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父常母也都是苦命人,雙方父母早亡。
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照看,兩姐妹的日子很艱難。
他們有積蓄有財產,可是沒有遺囑。
一個七歲,一個三歲的小女孩,還不是任人欺負。
收養她們的大伯母就是嘴毒心狠的那一個,指著常思琳罵:“你就是個剋星!你剋死了他們!你就是個掃把星!”
好好的搬什麼家,不搬家就不會死了!
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受。
常思琳就成了他們家的傭人和保姆,家務活都落在了她身上。
洗衣服,刷髒鞋子,拖地等,就連妹妹也跟她離了心,生氣時會罵她是殺人兇手,要讓她賠爸媽的命。
十六歲,常思琳就輟學了,外出打工。
兩年後再見妹妹,常思佳已經被養歪了,不學無術,成績很差。
常思琳小小年紀外出討生活,要學歷沒學歷,要人脈沒人脈,吃盡了生活的苦,她更明白讀書的重要性。
她已經成年了,把妹妹接到了南城,姐妹倆擠在小小的出租房裡,她一邊上班,一邊教妹妹唸書。
常思佳考上了大學,父母留下的財產都沒有拿回來,都是常思琳供出來的。
常思佳在城市裡迷失了自已,問常思琳要錢越來越多,甚至還嫌棄出租房小,專門去租了個60平方的小區房,房租自然也是常思琳給的。
她大學畢業,嫌常思琳沒有本事,不能給她介紹工作。
那次拿了八萬塊,一萬多買了包,一萬多買了衣服,剩下的幾萬跟同學出國去玩,把錢花光了才回來。
常思琳生氣,不是捨不得花這錢,而是每一分錢都是她辛苦攢下的,她想跟妹妹在這個城市有個家。
她想,只要她們有一個家了,妹妹是不是就有安全感,就能變得踏實了?
回首往事,常思佳哭得不能自已。
她在大伯母家時,經常被他們罵自已蠢笨,他們蓄意讓她性子驕縱貪慕虛榮,難道她自已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再看看常思琳,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只因為父母收養她,養了她七年,她都把自已的青春全部奉獻給了她這個沒血緣關係的妹妹。
如果不是她的拖累,常思琳應該有更好的發展,常思琳學習向來是年級前十,更優秀。
常思琳在常父常母的葬禮上沒哭,他們都罵她冷血,只有常雪佳知道,常思琳每天晚上睡覺時會流淚,枕巾都打溼了。
現在知道妹妹沒有了,常思琳終於崩潰了。
“他們說的對,我就是剋星,克父克母克親人,現在連你都沒有了。將來我在地下遇到爸爸媽媽,我怎麼向他們交代?”
常思佳在死後,一直在後悔,如果能再來一次,她一定會好好的聽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姐的話,她一定會腳踏實地,再也不想著一夜暴富。
“不是你的錯,姐,不是你的錯。姐,我後悔過的,其實我那天站在江邊,我就是想嚇唬你一下,我想著給你發個影片,你看我在江邊,你是不是就會立即跑過來了?可是我影片還沒有拍,我就覺得像是有什麼撞了我一下,我就掉下江裡了。我拼命掙扎,下面卻有手在拉我下去。我那時候什麼都沒想,我就想著,我親愛的姐姐,如果你知道我的死訊,應該會很難過,我就不想死了。我捨不得你難過。姐,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放棄我,你也不會放棄我的,我知道的。”
十三四歲那段時間,她是人見人厭的小太妹,紋身,抽菸,喝酒,跟社會上的人混,人人都說她沒救了,是常思琳將她接到身邊,像母親一樣悉心教導。
可是這樣好的姐姐,她卻負了她,而且再也沒有機會報答了。
常思佳看著常思琳,明明她的姐姐還不到三十歲,但卻已經有了不少白頭髮,她的手因為操勞,很是粗糙。
活得這樣難的姐姐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她有什麼臉去自殺。
姜茵看向常思佳:“你說,是有人在背後推了你一把你才掉下去的?”
常思佳用力點頭:“是,但我可以確定,我那天站在橋上時,一個人影也沒有。”
姜茵看向常思佳的面相,本來就不是短命之人。
再看常思琳的面相,她本是有福澤之人,苦盡甘來,後續的人生只會一帆風順。
常思琳心性堅韌,踏實肯幹又知足常樂,這樣的人不會過得太差。
常思佳像是想到了什麼:“大師,我是不是被鬼害死的?水鬼來把我當替死鬼了對不對?那我是不是還可以活過來?大師,求求你幫幫我,讓我活過來,我不想死。”
常思琳也眼露祈求:“大師,我妹妹還能活過來嗎?可以以命換命嗎?只要讓我妹妹活過來,我願意代替我妹妹去死。”
剛剛還一臉悔意,說著最愛常思琳的常思佳倏然間眼裡兇光閃過,眼睛變紅,指甲變長,頭髮無風飛揚了起來,雙手直接掐住了常思琳的脖子:“是啊,你就該代替我去死,我的好姐姐!你這具身體就是我的了!”
常思琳被掐得喘不過氣來。
姜茵直接伸手一抓,常思佳的鬼魂就到了她手上,隨即,一道紫色閃電從空中降落,直接擊中了常思佳的鬼魂。
常思佳發出一聲慘叫,隨即恢復了理智。
她不由看了看自已的手:“剛剛我?我是不是變壞了?我是不是想殺死姐姐?”
姜茵收回了紫色閃電,秀眉微蹙:“你被一股力量控制了。看樣子那天你自殺念頭升起時,的確被一股力量控制了。人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沒有了,不可能復活。真要復活,就是一種邪術,你捨得讓你姐姐死去,而你佔用她的身體嗎?”
常思佳拼命地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能這樣做。”
姜茵看向常思佳,聲音恢復了清冷:“現在你放下執念,可以下地府了。”
常思佳點了點頭,看向常思琳:“姐姐,我要走了。以後你也要好好的。你做得很好,爸爸媽媽也從未要求過你負責照顧我,而是讓我聽你的話,是我沒有聽你的話。姐姐,是我錯了,如果我見到爸爸媽媽,我會告訴他們,你是最好的姐姐。”
姜茵掐指一算,開啟了鬼門,呂無言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白袍,看著仙風道德,只是臉色有點臭,面露警惕:“姜茵,你又叫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