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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奄奄一息 花好月圓2

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七爺趕回郊外住宅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師傅給他的藥放好,然後把晚上要穿的夜行衣提前準備好,看看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著晚上去看如風,七爺這才去吃飯。吃飯的時候,七爺把直接把師傅給藥的事情告訴了大哥,但是他並沒有多說其他的事情,國公爺蕭文遠也沒有多問,只是囑咐七爺晚上千萬小心,有皇上的地方安保力量一定特別嚴格,七爺答應了。夜幕很快來臨了,蒼茫的暮色籠罩著天地和天地之中的人間,由於今天是大年初一,家家戶戶喜氣洋洋,張燈結綵,爆竹聲聲,煙花滿天,觥籌交錯,歡聲笑語,誰又知道一個女人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如同被扔掉的破布娃娃,那樣孤單,那樣可憐,那樣沒有生氣,天地之間的熱鬧都只是自已的熱鬧而已,我們從不曾去管別人的熱鬧,人世間的悲歡生死從不相同,每個人的悲歡生死便只是那一個人自已的事情,別的人依然在喧囂裡盛筵。這樣的喜慶,這樣的熱鬧,這樣的繁華,這樣的團圓,那一個女人,一個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孤零零躺在冰冷的床上,繼續等著任人宰割,是天道,還是命道,還是什麼,如風這一生究竟要怎麼樣,怎麼樣逃脫命運的樊籬。七爺看著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然後他又要等到天全部黑了,等到大多數人都休息了,他才方便出行去看望如風,他一直面色凝重,不知道丫頭怎麼樣了?人語歡笑與爆竹煙花終於漸漸歸於平靜,這個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了,七爺迅速換好衣服,拿上藥瓶,然後悄悄地走出自家宅院,當他來到如風被囚禁的院落的時候,這裡非常安靜,安靜到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七爺環顧左右,看到幾個護衛在來回巡視,七爺快速閃到陰影裡面,然後伺機避開他們的實現,找到了如風被軟禁的那個房間。這裡漆黑一片,房門也沒有上鎖,七爺環顧四周,確定確實無人,然後他悄悄地推開門,裡面也沒有人,看來他們是料定昏死的如風無法逃跑,所以才如此放鬆警惕吧。侯爺蕭文遠的眼力非常好,只需要幾秒鐘就能適應黑暗,看清楚周圍的一切,他迅速來到如風的窗前,伸出手去摸摸如風的臉頰,那樣瘦削,那樣慘白,七爺迅速拿出藥丸,放到如風的嘴裡,然後又拿出一個小瓷瓶,把液體倒進如風嘴裡,這種藥丸和藥水即使不吞嚥下去,也會很快被身體吸收,大約過了一會兒功夫,七爺看到如風的臉色真的稍微有了一點血色,七爺的心才稍稍寬慰了一點。七爺不敢戀戰,他伸出手再次摸了摸如風的臉頰,然後不捨地急速抽身離開,再不走,他便捨不得走了。“丫頭,明天再來看你。”七爺心裡說著,腳下用力,飛簷走壁,很短的瞬間便逃離了這裡。冬季的天氣嚴寒,卻正適合梅花,院子裡的梅花開得如火如荼,芳香四溢,可惜那個丫頭卻被殘害得不成樣子。“丫頭,這個仇將來哥哥替你報。”七爺在院子的暗處僅僅停留了片刻,然後便回到了自已的宅院。七爺便這樣每個夜晚都去給如風喂藥,如風漸漸地恢復了一些血色,可是初七這天他們再一次從剛剛恢復了一點元氣的如風身體裡接了一大碗血液,七爺躲在房頂上,看著這殘忍的一幕,他極力忍耐憤怒,因為他還要救治如風,在這場災難中,如風是身體被殘害的人,七爺卻是那個心被殘害的人,多年以後,如風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七爺這些天,日夜難安,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如此緊張,如此焦躁,如此憤怒,他習慣了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已手中,習慣了操控別人的命運和生死,他從來沒有輸過,他從來不知道自已這麼深愛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從童年開始就已經是自已生命的一部分,缺少了她,他的生命是不完整的,那個女人一直活在他的世界裡,以前他是大哥的女人,他確實有所顧忌,此時他特別後悔在她危難的時候沒有盡力去幫助她,沒有盡力去愛護她,讓她一個人在冰冷的世界裡自已孤獨的掙扎,她的心一定是越來越冷了,她一定是徹底失望了,我要怎麼做才能救治他,拋下一切去愛她,陪她到地老天荒。七爺每天晚上依舊去給如風喂藥,越來越奇怪,只有第一次遇到了守衛,此後的夜晚,七爺竟然暢通無阻地進進出出,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感覺不到這麼明顯的變化,這件事情一定是被皇上知曉了,這種大大方方請君入甕的招數是皇上的風格,七爺知道自已已經身在危險中了,可是他顧不得那麼多,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拯救如風。國公爺蕭文遠也知道了事情有變,還有幾天就是正月十四,他們會從如風身體裡取最後一大碗血液,他們準備在那個夜晚把如風救出來,既然事情已經敗露,逃避也沒有用,既然已經做了,索性做成全套,國公爺蕭文遠已經暗地裡準備好人手。這種事情需要的多是江湖中人,有時候朝廷拿江湖中人也是束手無策,那些散漫不羈的江湖高手來去無蹤影,你又如何去尋找,如何把江湖逼急了,江湖攪動的浪潮對朝廷的衝擊也是一股不小的浪潮,天下由誰來做,有時候也是博弈的瞬間。他們兄弟二人除了在朝廷和軍隊裡積攢了很多自已的勢力,他們二人各自在江湖上都是有地位的人,江湖中人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俠肝義膽的江湖客才不在乎得罪的是誰呢。七爺每次去都是穿了夜行衣的,可是皇上既然知道有人來,也一定會調查清楚他們從哪裡來,國公爺蕭文遠和七爺在發現異常的那個晚上就已經從自已宅院的地道跑出來,他們暫時住在另一個離這裡不是很遠的地方,那裡也是他們自已的地盤,他們兄弟二人經營這麼多年,很多地方都是他們勢力。七爺每夜還是照常去給如風救治,多虧七爺帶去的藥丸,要不然如風早就死了。轉眼之間就到了正月十四,國公爺蕭文遠和七爺這幾日每天都換住處,雖然皇上知道這裡都是官宦的家宅,但是他也不能大張旗鼓地搜查,皇上也靠著各種情報猜測黑衣人到底是誰。不管怎樣,黑衣人救治了如風,皇上也沒有希望如風死去,但是天子的權威不容小覷,不容輕視,不容挑釁,皇上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敢在他面前暗自行事。正月十四這天凌晨開始,天空陰霾,不久飄起了雪花,很快便是鵝毛大雪,北方呼嘯,雪花飄飛,美則美矣,凜冽中全是肅殺。

正月十四和正月十五是家家戶戶團圓的節日,家家戶戶都在熱烈地慶祝節日,那份熱鬧更加凸顯了七爺的寂寥,世間的人永遠不知道別人在經歷什麼,有人歡歌,有人將死,有人快樂,有人哀愁,天空中正下著大雪,這個節日沒有圓月的陪伴,無論多麼圓滿,總會有遺憾,“把酒問青天”明月幾時有,不過是一種聊以寬慰自已的借酒澆愁。幾家歡喜幾家愁,冷暖自知,人生的一切悲歡生死並不相同,只能自負盈虧,世人皆苦,唯有自渡!人生就是一場淒涼的盛筵,看著熱鬧,終將是繁華落盡,終究是白雪茫茫飛鳥各投林!你的災難就是你自已的災難,花好月圓終究只能是別人的花好月圓。正月十四這天晚上,沐無恆最後一次從如風的體內接了一大碗血液,那血液的流逝便是如風生命的流逝,多麼殘忍的人能夠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已面前流乾血液,變得毫無生氣,慢慢地死去,為了什麼,可以這樣!沐無恆取夠了血液之後,只是匆匆地給如風服下了一粒藥,便馬上離開去配藥。如風的生死真的可以這樣被他們踐踏,一條鮮活的生命,被一已之私禍害成一個活死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七爺才會重新選擇以後的道路,也正因為如此而走上了不歸路。七爺看到沐無恆離開之後,馬上帶人去救如風,國公爺蕭文遠和七爺先悄悄進入院內,其他人等均在外面的隱蔽處等候。今天夜晚,大雪還在繼續下著,地面上的雪已經足以沒過膝蓋,好在沒有月光,這樣他們可以更好地隱蔽。今天這個夜晚,這個院落不再如從前那般來去自如,看來皇上已經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當他們進入院落的時候,一群身著鎧甲手拿武器的護衛突然出現在院子裡,原來一切都已經預謀好,他們就在等待這一刻。國公爺蕭文遠和七爺也料到了這一點,七爺一聲口哨,外面的江湖俠客一擁而入,這些人打鬥在一起,七爺趁機脫身去尋找如風,可是如風已經不再那個屋子裡面。七爺也想到了他們一定會轉移如風,皇上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讓別人輕易在他的眼皮底下作祟,他不想要的東西寧可毀掉也不會留給別人。剛剛如風還在這裡,這麼短的時間內,如風會被轉移到哪裡去呢,七爺帶了幾個江湖兄弟先把各個院落迅速搜查了一遍,然後七爺突然意識到如風可能已經被送出去了。於是七爺帶著兄弟們立刻從院落飛奔出來,以他們的輕功,追上一輛馬車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七爺憑著直覺判斷,如風很可能被送往皇宮裡面去了,於是七爺沿著去往皇宮的道路追過去。果然,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七爺看到前面有一輛馬車正在急速前行,七爺帶人立刻圍住馬車,掀開車簾一看,如風並沒有在裡面。七爺知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正在思索應該怎麼辦,這個時候只見食神金世源帶著人趕到了,他直截了當地對七爺說,“快,去北安王府邸,如風被北安王爺接走了!”北安王爺自然是皇上安排的,他帶著人把如風接到了北安王府邸,北安王立刻找了最好的御醫救治如風,如風吃了藥,又被餵了一些清粥,沒有醒過來,就那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零落只剩下一個破敗的軀殼,她的血液已經被榨乾了,悽悽慘慘地煞白如同鬼魅,半個月沒有怎麼進食,枯瘦得如同骷髏,總之已經沒有了人的樣子。當食神和七爺趕到的時候,如風還是沒有醒過來,北安王坐在那裡守著,看似他很關心如風的生死,實際上他在等營救如風的那些人的到來。食神金世源讓七爺在外面隱蔽處等著,不要露面,如果他暴露了,他們整個家族和與他們有關的一切各方勢力都會被連根拔起,如果那樣,朝堂和江湖又將再起風波,塗炭的還是黎民百姓。縱使七爺心裡再急迫,他也只能選擇隱忍,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古今中外,太多的人落入這個俗套之中。有人稟報,“食神金世源來訪。” 金世源是先長公主之子,他又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他擁有的勢力恐怕能夠佔得整個江湖的半壁江山,他在朝堂之中也有很多朋友,即是皇族,又是江湖中的頂級人物,北安王爺不敢怠滿,趕忙出來迎接,並把食神金世源當作上賓來對待。金世源也不客氣,坐下之後直接開門見山地說,“王爺,夤夜打擾,請見諒。今夜老夫冒昧前來,是來接我的乾女兒如風的,我是來帶這個丫頭回家的。” 金世源直接挑明,北安王爺也不問他如何知道如風在他的府邸裡面,二人預先假設他們都知道這個事件發生的所有前提,聰明人之間只說半句話就夠了,表面下覆蓋的齷齪又何必揭開來。北安王爺聽了金世源的話之後也不說任何藉口之辭,只是說,“御醫不久前給如風服了藥,如風還沒有醒過來,我現在就去看看,如果如風醒過來,我就讓先生帶她走。” 金世源點點頭,北安王爺說著轉身出去了。北安王爺來到如風的床前,看到如風已經能微微睜開眼睛,他湊到如風面前,用手摸了摸他的臉,在她耳邊輕聲說,“丫頭,別忘記是我救了你。”說著,他把一塊晶瑩剔透的圓形玉佩掛到了如風的脖子上,然後命人去請食神金世源,金世源看到這樣的如風心頭兀地一顫,他的喉頭哽咽了,可是瞬間他變恢復了常態,一個人輕易不要把自已的喜怒哀樂展現給別人,那樣只會讓人有置你於死地的可乘之機。他們這群聰明絕頂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道理,金世源說了聲“叨擾了”便抱著如風離開了,如風輕飄飄地猶如一個幾歲小女孩,走出北安王府邸的瞬間,金世源老淚縱橫,他抱著如風進入馬車,在馬車上他就開始給如風把脈,以判斷如風現在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七爺急切地也鑽入馬車,雖然過去的十幾天他每天晚上都去給如風喂藥,但是他還是迫切地想守護在如風身旁。七爺這些天飽受了太多的煎熬和自責,他也瘦得不成樣子,他看著如風,他心裡想著將來一定要給如風報仇。如風微微睜開眼看了看他們,她還能認出來他們是誰,她張了張嘴想說師父,卻沒有聲音。兩個大男人瞬間落淚,他們不再顧及,也無法顧及,那個曾經饕餮的丫頭,那個曾經聰明的丫頭,那個生來命運多舛的丫頭,丫頭啊,你今生怎麼這般命苦。很快,他們回到了金世源在杏林的住宅。一場風波,一場劫難,一場劫後餘生,一場預示了未來朝堂和江湖格局大變化的事件,暫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