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節課下課鈴聲響起時,感覺整個班級內都開始充滿浪漫的氣氛了。不少小姐妹們趁著午休時間就已經成功把巧克力送出了手。我收好東西,還沒走到教室門口呢,就已經看見那個戴著紅色風紀袖標的男孩子拎著書包站在門口了,導致好幾個學生看見他都條件反射性地躲閃了一下、然後悻悻地遛進樓道。
“奚雨衝!”我見他把同學們都嚇跑了,便跳到他跟前想嚇嚇他,順便讓周圍的同學看看,他並不那麼嚴肅可怕。
“嗯。”他並沒被我嚇到,反倒是向我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我一把搶過了他的書包,把釦子開啟,翻找著。
“你找什麼呢?”他有些不解地問道,“重不重?我幫你提著?”
“我看看你今天收了多少巧克力……”我一邊說著,一邊拿著他的書包往樓道里走,他則護著我,生怕我被別人碰著、也生怕我一腳踩偏摔到。
“你不送我的話,我怎麼會收到巧克力?”
“沒有其他女生送你麼?”
“我這麼凶神惡煞,有其他女生會送?”
“真的?”
“就算有,我也不會收的。”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眼神如此溫柔,“我只收你送的。”
“說好了喲?”
“嗯!”
我把書包還給他,裡面確實沒有巧克力,是我小心眼多想了。
但他在一手接過書包的同時,另隻手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臉上露出了憂傷的神情。他把我的手貼近他的臉,然後將嘴唇輕輕吻在了我的左手小手指外側、那個昨晚被燙傷的部位。“怎麼弄的?”他問道,“怎麼弄傷了?疼嗎?”
“沒……沒事……就昨晚……已經衝了很久的水了,不疼了!”我說著,慌忙地從櫃子裡拿出那個早已準備好的紅色盒子,塞給了他。一旁正好經過的一個男生看到了還像是為他高興一樣地wow了一聲,他便也非常單純地向那個男生回以了開心的笑容。
“對不起……”他開心又有些抱歉地摩挲著盒子的表面對我說道。
“道什麼歉吶?又不是你弄的!”
我們一起坐著地鐵去了城郊的港邊。迎著夕陽,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歡樂地拆著巧克力包裝。
“為什麼是紅色的盒子啊?而且為什麼是圓形的?我看人家的都是粉色的桃心形的。”
“你還說你沒收過人家的巧克力!”
“不是我收的啊,我兄弟他們收的。”
“那你是不是喜歡人家那種粉色桃心形的?”
“不是!我喜歡你送的!你送什麼樣的,我就喜歡什麼樣的!”他開啟盒子,看見裡面整整齊齊排著的七隻巧克力小蝴蝶,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你還真喜歡蝴蝶。”
“我倒也說不上來喜歡蝴蝶……”我想了想,說道,“就是說,我不是單純喜歡蝴蝶!我是喜歡你!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到你就會不自覺地想到……”我說到這時,望向他,話還沒說完,但見他溫柔地望著我輕輕地笑著“嗯”了一聲,似乎非常理解我的意思,我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為什麼呢?我也不知道。但我們似乎……心照不宣……
啊說到這個,我又想起了他放在寫字檯上的那個我送給他的蝴蝶工藝品,然後就想起了那個戒指!
見他已經若無其事地轉回頭去,望著海的方向,拿起一塊巧克力開始自顧自吃起來了,我就鼓起腮幫子質問起來,“吶……為什麼要拿走我的戒指?”
“嗯?哦,那本來就是我的吧。”
“但是你不是已經當做生日禮物送給我了麼?!”
“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是那個蛋糕!不是那個環!”他繼續一邊吃著巧克力,一邊若無其事地回答著。
我真恨不得揍他一拳!“我不管,你還給我!”
他轉過頭來,一臉平靜,將手指上化掉的巧克力醬輕輕地蹭在了我嘴唇上。
“唔……你幹嘛?”我連忙舔掉了嘴唇上的巧克力。
“超~~~~~好吃!明年還有嗎?”
“那你把戒指還給我!不然明年就沒有了!”我翹著嘴賭氣道。
未料他苦笑了一聲,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想看我變身嗎?”
“變身?變什麼身?”
“變成蝴蝶。”
“哈……”
“飛燕……我好喜歡你……”他輕輕閉上雙眼,伸出一隻手,將我攬入了懷中。
真的是……莫名其妙……
“那你是不打算還給我了麼……”
“暫時先不能給你了……我會好好跟你解釋的……”他輕輕鬆開些臂膀,與我拉開了有些曖昧的距離,“而且,我在取走之前,不是好好還給你了另一樣東西作為交換了嗎?”
“?”我愣愣地望著他。另一樣東西……什麼東西……難道!?
“忘了?那就再給你一次吧。”說完,他闔上雙眼,將雙唇輕輕地壓上了我的唇。綿綿的、柔柔的觸感……我感覺到心臟在融化,快要踹不上氣來了……然而僅僅兩秒鐘,他便移開了腦袋,望了一眼愣愣的我,又再次將我緊緊攬入懷中。
不可以……離開我……
我緊緊抓住他背後的衣襟。
你這輩子……都不可以離開我了……
3月,學生會競選。聽說奚雨衝兇巴巴地在臺上講了一堆學校裡的安全隱患問題和學風問題,臺下鴉雀無聲的,於是乎非常順利地當選了風紀部的老大。
學期最後幾天了的中午,也不知道他都在忙活些啥,總是下課第一時間到我們教室門口塞給我一筆錢讓我去食堂買午餐、順帶給他買個蔬菜包,臨午休快結束了才跑來找我取了,去天台上解決掉。有時候怕他老吃蔬菜,飲食不平衡,我就給他換成牛肉包,不知道他是沒發現還是也無所謂,吃得也挺面無表情的。
最近凜薇回教室上課了。基本上只跟周圍人保持最基本的交流需求,包括我。聽她的意思,只是為了不留級,要回來參加升學考試。
很快,學期平平淡淡又匆匆忙忙地結束了。但我更加忙碌的日子反而開始了!
學期最後一天,凜薇招呼都沒打一聲就消失了。我去社團跟大家打了聲招呼後,就往學生會辦公室走去。剛拐進走廊,就看到奚雨衝對著門內一臉嚴肅地說了句“辛苦了”便退了出來、一轉身、和我眼光對上了。剎那間,他那冷冰冰的教導主任式的臉上就浮現出了花季少年該有的陽光大男孩的微笑。他快步走了過來,搶走了我的書包,和我並排往樓下走去。
“假期有安排嗎?”他問道。
“沒什麼安排啊……我像是假期前一天就會把假期安排好的人麼……”我吊兒郎當地自嘲道,心說反正你肯定是要約我了對不對?對不對?
結果……他上來直接約了個大的!
“我爸最近在神祠,我繼母之前回本家那邊幫忙去了。家裡那邊希望我開學前回去一段時間……主要我媽她……”
“唔嗯唔嗯,我聽你爸說過了!”
“所以我得回去處理堆事情,但我……”他伸出手指輕輕勾了一下我的手指。
指尖相碰,心裡癢癢的。
但大概還是在學校裡,他謹遵與媽媽的約法三章,要低調,於是在校園裡當著同學教職工的面,十指相扣神馬的,是絕對不會做的。
“你可不可以一起來本家住一段時間?我保證不會把你帶過去就扔在院子裡,忙自已的!也……也會給你安排單獨的房間的……”說到這裡,他的耳根子又紅了,“家裡挺大的,客房還是足夠多的……”
“奚雨衝!”我心說你這傢伙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便吼了他一聲。
“啊?”他紅著臉又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這種事不用專門強調出來啊!”我故作生氣地鼓起腮幫子,臉也燙了起來。
“嗯好。”他笑了,“不過以後能不能別老大聲吼我全名了?我們班同學說我女朋友好凶啊……”
“噗……”我頓時也笑了。
“那什麼時候去?你有空順便帶我在明陀玩一玩不?”
“那肯定的!明天上午讓你睡個懶覺,你身份資訊發給我,我訂個下午的車票。中午我來你家給你做個飯,吃完飯一起坐車去。到了那邊火車站會有人開車接我們。可以不?”
“明……明天?”我大吃一驚,這麼趕的麼?但又一想,人家家可能白事還沒料理完呢,這都3月了,確實也該趕了。
“明天你有安排了?”
“沒……好呢!那就聽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