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潺潺的水聲遙遙傳來,橫亙的綿延群山中傳來陣陣鳥鳴,婉轉悅耳,分外動聽。
万俟玄迎風而立,在熠熠生輝的月光下彷彿萬古長夜落於凡塵的一顆明珠,鶴髮飛舞,衣袂紛飛。
細微響動,夾帶幾名黑衣人現身跪地,万俟玄才轉過身來。
“可有蹤跡?”
…
“屬下無能,未找到”
眯了眯眼,万俟玄冷道。
“此人至關重要,一定要查清他下落,至於他的命,暫時留著,還不是殺他的時候,還有,你們隱藏在魔域周圍,想必,他終會現身的”
“是…屬下明白”
…
這廂,沈陌逃脫後,直接跳進了皇城的河流中,既能避味,以當時的緊急情況來說,河流是唯一他脫命的機會。
耳觀四周沒了異常,他才縱身躍起,朝皇宮而去。
東宮陰風陣陣,長廊的燈籠也隨著風擺不停,幾隻野貓躥過,為這詭異的夜晚,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
殿前,將軍左手把劍,周身一動不動,好似個雕塑般木訥。
“咚…”
直到殿內一聲悶響,他才拔出長劍謹慎的喊道。
“誰…”
緩緩朝裡走去。
…
“是本殿,關門”
“是…”
將軍見是太子,快速收起長劍,關上了門,緊接扶起地上的沈陌,道。
“殿下,還真是你,不過,那人是誰?竟把你傷得這麼重?”
…
“此事說來話長,但,那人可惹不得,記住,將今日之事壓下,那人不知我是扶陰國太子,倘若被他知了去,本殿就完了”
“是…”
…
“去…太醫院有傷藥,你拿些來,本殿沐了浴上藥調理內力”
“明白…”
…
手指輕叩,沈陌面上閃過一絲堅定。
那美人兒,必須得到她,只有與她成親,整個天下才能被他踩在腳下,更何況區區北冥少主,誰還怕他?
…
北冥
半月過去,柳家傳來噩耗,柳家小姐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身子沒傷口,也不是被人毒殺,就連身邊婢女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婢女的說詞,近日,她家小姐能吃能喝,每日不是在房中女紅,就是在花園與言家小姐相聊下棋,好不快哉。
一時間,言家小姐及大司空成了懷疑物件。
稱,言家小姐整日與柳家小姐處得最近,她的死,與言家小姐脫不了干係,接著,幽政監的人又去言家把言子柔拉去了大牢,至於千戶是顧不得什麼形象了,邋里邋遢坐上馬車往宮裡跑。
還有被牽連的澹臺瑾,他是真的氣得俊臉一直沒松展過,所過之處,連清風都是寒徹的。
只有九初,聽到這訊息時,心裡已經笑開了花。
不是想她死嗎?呵呵…現在好了吧!
她一邊研墨,一邊聽著時禮的話。
“少主,言家小姐進了大牢”
高位,万俟玄至始至終未抬半眼,對於這些事,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自家府裡的事,非要搞到宮裡來,還要讓他做主。
這是兩邊都把他往火坑裡推。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万俟玄未回應,時禮也不敢再多言,至於立在門外有兩小時的柳道大人,心裡雖著急,但他也不敢多嚷嚷。
老態的身子站久了多少有些乏累,只得不停往門簷上移動,借力靠靠,緩解。
又過去半個時辰,他放下毫筆,捏著眉心,九初見狀,忙爬起身替万俟玄捏眉敲背,做足了討賞氣勢。
万俟玄怔了兩秒,轉身眉眼帶笑對著九初道。
“我不累,九兒也不用為此”
他將一旁的糕點指了指,道。
“若覺得無聊就淺嘗糕點,或則去院裡走走”
…
“九兒還是在這裡陪表兄吧!”
話落,又盤了腿,坐在布墊上,拿了塊糕點塞在嘴裡。
万俟玄朝時禮使了個眼色,時禮瞬懂,走至一旁倒了杯水放在九初面前。
“謝謝時大哥…”
九初咧嘴一笑。
時禮點頭回應,回了原來的位置,立於一旁。
與此同時間,澹臺瑾也來了,見其柳道立於門外,二人相視間分外紅眼,既是同朝當官,平日也會招呼兩句,可今日,兩人似看仇人般不言半語。
澹臺瑾怎麼都想不通,他怎的就不清不楚背下這殺人的罪名了。
柳道臺沒進屋,澹臺瑾也不進,而是走到另一扇門口停下,朝万俟玄行禮。
“少主…”
万俟玄緩抬起眼,語氣寡淡間帶著怒然。
“你們作死,也別拉上本主”
二人一聽,嚇得身子垂得更深了。
柳道臺帶著哭腔,道。
“少主啊!老臣中年喪子,這白髮之年,又失孫女,老臣…老臣只有求你作主啊!”
…
“唉…”
万俟玄嘆息間,九初面上沒了泰然。
起初,她只想著以牙還牙,倒忘了這事兒會讓表兄愁眉不展,嘴裡吃糕點的動作停了,她又冥思起來。
得想法子讓這事兒指向一人。
…
“柳大人,你都老態穩不住身了,還瞎搞這些事情,你孫女死了,那就讓幽政監徹查!怎麼跑去幽政監私自用本主名義把言家小姐抓進大牢?”
話一落,急忙趕來的千戶就要朝柳道臺老臉上揮拳,卻被跑出去的時禮攔了手,道。
“兩位大人稍安,少主這會兒氣不暢,莫要當他的面動手,否則……”
時禮的話讓火氣蹭旺的二人意識到剛才的行為舉止過了。
別事還沒弄清,他們的腦袋先搬了家。
接著千戶 澹臺瑾二人規矩立於一旁,柳道臺“咚…”的跪在地上,老臉縱橫。
“少主,老臣一時情急,才利用您的名義抓了言小姐,可她與我孫女最是親近,老臣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
“那司空大人是怎麼回事?你為何又會牽連他?這黃口亂唾,你可知後果?”
万俟玄皺著眉,冷聲。
…
“呃…”
柳道臺臉色略顯尷尬道。
“實在是前些日子,孫女向司空大人表明了心意,被拒,老臣尋思,或許有關這事兒的牽連”
…
“或許…”
万俟玄震怒。
“憑你一句或許,就讓別人揹負殺人的罪名?”
“柳大人啊!柳大人,你真是老糊塗了”
“天兒這麼熱,不把你孫女埋了,跑到宮裡來嚷嚷,要不是見你這些年於北冥有功,這會兒,你的腦袋早搬了家”
万俟玄這話,嚇得柳道臺老臉煞白,急忙磕頭。
“少主息怒,少主息怒啊!只要此事大白,老臣願受任何處罰”
…
“哼…”
万俟玄冷哼。
“處罰你什麼?抄家還是砍頭?哪一樣,你柳家受得起?”
柳道臺惶恐不安,但事也沒著落,只得跪在地上不起也不言。
万俟玄看向時禮繼續道。
“派人先去司空府,以及言府查查再說”
“是…”
至始至終在一旁靜聽的九初眼睛亮了,搜查,好啊!那她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