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聽完,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打著哈哈說。
“二殿下說笑了,太子殿下監國以來,政通人和,誰敢亂嚼舌根子?”
朱瞻埈也不戳破,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舉杯敬酒。
“王大人辛苦了,來,喝酒。”
王彥這次只得陪著喝了一杯,心裡卻七上八下,琢磨著朱瞻埈話裡的意思。
酒過三巡,朱瞻埈藉故離席,留下譚橋繼續招待王彥。
譚橋不動聲色地給王彥的酒杯里加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蒙汗藥。
王彥毫無察覺,幾杯酒下肚便昏睡過去。
譚橋將王彥帶到一間密室,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朱瞻埈正坐在對面看著他。
王彥驚恐萬分,剛想開口求饒,朱瞻埈便說道:“王大人,你跟了我父皇這麼多年,應該知道他的一些秘密吧?”
王彥不敢隱瞞,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包括朱高熾的病情、太子的弱點以及朝中各派勢力的關係。朱瞻埈聽完,大手一揮,命人將王彥送了回去。
“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王彥回到驛館,整個人還癱在椅子上,臉色煞白,連大氣都不敢喘。
心裡七上八下,只能在心底默默唸叨上天保佑,盼著自己能平平安安回到京城。
密室裡,朱瞻埈轉悠了一圈又一圈。
“京城的局勢……”
忽然間,他停了下來,嘴上冒出一句陰森森的話。
“大哥啊,大哥,你真的以為自己穩坐魚臺了?”
“等著吧,這江山,遲早是我的!”
他走到桌前,抓起一封從京城飛來的信,眉頭微皺,心思越發綿密。
那是密探發來的情報,太子的一舉一動全寫得一清二楚。
看著信上的內容,他眯了眯眼,隨後輕輕“哼”了一聲,嘴角抬起。
“太子,拉攏這幫大臣就想睡個安穩覺?太小瞧人了吧!棋都擺好了,等你自投羅網!”
沒有猶豫,信被扔進火盆裡。
火光跳動,灰燼飄散,朱瞻埈眼裡滿是得意。
“父皇啊父皇,等著瞧吧!你那大明王朝,我會讓它更輝煌,你的兒子會比你更強!”
第二天天一亮,王彥坐車回京,車輪吱呀吱呀,心情卻沉如千斤。
他一路想象朱瞻埈會不會有後招,怕得夠嗆,腦袋裡亂成麻團。
到京城時,他滿身冷汗,戰戰兢兢地四處張望,發現沒有人跟蹤,這才鬆了口氣。
但他哪敢亂說亂動,把應天府那場驚險遭遇硬生生壓在肚裡頭,連朱瞻埈的名字都不敢提。
身處權力鬥爭的中心,此刻已是如履薄冰,稍有差錯,命沒了不說,還得連累全家。
日子繼續,王彥混在朝堂,原計劃是裝作沒事人。
但這一天,氣氛卻古怪到讓人透不過氣,滿堂文武一個個都板著臉,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什麼事這樣玄乎?”
果不其然,散朝後,他直接被太子的僕人請進了東宮。
“王大人,這趟應天府之行,有什麼新發現?”
朱瞻基直截了當,瞧著平靜,可語氣裡藏著隱隱的急切。
王彥聽完,差點一頭栽倒。
太子這是聞到了什麼風聲?
他硬著頭皮組織語言,把見過朱瞻埈、聽了些京城的訊息這類話都吐了出來。
但朱瞻埈囚他的事蹟,他死活沒敢提。
太子動作猛地頓住,滿臉的平靜猛地裂開陰影。
“他這是要搞事了!還把我當傻子!”
“不能再給他機會了,得趕緊動手!”
朱瞻基猛地站起身,來回踱步,焦慮不安地揉搓著雙手。
王彥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生怕太子一個不高興,遷怒於他。
“來人!”
朱瞻基突然大喝一聲,嚇得王彥渾身一哆嗦,差點跳起來。
“殿下有何吩咐?”一個侍衛應聲而入。
“傳令下去,封鎖城門!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去!”
朱瞻基厲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王彥一聽,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封鎖城門?
他偷偷抬頭看了一眼朱瞻基,只見他臉色鐵青,雙拳緊握,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朱瞻埈已經兵臨城下。
朱瞻埈帶著大軍矗立在京城之外,沒有殺戮,沒有任何抵擋。
甚至周圍的老百姓都是夾道歡迎,似乎在迎接自己的皇帝迴歸。
城樓上的守將看著城下黑壓壓的軍隊,早已嚇得癱軟在地。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二皇孫的軍隊是如何悄無聲息地抵達京城的?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些士兵竟然沒有攻城的意思。
反而一個個神情輕鬆,彷彿只是來郊遊一般。
“開…開城門!”
守將哆哆嗦嗦地命令道,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見。
城門緩緩開啟,朱瞻埈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走入城中。
百姓們夾道歡迎,歡呼聲震天動地。
“二…二殿下……”
王彥聽到外面的動靜,戰戰兢兢地爬到門口,透過門縫向外看去。
頓時嚇得癱坐在地上。
朱瞻埈已經來到了東宮門前。
他翻身下馬,看了一眼緊閉的宮門。
“太子殿下,出來聊聊吧。”
朱瞻埈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彷彿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壓得東宮內的眾人喘不過氣來。
朱瞻基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一把推開了宮門。
他臉色慘白,眼神空洞,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看到朱瞻埈,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皇兄,別來無恙啊。”朱瞻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朱瞻基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瞻埈,你這是要造反嗎?”
“造反?”朱瞻埈哈哈大笑,“皇兄,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我不過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卷軸。
“這是什麼?”朱瞻基眯著眼睛問道。
“皇兄不妨看看。”朱瞻埈將卷軸遞了過去。
朱瞻基顫抖著手接過卷軸,緩緩展開。
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大字:傳位詔書。
再往下看,內容更是讓他震驚不已。
這竟然是先帝的親筆詔書,上面清楚地寫著,將皇位傳給二皇孫朱瞻埈。
朱瞻基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無錯書吧他怎麼也沒想到,父皇竟然會留下這樣一道詔書。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朱瞻基歇斯底里地喊道。
“皇兄,這可是父皇的親筆詔書,還能有假?”朱瞻埈冷笑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齷齪事,父皇不知道嗎?他只是不想在你臨死前,再讓你受一次打擊罷了。”
朱瞻基癱軟在地,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這才明白,自己的一切,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
他以為自己贏了,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輸了。
就在這時,禁軍統領突然帶著一隊人馬衝了進來,將東宮團團圍住。
“參見二殿下!”禁軍統領單膝跪地,向朱瞻埈行禮。
朱瞻基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禁軍統領怎麼會背叛自己。
“你…你竟然…”
“太子殿下,末將也是奉旨行事。”禁軍統領面無表情地說道,“如今二殿下手持先帝遺詔,便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末將自然要效忠新君。”
朱瞻基徹底絕望了。
他環顧四周,曾經忠心耿耿的手下,如今都變成了朱瞻埈的爪牙。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此時,文武百官也聞訊趕來。
戶部尚書當眾抖出太子私吞賑災銀兩的罪證,禮部侍郎捧著太祖畫像高呼“天命所歸”。
百官山呼,聲震雲霄。
朱瞻埈在眾人的簇擁下,緩步走向奉天殿。
沿途禁軍紛紛棄械跪拜,百姓山呼萬歲。
當朱瞻埈坐上龍椅的那一刻,欽天監突然來報,紫微星大亮。
緊接著,九門守將接連送來邊疆八百里加急捷報,捷報頻傳,彷彿天地都在為新皇登基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