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狗叫之後,茜雅急匆匆走到了院子裡。
我跟了上去,站在了她的身旁。
“怎麼會這樣呢,爸爸你快看基克?”茜雅站在院子裡,指著一旁的狗屋問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爸爸來到狗屋前,半蹲著摸了摸裡面的小狗,問道,“基克不是好好地在狗屋裡休息嗎?”
“這就是問題了啊?”茜雅說道,
“半個月前,基克口吐白沫,抽搐了好一陣子,就沒有了呼吸。
你從研究所回來之後,把基克帶回去做了檢查。
結果發現,基克的肚子裡有一種叫氟乙酸的物質。
你說的,是老鼠藥的一種成分。
所以,你懷疑是有人投了毒。
後來,媽媽跟隔壁王阿姨她們交流,發現周圍有好多小狗都是這樣。
應該是某人或者某個團伙作案,給附近居民區的小狗下毒。
難道不是嗎?”
“我不記得有這樣的事情了啊?”媽媽一邊脫下圍裙,一邊走出門口說道。
此時,一個老奶奶牽著一隻貴賓犬,經過了茜雅院子門口。
“薛太太,今天薛先生也在家啊,很難得啊?”老奶奶對茜雅媽媽說道。
“嗯,不過就是多了些不速之客。”媽媽瞪了身後的張秘書一眼,說道,“你每天都要遛狗三次以上呢。”
“餅乾是堅決不在家裡上廁所的。
說來也是怪,餅乾每天都要去前面便利店,去看店裡面那隻狸花貓。
那貓咪理都不理餅乾,餅乾也堅持去舔人家的貓耳朵,還要擼貓。
你是沒看到貓咪的嫌棄樣子,太好笑了。
說起來,餅乾今年都十二歲了,也是老狗了。
跟我一樣,只要能動就去動吧,只要不是太劇烈就好。”老奶奶把貴賓犬抱在了懷裡,說道。
“陳奶奶。”茜雅突然喊道。
“怎麼了嗎,小薛?”老奶奶回應道。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你今天的髮箍真漂亮。”茜雅本來想要說些什麼,卻在中途改變了話題方向。
“哎呀,都戴了一年多了。可能大家作息不同吧,都好久沒見過你了。明明還是個抱著洋娃娃到處跑的小女孩,現在都是個大人了…….旁邊那個是你的男朋友嗎?也到了這樣的時候啦,什麼時候結婚啊,陳奶奶也等著喝你的喜酒哦。”
“結婚什麼的,可能沒有那麼快吧?”茜雅躲在了我的身後,害羞地說道。
就這樣,老奶奶走進了自家院子,將餅乾放進了狗屋,開啟了房門回了家。
“等我把模擬的復古小火爐擺上桌,就可以吃飯了。”媽媽說罷,走回了廚房。
爸爸則和張秘書一起,走進了一樓的書房。
“餅乾也已經死了,對嗎?”郎琪來到了我和茜雅面前,問道。
茜雅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回答道:
“陳奶奶抱著餅乾的屍體,在門口嚎啕大哭的樣子,我記得相當深刻。
我只是,不忍心去問陳奶奶,為什麼餅乾還活著。
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是我的記憶出錯了嗎?
那段時間,很多將狗養在院子裡的住戶,狗狗都被人用鼠藥毒死了。
基克也是這樣。
但是,基克如果回到家裡了,我不是應該為它感到開心嗎?
為什麼,我會那麼害怕呢?”
“如果回來的是原本的基克,和原本的餅乾,當然是值得開心的事情。”我摸了摸茜雅的腦袋,說道,“但是,如果他們只是有著和基克、餅乾相似外形的怪物,就另當別論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查明這一系列事情的真相。”
“那爸爸媽媽呢?”茜雅激動地問道,“如果他們也是怪物呢?”
“那麼,我們最好是除掉變成爸爸媽媽的假貨,再去送別已故爸媽的屍體了。”我苦笑著說道。
“嗯。”儘管茜雅的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她的表情已經相當堅定了。
我、茜雅和郎琪,走到了餐廳坐下,靜靜地等待著。
“好了,開飯了,老公。”媽媽擺好了碗筷,大聲喊道。
“你們先吃吧,我們家沒有什麼禮節的。”媽媽對我們說道。
很快,爸爸也坐在桌上,對媽媽說道:“你滿意了吧。現在張秘書說她不吃了,點了外賣。哎,就是簡簡單單的同事關係,被搞得這麼複雜。”
“我偏要這樣。”媽媽撒嬌說道。
見此場景,茜雅對郎琪說道:“今天人這麼齊,不如就用你的相機給我們拍個照吧?”
“嗯,今天我帶了一個拍立得在身上的。”郎琪點了點頭,拿著一臺粉色的拍立得,走到了遠處,取好景之後,對我們說道,“三,二,一,茄子!”
“茄子!”剎那間,所有人展露出了自已的笑臉,大聲地說道。
郎琪放下了拍立得,拿著相紙在半空中抖動,加速相紙裡的藥物反應。
“怎麼樣了?”媽媽急切地問道。
“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郎琪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自已的翻蓋手機,重重地按下了上面的數字鍵“1”。
就這樣,整合在數字鍵“1”上的法陣啟動了。
媽媽和爸爸的笑臉,在法陣的作用下瞬間爆裂。
兩個面目全非的人類,用手捂住了自已殘缺的腦袋。
這樣的畫面,其實已經足以說明媽媽和爸爸的身份了。
“啊,我的眼睛!”爸爸伸出手,從滾蕩的火鍋裡,掏出了一隻熟透的眼球,塞回了自已的眼眶裡,吼道,“你瘋了嗎,郎琪!”
媽媽則拿起了水果拼盤裡的刀子,朝郎琪撲了過去。
“我在照片上施加了顯形咒,能夠加強拍立得自帶的識別幻象效果。”郎琪將拍好的照片扔給了我,說道。
我和茜雅都看到了,照片裡面無人色的父母。
他們枯槁的面板狀態,明顯被吸乾了血液和生氣。
“我不能讓郎琪一個人戰鬥了。”我對茜雅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閉上雙眼。”
“嗯。”茜雅點了點頭,將雙眼緊閉了起來。
我從靈魂深處,再次拔出了鴛鴦輪轉刀,切下了媽媽拿著刀子的手。
“我們之所以無法打敗那些怪獸,應該是因為,那些怪獸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吧!”我如此說道。
“是的。它們只是我們腦中產生的幻覺,掩蓋了事實的真相。或許,咒術師的本質就是如此。用從不存在的虛相,來攻擊我們的精神,達到殺人的效果。從我們相信開始,就已經無法勝利了。”郎琪將爸爸的身體橫切成了兩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