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
澹臺瑾沒想到九初會突然來這麼一出,倒顯得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那日在桃花苑一面,已經讓他沉了二十年的心澎湃起來。
後來又因言家之事,從万俟玄口中得出,會替這位表小姐尋個可靠的夫家,下意識的整理墨髮袍子。
“表小姐,時大人”
澹臺瑾朝九初行了個彬彬禮。
…
“司空大人客氣了,我無官無職,你不必向我行禮的”
說話間,九初拿過時禮手中的衣服遞到澹臺瑾面前道。
“司空大人,你的衣服,還有這些東西…”
“那日,多謝司空大人救命之恩”
…
“表小姐,其實我……”
澹臺瑾踟躕,心裡的話準備趁機一暢而快,不想時禮突然開了口。
“大司空都不請表小姐進府坐坐嗎?”
…
“呃…忘了”
平日性子冷寒的澹臺瑾,這會兒竟變得有些憨憨之狀,他扯了扯嘴角,忙立於一旁,朝九初做出個請的姿勢。
“表小姐,請…”
…
“嗯…”
九初走在最前,時禮緊跟,澹臺瑾最後,提著東西的下人,不著痕跡的對視了眼,似乎摸到點兒他們大人的苗頭了。
…
直到黃昏臨近,九初 時禮二人才從司空府出來,上馬車回了宮裡。
時禮把九初送回房間,自已則去了書房。
“少主…屬下覺得…”
…
“覺得大司空喜歡九兒?”
臨窗,万俟玄應著聲,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窗沿,似在想著什麼事。
…
“嗯…”
時禮點頭。
“屬下只是覺得”
…
“呵…”
“九兒絕色傾城,是個男人都會喜歡”
万俟玄這話,可謂是把自已也算在了其中,只是他身份特殊,男女之情於他而言,這輩子都不可能。
…
時禮本想問其,万俟玄又開了口,轉換了話題。
“那背後之人是誰,魔域?”
…
“應該不假了!”
“前幾日派出去的暗影,好幾個被抹了喉,回來的都拖著重傷,到現在也還未好”
…
“魔域…?”
“此地生處扶陰國,舅舅與他有何冤仇,不惜萬里,也要將人殺害?”
…
時禮皺眉,搖頭垂身。
“屬下無能,暫還不清魔域的目的,但少主放心,屬下一定竭盡全力”
…
“嗯…”
…
這廂,九初讓劉嬤打了熱水,準備泡澡,不想長裙剛脫至腰間,紗幔之後,一道長身而立的黑影緩掀而起,露出那一臉的陰戾。
輪廓流暢,英挺妖邪間,有股魅惑之態,薄唇上揚,些許玩味。
“可真美…”
…
“嗖…”
一道強大暗氣形成的刀刃穿過紗幔從沈陌左臉擦過。
“叮…”
尖刺而利,還閃著寒光的尖刃就這麼徑直插在柱壁上,瞬間化作煙霧留下一道深口。
…
“呵…好險!”
沈陌側身間,捂臉戲聲一句,結果,當他回頭過來時,九初已然臨近他面前,掌劈而下,落在他胸口。
“嗯哼…”
悶哼一聲,沈陌壓根兒來不及躲避,生生受掌後被彈出數米開外,臉顯差色,捂著胸口,強笑。
“不愧是本座看上的女人”
…
“你是誰?”
九初雙手負背,美目冷沉,緊盯對面的男人。
她有感覺,眼前這男人認識她,是對她身世的認識。
…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美人兒,你跟了我吧!保證今生今世,只愛你一人”
…
“是嗎?”
九初緩步走過,盈盈笑道。
“公子口口聲聲說愛我,你連自已身份都不說,我如何清楚,你是否比表兄這麼有權有勢”
…
沈陌:“美人兒要權勢?”
九初:當然
沈陌:美人兒要權,我就有權,你要勢,我也有勢
九初:是嗎?
沈陌堅定:是
九初繞著胸前墨髮一圈又一圈嬌聲道:那…不如,在我要權之前,你先陪我一夜。
語氣從嬌魅到森冷,九初只用了一個眼神,變化之際,負在背後的左手掌心,凝聚了強勁的內力,她打算,一招出手,便能抓住眼前的男人,再用些手段,說不定就說出他身份來意了。
她可不相信,從未見過面的男人,會說出愛她一生一世的話來。
勁掌雖出其不意,但沈陌也不是個蹩腳的主,剛才吃了九初的虧,此刻心眼兒也謹慎了些,在九初出手的那刻,他沒停留,一個閃身從窗戶躍出。
今夜沒達到目的,下次再來便是,保命要緊。
…
“狗東西,讓你逃”
芬芳一句,九初緊追而出。
五月的風,清涼拂面,不躁不狂,孤月高掛,星輝遍灑,使其九初很清楚的能看到前方急奔的身影。
不過片會兒,兩人便出了宮,沈陌深知後面之人功力在他之上,此刻受傷,壓根兒逃不出她手掌心,但他腦子不笨啊!只要穿梭在王城街道,密密麻麻的人流定會替他脫困。
此刻正值夜市高升,逛市的百姓,小攤小販,煙花柳巷,熱鬧非凡,沈陌直躥人流,九初蹙了蹙眉,因絕色的面容惹來不少頻頻回眸的視線。
這一刻,九初心緒頗亂,已經忘了這是在北冥,她是個嬌滴滴的表小姐。
所過之處,周身暗流滾動,小攤小販被掀翻,不少百姓也抵不過磅礴浩瀚的賦流,就這麼生生被震飛。
突如其來的,讓眾人來不及看清是個什麼東西這麼厲害,只知眼前殘影變幻便沒了蹤影。
留下一地哎呦,哎呦之聲。
…
王城長道,沈陌已經躥得沒了影,九初急速間,不遠處,澹臺瑾與侍從緩步而來,迎面相見,他被暗流震得腳下踉蹌後退了一步,手袖下意識的遮擋著眼,但剛才那一瞥,讓他不顧鋪天蓋地的暗波也要看上一眼對面迎來的人。
那風華絕代,耀目春華的女人,周身氣息如閻,彷彿是在殺戮中淬鍊成的一把魔刀,邪氣逼然。
他鷹目震大,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她…她…表小姐,怎麼會?”
此時,整個王城道上,只有澹臺瑾還佇立著,其它人都被狂作卷沒了蹤影,所以,他回神的第一件事,便是用寬大的袖口遮擋了臉,然後隨地倒去。
九初久久未見沈陌蹤跡,一個閃身,形如煙繞,消失在黑夜中,留下一臉震驚的澹臺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