的心,她真的好狠心啊……兄長今年才十九歲,還未及冠,她怎麼忍心?”

韋氏聽罷,心中更痛,不禁抱著女兒再次大聲痛哭了起來。

……

天色將晚之時,李裹兒披著厚厚的斗篷乘著驢車來到了茗雪軒。

其實這個地方曾經還有一個名字,叫柏梁詩社,自崔穎一案在洛陽城中傳開後,柏梁詩社中自然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敢前來。

但崔家在收回崔穎以及崔媛在外擴充套件的資產後,便將這柏梁詩社改為了茗雪軒,同樣是詩酒交流世族子弟玩樂之所。

李裹兒下了馬車後,拿著一張拜貼,直接奔至了崔湜所在的一間廂房。

廂房裡本有數名女子正在陪著崔湜飲酒作樂,看到郡主到來,又趕緊收了媚惑恣態和笑容,紛紛都退了下去,唯留蘇三娘蘇蓉低眉順耳十分嫻靜的在為崔湜倒著酒。

“郡主來了,快進來坐下!”看到李裹兒,崔湜十分溫柔的說道。

李裹兒卻是柳眉一豎,喝道:“崔舍人,你不是說過,願意臣服於本郡主,只做本郡主的人嗎?為何還與這些女人在一起廝混?”

崔湜便起身,極為寵溺的挽了李裹兒的手,將她拉進自己懷中。

“這些都是奴婢,郡主還跟這些奴婢一般見識,臣只是習慣了被奴婢們伺候,並未對她們動真心。”

“未動心,獻身也不行,本郡主現在可是黃花大閨女,你若是身邊有這麼多的女人,豈不是讓本郡主吃了虧。”

“好,那臣以後再也不碰別的女人!”

李裹兒聽罷,似吃了蜜一般甜,又冷冷的看了蘇蓉一眼:“那她呢!”

“也不過是一個婢妾而已!”言罷,崔湜看向蘇蓉,“你也下去吧!另外幫我看著門外那些人,我與郡主談話,不許任何人打擾。”

“喏!”

蘇蓉道了一聲,乖乖的頷首退了下去,眼中掠過一縷辛酸,無人知曉。

這也是她執意嫁入崔家必須要承受的代價。

可是明明知道是這種結果,為什麼心裡還如此之痛呢?

蘇蓉一走,崔湜便毫不掩飾的在李裹兒耳邊說道:“郡主也莫要吃蘇蓉這婢妾的醋,這會有失了郡主的身份,臣之所以納她為妾,不過是因為她是蘇家之女,是蕭夫人的孃家姐妹,臣留著她有用!”

“你為什麼對蕭夫人也如此感興趣?”

“郡主誤會了,臣不是對她感興趣,臣是恨,郡主是否有聽說過,五年前,臣的家族之中發生了一起兩起命案,臣的兩位妹妹因此而死,我崔家的名譽在當時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若不是我父親果斷斬斷與姑母崔媛與妹妹崔穎之間的關係,崔家指不定要受萬人唾罵,而我的仕途也會因此而受影響。”

“哦,那你的意思便是,要與本郡主同乘一條船上,共進退了?”

“那是當然。”

崔湜故意壓低了聲音,十分磁性的在李裹兒耳邊說道,溫熱的氣息撲到李裹兒的耳洞中,立即引起一陣瘙癢,令得李裹兒心中的慾望更加激發了出來。

而對待尚在情竇初開懷春般年紀的少女,崔湜早已是輕車熟路,幾番撩撥,李裹兒便不能息已,軟倒在了他的懷中。

於是崔湜便抱起了她,來到鋪滿芳香四溢花瓣的偌大床榻上,兩人便開始顛鸞倒鳳起來。

也不知是這房間裡的花瓣香氣太好聞,還是崔湜的這張臉太誘人,李裹兒竟完全不能自已,沉浸在了他的肆意撩撥與親吻之中。

“要是……要是蕭慕宸也能像你一樣便好了。”

一番雲雨覆收之後,李裹兒似意猶為盡,卻又不免心生出一絲遺憾的說道。

“怎麼,郡主有了我還不夠,還想要蕭慕宸那個冷臉又毫無情趣的男人?”崔湜戲謔的問道,語氣稍有一絲不服幽怨,“臣便不如他?”

“本郡主只是覺得他對他的那位夫人太過忠誠寵溺了一些,面對別的美色當前,竟然私毫不為所動,這讓本郡主覺得,自己不如他那個夫人,本郡主不甘心!”

“哦,原來郡主是心中不服啊!”崔湜忽然道,“郡主為何要與一個身份遠不如你的女子相比,你是郡主,將來你父親繼位,你便是公主,你的嫡兄已死,只要你將你那幾位庶兄除去,你便是你父親唯一的皇女,既然當今聖人能當皇帝,郡主,你為何不能以皇女之身份繼任帝位呢?”

李裹兒聽罷眼前一亮,心中頓時如同波濤洶湧一般激盪起來,暗道:是啊,我為什麼要與一個不能生育的病弱女人相比,我將來會是帝女,是父親唯一的嫡女,那我便是可以繼任帝位之人!

旋即,她又看向崔湜,質問:“崔澄瀾,你不會對我姑母太平公主也是如此說的吧?”

崔湜的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正常。

“當然不會,你姑母太平公主已經老了,而且帝位的傳承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這不僅是聖人從來沒有想過,就是這滿朝文武,也不會站在太平公主這一邊,但是你不一樣,只要你父王順利登基,你便會有希望,而且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和機會來發展自己的勢力!”

說罷,崔湜又將唇瓣湊到了她的耳邊,柔聲道:“臣願意為郡主效犬馬之勞!”說罷,又覆壓在了她身上,放肆大膽的勞作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筋疲力盡,崔湜才喘息著在她耳邊說道:“郡主該回去了,不然你父王與母妃該擔心了。”

“臣會派人送你回去!”

“好!”

“還有一事,臣要告知郡主。”

“何事?”

“新羅的使者快要到洛陽來了!”

李裹兒冷哼了一聲:“新羅使者與本郡主有何關係?”

“新羅這幾年一直與大周交好,他們所派出來的使者,不僅是為了持續與我大周的盟約,而且很有可能還會和親,有一件事,不知郡主可有聽說過!”

崔湜頓了一聲,續道,“蕭慕宸的親生母親,正是新羅的女王!”

“如果這位女王突發奇想,想讓自己的兒子去繼任新羅之王,你覺得這件事會怎樣發展?”

……

“如果這位新羅女王想接自己的兒子到新羅繼任王位,那可就十分有趣了。”

梁王府中,武三思拿起了案上的酒盞,也感慨般的說道。

“梁王,倘若新羅女王真提出這個要求,聖人會放蕭慕宸離開大周,去往新羅嗎?”來俊臣站在簾幕之外,拱手問道。

“不好說,蕭慕宸若真成了新羅的王,以他做了這二十多年大周臣子的身份來說,確實會更加促進大周與新羅的盟約關係,但若是蕭慕宸生了二心,最終背叛了聖人,那他便是一個讓聖人害怕的勁敵。”

“那我們……”

“最好是讓這種假設永遠不會成真,倘若能讓新羅成為我大周的敵人,撕毀了這層盟約關係,你猜聖人會不會在與新羅開戰之前,殺他祭旗?”

來俊臣聽罷,眼前一亮:“梁王是否有了妙計?”

說著,眼中又露出一縷迷惑惆悵,“這說來也奇怪,韋什方已將慕容桓便是那個影響大周氣運之人的事情告知了聖人,可是聖人竟然未再對慕容桓施加任何懲罰,連暗殺也沒有,臣現在也猜不透聖人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聖人素來多疑,無需她現在有何想法,只需將這一顆種子在她心中種下即可,畢竟此事魏王曾經也不只說過一遍,總有生根發芽甚至爆發之時。”

武三思說罷,將酒盞重重的放在了案几上,又道:“那就好好利用這一次新羅及吐番使者到我大周來的機會,送他們一案!”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