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將軍府後,鄭暢看著張安怪笑了一下,一時讓他摸不著頭腦。
但是鄭暢卻又不說為啥,讓張安鬱悶半天,最後只得作罷。
又一起到伊籍處告了個別,這荊州的熟人就算全部見完了。
回到客棧收拾了行李,終於踏上了歸家的路程。
這次卻是沒有那麼焦急,可以緩緩而行了。
四天以後,一行人,便到了江陵城。
還沒有入城,便看到有一個,留著三縷長鬚的男子,帶著自已僕從,飛快的迎了上來。
走到近前,拉住張安的馬韁,而後一把抱住張安的大腿,失聲痛哭了起來。
他一邊哭,一邊嘴裡唸叨著。
“少爺,少爺,我可算又見到你了,老天保佑,老爺太太在天之靈保佑啊。”
張安被這人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趕忙將大腿從那人手中抽出,跳下馬來。
將那人扶正一看,原來是自家以前的管家----張寬。
自已家財奪,被掃地出門之後。
家裡的那些,管家、管事、護衛、僕人,人家也是一個沒留,全都給攆了出去。
這些人,有的用積蓄安置下來,有的投奔親戚好友,有的乾脆投奔了別的大戶。
總之,也是四散而去了。
在江陵城打秋風的那些日子,自已可沒少去找這些人。
得虧父母,以前對這些人都不懶,沒出現惡僕欺主的事情,倒是讓自已過了不少太平時光。
羊毛薅最多的,就是眼前這位張寬了,畢竟他也是小有家資,經得起自已的折騰。
只是一段時間後,突然破敗了下來,才搞得自已,後面的秋風打不下去了。
扶好張寬,張安哈哈一笑。
“哈哈哈········”
“寬叔不要哭了。”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啊呸,不是,我張子山又回來了。”
“這江陵城的人,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
“我要讓他們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
“而你,寬叔,你還是我張家的好管家。”
張寬看著笑嘻嘻的少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而後帶著興奮的語氣說道。
“少爺,這些事情,不用麻煩你了。”
“前日,州牧大人派人來,將那些人全都抓了起來。”
“而後將他們,通通押到刑場,宣讀罪狀,當場就給斬首示眾了。”
“他們的田宅商鋪,也全都被收繳了。”
“這其中屬於張家的家產,官府通通都還給我們了”
“還把我們這些管事、僕人,也全部給召了回來。”
“我想著老爺太太的忌辰快到了,少爺應該也要回來!”
“因此每日帶著幾人,來這城門口等著少爺您。”
“今日,可算是等到。”
啊哈,張安一時間有些懵逼,沒想到劉表動作這麼快,口風這麼嚴。
自已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說啊。
轉頭又看向鄭暢。
卻見把頭枕在車窗上的美人,沒好氣的白了自已一眼。
她一直和張安在一起,張安不知道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知道。
張安只好傻笑了一下,收回了自已的目光。
看著張寬,語氣遺憾的說道。
“那真是可惜了,不能手刃這些人,真是太讓人難過了。”
張寬也認同的點點頭。
“的確太便宜他們了,他們害的張家真慘,只吃一刀太輕鬆了。”
“只不過少爺,我們張家有好多鋪子,都沒有收回來。”
張安聽了這話,就知道這些鋪子,應該都是與鹽鐵有關的了。
“寬叔,你知道我家裡做什麼的吧?”
張寬眼神飄忽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少爺,我的確知道一點。”
好嘛,合著真只有自已不知道。
拍了拍張寬的肩膀。
“那這些就不要了,回去後吩咐下去,這些以後與張家無關了。”
“少爺我,會帶你們去尋那,真正的富貴。”
“走,現在回家。”
張寬眼神一亮,大聲應道。
“好嘞,少爺,我們回家。”
說著,就接過張安手中的馬韁,牽馬在前開路。
張安卻沒有跟上,而是來到馬車旁邊。
看著鄭暢那蒙著面紗的臉蛋,小聲的問了句。
“望舒,你跟我回去嗎?”
鄭暢眼帶笑意,看著他,輕聲的回道。
“郎君,說的什麼話,我還沒過門,去你家幹什麼?”
“我離家也有十餘日了,還需趕緊回家看看,免得母親在家等急了。”
“而且,家裡的生意,經過這一事情,也需要重新好好梳理一下,總之是不方便了。”
“不過郎君,寬叔是一個,值得信任託付的人。”
“當初,他們可是想讓他出首,誣告郎君你在孝期狎妓的。”
“不過寬叔沒有幫他們,這也導致他後面家財破敗,就連唯一的兒子,也變得瘋瘋癲癲的。”
張安一時有些怔住了,原來這人居然如此的忠心,近乎家破人亡的也沒有害他。
他看著那一瘸一拐的張寬,眼睛忍不住有些酸澀,恨聲道。
“蔡家與我血仇,又要多添幾筆了。”
鄭暢伸出手,摸了摸他那未束起的髮絲,溫聲說道。
“來日方長,終有一天,我們會讓蔡家付出代價的。”
“現在郎君應該挺直了腰桿,大大方方的走回家去。”
“告訴整個江陵城,你張安張子山,光明正大的回來了。”
說罷,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推,將他推離了馬車。
張安看著鄭暢,重重的一點頭,眼神堅毅的看了她一眼。
便轉身,朝著那一瘸一拐的身影追去。
幾步追上之後,搶過張寬手中的韁繩,扶著他的臂膀,輕輕的說道。
“辛苦寬叔了,以前那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我絕不會再讓人,傷害我身邊的人。”
說罷,扶著他,緩步朝前走去。
張寬看著邊上,眼神堅定的張安,心裡升起了一股欣慰之情。
少爺,終於長大了,讓人有了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了。
老爺和太太在天之靈,也可以放心了。
他們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兒子。
可惜自已,沒有能力,沒有守護好張家與少爺。
想罷,重重的給了自已一巴掌。
把張安嚇了一跳,驚疑的看向他。
張寬咧嘴笑了一下。
“我怕是個夢。”
張安哈哈大笑。
“哈哈哈·······”
“不是夢,寬叔,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