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在前面,張虎在左邊,張寬在右邊。
三人領著一群家丁,浩浩蕩蕩往江陵城,最大的米店,蔡記商號走去。
一路上,張寬不斷介紹著,蔡家在江陵城的資產。
張安聽了嘖嘖稱奇。
現在才知道,這蔡家不愧是荊州的頭牌。
除了鹽鐵,明面上就沒有,他們不做的生意。
尤其是糧食,整個江陵,蔡家獨一份的買賣。
無他,就因為蔡瑁,擔任南郡太守的這些年。
這江陵城外,七成的田產都是變成他蔡家的了。
有田有糧有權有人,這生意除了蔡家,真沒有人能做的來。
張安這才明白,那王八蛋為什麼這麼大方,將江陵城的商鋪宅邸全送了。
感情在這,等著自已呢。
田產、權力才是他們的根基,其餘的東西都是浮財,無根之萍。
他張安,真要是接下了蔡家,在江陵城的買賣,卻拿不出貨物,那這買賣還能幹下去嗎?
別的不說,米麵糧油,可是一天都不能少的。
真到山窮水盡的那天,江陵城的這些人,怕是要跑到太守府前,跪著求蔡家回來。
那時候,不僅自已要落得個淒涼的下場,怕是劉表也要受牽連。
至少,一個識人不明的惡名,是跑不了。
但是他蔡瑁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自已會搞出一個平蠻五策,叫上了劉表一聲主公。
整個荊州,劉表可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地主,有了劉表的支援,自已怕什麼。
如今蔡家遲遲不肯派人交割,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怕是就等著自已,認清所謂的現實,舉手投降吧。
偏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張安報仇從早到晚。
今天,他就要打上門去。
米麵糧油,米麵糧油,當然是這米行最重要。
這間商號的掌櫃,用的都是蔡家自已人,夥計都是蔡家的家丁充任的。
打臉當然要打最狠的,打人當然要挑顯眼的。
走到商鋪前,還沒有進門呢,就有夥計出來驅趕人了。
“走開,走開,這門只進米糧,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想買米,就去邊上取號,老老實實地去側門排隊。”
“想鬧事,前面就是衙門,自已去領板子,爺們不奉陪。”
呦吼,好豪橫啊,衙門跟他們自家開的一樣。
張安心裡想著。
不過也是,蔡瑁是太守。
太守府裡的長史什麼的,都是他的心腹,的確跟他家開的沒什麼兩樣。
張安將身後的虎哥兒露了出來,給了一個眼神。
張虎頓時心領神會,越過少爺,直挺挺的向前走去。
商號的夥計,看著這膀大腰圓的傢伙,橫衝直撞的模樣,頓時都嚇的不敢阻攔。
直接就讓張虎,衝進了正門。
有虎哥兒開路,張安等人也跟著進去了。
一進門,堆積如山的米糧,頓時映入眼簾,
這還只是一個下貨之地,可以想象,這倉庫裡面的糧食,怕是夠江陵城吃一個月的了。
張安心中冷哼一聲,看樣子,蔡瑁那個老王八,的確就是嘴上說說,完全沒有真給產業的打算。
要不然,這些東西,早就安排人轉運走了,哪裡還有和他見面的份。
一推張虎,讓他繼續朝裡走。
張虎也不含糊,邁開大步,朝裡繼續前行。
越過前廳,來到一個大院子,就看見不少夥計,正在伺候著沒有脫殼的粟米。
瞧見闖進來的眾人,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站了起來。
但看到這幫人,有恃無恐的模樣,一時也不敢圍上來。
正猶豫著呢,卻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多少年了,沒見過這麼膽大包天的人,敢到了蔡記找事情。”
“你們還不給圍起來,好好歡迎一下人家,讓他們知道知道規矩。”
聽了這話,周圍的夥計終於有了動靜。
看著圍上了的夥計,張安越步上前,看向來人。
“慢著,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你就敢讓他們動手。”
那人怪笑了一聲。
“我知道我是誰就行,管你是誰?”
“還愣在那幹什麼?正主都出來了,還不招呼上。”
說著這話,自已卻是往後退去。
可他還是想的太好了,張安他們就是鬧事來的,這商號裡面有什麼人,他們早就弄清楚了。
張虎一把上前,抓住了這個,想縮回人群的掌櫃。
蒲扇大的手,提溜著人,衝著圍上來的夥計,就衝了過去。
沒一會,整個場面就和諧下來了。
商號的夥計,躺的滿地都是。
張安這邊,卻是皮都沒破一個,只有張虎熱了下身。
不堪一擊啊。
張安心裡想著
又看了看,氣定神閒的虎哥兒,他一陣欣喜。
真是吾之惡來啊。
走上去,將那掌櫃的,從張虎手中解救出來。
“你看看,非要弄成這樣,這多傷和氣啊。”
本就氣悶的掌櫃,差帶你一口氣沒續上來,張口想罵。
但瞧著邊上張虎,看著那惡狠狠的眼神,頓時改了口氣。
“你們這樣,就不怕官府治罪嗎?你們知道我們老爺是誰嗎?”
張安拍了拍,掌櫃身上的灰塵,笑嘻嘻的回道。
“當然知道,不然我就不會來了。”
掌櫃聽了這話,眼珠子都瞪圓了。
“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鎮南將軍軍師、南郡太守大人的買賣,你都敢動。”
張安卻是重重的,在他肩膀上一拍。
“哎,蔡掌櫃,不是我說你。”
“你這訊息,也太不靈通了,你不知道嗎?”
“你家老爺,已經將整個江陵城的宅邸商鋪,都送給我張家了啊。”
說罷,用一種悲痛的眼神看著掌櫃。
“沒有人通知你嗎,蔡掌櫃,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還矇在鼓裡。”
蔡掌櫃的整個人,都變得茫然了起來,呆呆的看著張安。
“怎麼會這樣,我大半輩子的心血啊,多少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怎麼會就這樣送出去了呢?”
說著眼神又堅定了起來。
“我不信,一定是你騙我的,騙我的!”
一邊喊著,一邊伸手去抓張安的衣領。
邊上的張虎,看了他的動作,立馬出手一推,直接將他推成了一個滾地葫蘆。
看著在地上翻滾,嚎啕大哭的掌櫃。
張安卻是覺得有點痛快。
欺負人的時候不知痛苦,欺負到自已頭上了,就知道哭了。
活該。
抬頭看了看日頭,估摸了下時間。
知道太守府的人,應該快到了。
畢竟這麼大的動靜,又是蔡府的買賣,只要他們不瞎不瘸,是一定不敢耽擱的。
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虎哥兒,少爺我最是心善,看不得這悽慘的場面。”
“你帶著人,將地上這些,都扔出去,扔的遠遠的。”
“我和寬叔,在正門等你。”
說罷,領著張寬,向正對著衙門的商號正門,大步走了過去。
他要準備接下來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