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細想,三年前,朱瞻埈憑商隊這根線,把沐王府牽成了線上的一枚棋子。
這次營救,本就是他早早佈局裡的一環。
黑甲首領見狀,立刻放低聲音繼續請示:“殿下,三千夜行軍已聽命集結,隨時可行動!”
這話讓朱瞻埈心裡浮出些許滿意。
他從車下站起,理了理微皺的衣角。
翌日,隊伍趕至一處驛站。
朱瞻埈與暗衛早有默契,聯合策劃了一出“病重迷局”。
這場戲的重點,是讓朝堂對朱瞻埈失去戒備。
他特意找了一個老中醫過來診病,那郎中茫然地抓著脈,皺眉連連搖頭。
“公子這病,怕是懸了……怕是懸了……”
老頭不確信的“診斷”很快傳進了驛丞的耳朵。
後者連夜派人送信去京城。
訊息如火種一般傳遞,最終燒到皇帝朱高熾那裡。
他聽了袖手微笑,眉眼之間竟有些掩飾不住的歡愉。
“瞻埈,我朱高熾虧欠你……”
他嘴上說著虛文,心底卻滿盤算盤打得通透。
可惜,這場虛假的慌亂,全是朱瞻埈計劃中的棋局之一。
驛站內部,譚橋與朱瞻埈低語謀劃,雙方交換思路。
譚橋的想法更迫切,他壓低聲音勸說殿下:“現在朝堂對您鬆了警惕,時間機不可失啊!”
朱瞻埈卻擺了擺手,將對方的急躁擋在了一旁。
“急什麼?戲還沒唱完。讓敵人多一點盲目,豈不妙哉。”
驛站外,另有一人。
說是乞丐,其實不過是段三刀換了一身行頭。
可段三刀演得相當有模樣,蹲在牆邊啃冰冷饅頭時。
那雙溜溜轉的眼珠卻牢牢盯著驛站裡的動靜。
他是朱瞻埈安插的眼線,裝得滿身破敗,卻分毫不露功夫。
終於,錦衣衛快步進到驛站的那一秒。
段三刀的瞳孔繃緊,飛快將手裡的饅頭塞進嘴。
下一刻,他起身如影般貼了上去,所有動作乾淨利落卻隱匿無形。
錦衣衛一進驛站,直奔朱瞻埈的房間。
他們的任務是調查二皇孫的病情。
這訊息傳得可真快,朱高熾這皇帝,不管怎樣要裝出個樣子來,哪怕心裡再不踏實。
此時,朱瞻埈躺在床上,臉色煞白,呼吸微弱。
盡力演繹著一幅病重的模樣。
他甚至偷偷用針刺破指尖,臉色上平添一抹病態的紅暈。
錦衣衛的首領叫趙虎,老練得很。
他仔細端詳朱瞻埈的狀況,又詢問隨行的人員和驛丞,卻發現了任何異常。
身為皇子,帶個太醫在身邊,實屬正常,誰會這小子是扮病呢?
趙虎拱手致敬:“二殿下,卑職責在身,多有冒犯,還望殿下寬恕。”
朱瞻埈虛弱地咳嗽幾聲,擠出一個擺手的動作,示意無力回應。
他心裡冷笑,這些錦衣衛也不過如此,輕易就被他逗弄過去。
趙虎見如此,也不好多問,便按照實情回京告知。
與此同時,段三刀化妝成平民混入京城,暗自注意朝堂的動向。
他如同一條滑溜的泥鰍,在市井間穿梭,打探訊息。
一旦收集到情報,便第一時間傳遞給朱瞻埈。
朱瞻埈聽聞皇帝的舉動,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在京城,朱高熾收到趙虎的報告,心中暗喜。
他故作惋惜對太子朱瞻基說:“唉,看來老二是真的病重,真是天妒英才啊!”朱瞻基也裝作一副悲痛的樣子:“父皇節哀,二弟命薄,我等只能為他祈福了。”父子倆表面上悲慟萬分,實際上心裡卻樂開了花。
朱高熾想著,老二一旦死掉,儲君的位子就穩如泰山。
而朱瞻基心中則暗想,少了個競爭對手,自己離皇位又近了些。
可他們沒意識到,這一切都在朱瞻埈的掌控之中。
他就像一隻潛伏的獵手,靜待最佳時機,準備狠狠給敵人致命一擊。
那天夜裡,驛站裡突然引發一陣騷動。
朱瞻埈“病重”的訊息傳開後。
驛站的守衛放鬆了警惕,這正是朱瞻埈想著的機會。
他靜悄悄起身,換上夜行衣,和早已等候的沐王府暗衛匯合。
黑甲首領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殿下,一切準備就緒。”
朱瞻埈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好,出發!”
趁著夜色,他們快速離開驛站,朝預定的方向疾馳。
與此同時,段三刀也趕到京城,心中暗自歡呼:“終於要來了!”
他迅速離去,朝著和朱瞻埈約定的地點奔去。
京城表面上看似平靜,但暗潮洶湧,一場風暴正準備襲來……
朱瞻埈的失蹤就如一塊投入寧靜湖面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打破了虛假的寧靜。第二天清晨,驛丞發現朱瞻埈失蹤,立刻慌了,急忙派人到處尋找。
無錯書吧訊息傳到京城,朱高熾和朱瞻基傻了眼。
他們完全沒料到,病重的朱瞻埈竟然能逃脫。
“這小畜生,竟敢耍弄朕!”朱高熾一拍龍椅,怒火中燒。
朱瞻基也坐不住了,急忙說道:“父皇息怒,兒臣這就派人四處搜捕。”
“搜個屁!”朱高熾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既然能裝病騙過錦衣衛,就說明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現在他失蹤,恐怕早就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正說著,一名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陛下,不好了!沐王府的人馬正在向京城靠近!”
“什麼?”朱高熾和朱瞻基同時站了起來。
此時,朱瞻埈已經帶著一隊精銳騎兵,在京城外的一處山坡上駐紮。他換下夜行衣,穿上了一身金線繡龍的蟒袍,腰間配著祖傳的玉帶。
“殿下,沐王府的大軍已經到位,就等您一聲令下。”黑甲首領單膝跪地稟報。
朱瞻埈冷笑一聲:“讓他們按計劃行事。”
段三刀也趕來複命:“殿下,京城內的暗樁都已就位,隨時可以行動”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名斥候飛馬而至:“報!錦衣衛指揮使趙虎帶人出城了!”
“哦?這條老狗終於按捺不住了。”
朱瞻埈沒有任何意外,要是這些人在沒有動作,他真要懷疑對方的智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