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琪從桌子底下,撿起了一截乾癟的手指,表情瞬變。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間醫院吧!”郎琪面色暗沉地說道。
“著什麼急啊?”忽然間,一個聲音從身旁的鐵櫃子裡傳了出來。
轟隆。
整個鐵櫃子應聲而倒。
一個穿著護士服,卻渾身是血的女人,破櫃而出。
她手裡拿著一把手術刀,高高躍起。
她用力投擲出手術刀,險些插入了我的體內。
所幸的是,郎琪徒手抓住了手術刀。
雖然手術刀發出的電擊,燒傷了郎琪的右手,她卻很好地阻斷了攻擊。
“你根本不是人,對嗎?”郎琪將手術刀扔在了地上,問道。
“你這樣說話,人家會很傷心的。”女護士如此說道,“在主人的心裡,我們都是一個個鮮活而完美的女人,令他充滿了血色與禁忌的慾火。”
“不,你們只是咒物罷了。”郎琪將剛才撿到的手指扔給了女護士,說道,“剛才前臺的女護士也是如此,你們的身體並沒有散發出屍臭,所以,我就忽略了這一點。其實,就算你的手指被切掉了,也不會有痛的感覺吧?”
“你還真是會揭穿他人的傷口呢?”女護士一把抓住了手指,放入了嘴中。
一番咀嚼之後,女護士將手指吞入了腹部。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女護士的右手,正好缺少了一截手指。
難道說,那一截斷指就是她的嗎?
“那截手指,和你的斷指上都已經生了根了。”郎琪說道,
“咒術師將人體咒物化之後,斷肢就會生根,像植物一樣生長。
對咒術師而言,咒物是一種獨特的生命體,不僅能容納靈魂,還能產生肉體。
血池煉奴術就是這樣,將人轉化為咒物,我們魔道之人能夠理解,但絕對不會使用。”
“不要在那裡自命清高了。”女護士哂笑著說道,“我是真的不明白了。主人和我都不在乎的東西,你們這群魔道術師在糾結個什麼?”
話音剛落,女護士的形態就轉化了。
她的肉體被黑色甲殼所覆蓋,形似螞蟻,生長出了一對複眼和長觸角。
她的上顎,變成了一把尖銳的金屬剪刀。
剪刀高速開合,似乎有剪碎一切的力量。
見此情形郎琪雙手高速結印。
雖然郎琪的動作已經很快,但是女護士的上顎已經發動了攻擊。
一道一字型的刃氣,攜帶著熱浪而來,幾乎將郎琪的雙手斬斷。
那股刃氣就要觸及到我身體的時候,“影步”的漏洞技能也被動觸發了。
在身體化成鬼影的同時,我抱住了郎琪,躲過了那一擊。
這樣一來,刃氣射向了牆面,將隔壁的幾個房間,都切成了兩段。
承重牆受到這麼嚴重的損毀之後,天花板也壓了下來,有隨時倒塌的風險。
郎琪朝我點了點頭,將剩下的結印完成。
終於,原本數字鍵9能夠瞬間完成的法陣,呈現出來了。
那種熟悉的水泥,將女護士包裹在了其中。
然而,光滑的甲殼,令水泥無法附著在對方的身體上。
“你們已經完蛋了。”女護士說道,“沒有了鴛鴦輪轉刀,森諾你就只剩下影步來躲閃了。沒有了翻蓋手機,郎琪你的結印速度,根本快不過我。猜一猜,你們還能夠撐得住多久呢?”
話音剛落,女護士的蟻頭高速旋轉起來。
看樣子,對方是想要快速解決這場戰鬥。
原本就異常強韌的一字型的刃氣,隨著蟻頭的旋轉,將女護士圍成了球形的刃氣牆。
那球形刃氣牆開始向外緩緩擴張,所到之處,桌椅板凳都被切成了碎塊。
“我們還是先逃走吧!”我牽起了郎琪的手,使用影步逃出了診療室。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我們終於來到了病院之外。
可是,當我回頭,看了一眼病院的牌匾之後,整個身體又被一股力量揪扯著,帶回了剛才的診療室中。
“這就是咒域力場了。”郎琪雙眉緊皺,說道,
“從一開始,我們的靈魂武器被收走,就已經被咒術師的咒域力場所束縛了。
我們靠自已的意識,是離不開這個空間的。
而且,整個病院的空間,都在那個某後咒術師的控制之中。
他可以隨意毀壞,又隨意重建。
他甚至都不需要出來見我們一面。
因為,他手下的這些女護士(咒物)就可以將我們輕鬆消滅了。”
“你能明白這一點就最好了。”女護士笑著說道。
此時,她體外的刃氣牆,還在一點一點地擴散,即將觸碰到我們的身體。
如果,我的鴛鴦輪轉刀還在手上就好了。
我的內心如此感嘆道。
我閉上了雙眼,用心地感受著靈魂深處的暗室。
不知不覺,我的雙手再一次觸控到了兩把冰冰涼涼的鴛鴦輪轉刀。
沒想到的是,我再一次將鴛鴦輪轉刀,從自已的靈魂深處給拔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女護士停下了刃氣牆的擴充套件,盯著我的雙刀,問道。
等她看清楚了雙刀的真正形態之後,她又放聲大笑了起來,說道:“我就說嘛,你這個水準的魔道術師,哪能同時製造出兩套鴛鴦輪轉刀呢?原來,你只是空有一個輪廓罷了。”
果然,我手中的鴛鴦輪轉刀,就好像用黑色畫筆勾勒的輪廓線條一般。
甚至,我無法使用這個輪廓,產生任何的有效攻擊。
想到這裡,刃氣牆已經快要觸碰到我和郎琪的身體了。
郎琪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而我,只好揮舞出了鴛鴦輪轉刀的輪廓,開始了垂死掙扎。
當我的刀刃輪廓,觸碰到了刃氣牆的剎那。
整個刃氣牆被黑色畫筆給勾勒了出來。
原本,我以為這樣的勾勒,只是暫時阻止了刃氣牆的擴充套件。
但沒想到的是,隨著我的刀刃刺入了刃氣牆的深處,所有的刃氣和所有的輪廓似乎融為了一體。
輪廓不斷收縮,回到了我的手中,形成了兩把壓縮了高能刃氣的短刀。
那些刃氣開始在我體內流轉,似乎在驅使我進一步行動。
“叫我魔皇大人啊,蠢貨!”下意識地,我喊出了魔皇的勝利宣言。
剎那間,我的短刀揮舞出了無數氣刃,在女護士的甲殼上不斷補刀。
甲殼被撕裂了,氣刃入侵了女護士的肉體。
隨著一聲音爆,所有的血肉都化成了飛沫和血霧,在空中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