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格外陰森,我正用鐳射掃描齒痕翡翠的鈣化紋路,穿防護服的工程師撞碎了無菌艙。他手裡攥著的青銅鉚釘正在滲出1937年的空氣,每滴鏽水都在培養皿里長出民國時期的青黴菌。
\"蘇老闆,橋墩裡的鉚釘在吃混凝土!\"工程師扯開防護服,肋下的條形碼正增生出青銅結晶。橘寶突然跳上操作檯,殘缺的右耳金光掃過結晶表面,映照出周懷素在鉚釘車間刻殄文的虛影。
狸糕尾環青光裹住整盒鉚釘,X光投影在防輻射牆上拼出九宮格。我蘸取青黴菌培養液在雨露麻畫布勾線,菌絲突然沿著《鎮河圖》紋路瘋長,在第三宮位置結出翡翠色孢子囊。
\"你們在澆築時加了時空培養基。\"我用手術刀挑破孢子囊,爆出的粉塵裡懸浮著周懷素的頭髮樣本。工程師突然抽搐著跪地,脊椎暴突出七節青銅椎骨,每節骨縫都嵌著微型渾天儀。
橘寶炸毛躍起,肉墊拍在第三節椎骨。金光滲入渾天儀的剎那,整間解剖室響起蒸汽火車的轟鳴。菌絲在牆面蔓延成1937年的宜昌碼頭,周懷素正在給運鉚釘的貨箱畫封印符。
\"原來用橋墩當祭壇。\"我扯斷工程師的防護面罩,他瞳孔裡映出三鬥坪江底的青銅鼎陣。狸糕尾環青光凝成鑷子,從菌絲中夾出半片帶齒痕的翡翠——正好與橘寶的乳牙模型吻合。
工程師突然用女聲尖叫:\"懷素姐的封印不能破!\"他撕開胸腔,機械心臟泵出的不是血而是量子溶液。橘寶撲上去咬住泵管,殘缺右耳迸發的金光將溶液蒸騰成青銅蒸汽。
我在蒸汽中展開《深淵圖》,量子溶液在畫布上自動填補逃生門的缺口。當第七扇門閉合時,江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菌絲投影裡的周懷素突然轉頭看向現世:\"小酒,砸碎東北艮位的鉚釘!\"
子夜時分,我們吊在橋樑檢修架上。橘寶對著水下攝像頭髮出低吼,聲吶圖顯示九宮格東北角鉚釘正在變異成渾天儀齒輪。我蘸取量子溶液在鋼索上畫符,狸糕尾環將整段江面凍成墨綠色琥珀。
\"就是現在!\"我將齒痕翡翠拋向漩渦中心。橘寶化作金光扎進江底,乳牙精準啃噬變異鉚釘的殄文。青銅鼎陣突然逆轉,量子糾纏產生的時空裂縫中伸出周懷素的手,將《鎮河圖》拍在鼎耳位置。
江水倒灌的轟鳴裡,變異鉚釘如退潮般恢復平靜。工程師吐出口中的青銅結晶,上面浮現出大帥府地牢的平面圖。橘寶正抱著半截量子泵管磨牙,狸糕尾尖纏著的菌絲裡裹著半枚1937年懷錶——秒針正逆時針走向三鬥坪合龍儀式的時間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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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考古工作服的男人撞開了鉛封門。他手裡的洛陽鏟沾著地牢青磚碎屑,每粒粉塵都在紫外線下映出人臉輪廓。
\"第七監倉的磚在吃膠捲!\"他扯開防護服,脖頸處菌斑正增生出青銅血管。橘寶突然跳上顯微鏡,殘缺右耳的金光穿透培養皿,照出周懷素在地牢刻殄文的殘影。
狸糕尾環掃過洛陽鏟,青光中浮現的地牢平面圖突然立體化。第七監倉的位置滲出量子菌絲,正沿著《鎮河圖》的筆觸爬滿牆面。我蘸取菌絲黏液在雨露麻畫布勾線,未乾的顏料突然吞噬了照明燈光。
\"你們用閃光燈驚醒了鎮壓物。\"我用手術刀挑開男人袖口,腕錶內部齒輪刻著大帥府徽記。橘寶突然對著暗室角落哈氣,金光燒灼處浮現1937年的顯影液托盤,未沖洗的底片正滲出黑色黏液。
男人抽搐著跪地,脊椎發出青銅椎骨咬合的聲響。菌斑在他後背拼出第七監倉的密碼鎖圖案,每道螺紋都對應橘寶乳牙的鈣化紋路。狸糕躍上他肩頭,尾環青光凝成鑰匙狀,插入菌斑鎖孔的剎那,整間暗室響起手搖放映機的吱呀聲。
\"原來用膠片當封印。\"我扯斷男人頸間的考古吊牌,金屬牌內側蝕刻著周懷素在暗房工作的側影。橘寶用乳牙啃噬吊牌邊緣,量子菌絲突然暴動,在空中織出地牢監控畫面——第七監倉的鐵門正在滲出《深淵圖》顏料。
子夜時分,我們站在地牢遺址的探方內。橘寶對著第七監倉位置刨土,肉墊拍擊聲與1937年的拷問慘叫重疊。我展開浸透顯影液的畫布,狸糕尾環將量子菌絲逼成投影光束。當第一筆混合朊病毒的顏料觸布時,整座地牢突然倒轉,鐵柵欄變成渾天儀的青銅齒條。
\"小酒,用我教你的反色顯影!\"周懷素的殘影從菌絲中浮現,她手中的翡翠調色盤缺失的正是橘寶乳牙的形狀。我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畫布,橘寶躍入血泊踩出梅花狀鈣化紋,狸糕的尾環青光將其點燃成金色金鑰。
當第七監倉門鎖崩裂時,湧出的不是怨靈而是未顯影的膠片洪流。橘寶在膠片浪濤中撲騰,每咬住一幀畫面就燒出個時空蟲洞。我趁機將《鎮河圖》拍在蟲洞中央,量子顏料順著膠片齒孔注入地牢地基。
晨光穿透探方時,男人咳出青銅色的顯影液。橘寶正抱著半卷燒焦的膠片磨牙,狸糕尾尖纏著塊帶殄文的青磚——磚縫裡嵌著半枚翡翠乳牙,與橘寶脫落的乳牙完美契合。輻射檢測儀顯示,第七監倉深處仍滯留著未開封的銀盒,蓋子上凸印著橘寶的梅花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