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蘇簡感覺自已大夢了一場,醒過來時還覺得頭腦有點昏昏沉沉的。
她睜大眼睛看向四周,發現自已就處於第一天出現的臥房裡,這是長公主府。
身體一陣綿軟,她剛站起來就晃悠悠地又坐了回去,怎麼回事,自已好像有點虛弱得過分了。
“吱呀——”
門被人推開,陸淮洲端著一盤清粥小菜走進房間,見她醒了笑道:“睡了這麼久,肯定肚子餓了,來蘇蘇,吃點東西吧。”
蘇簡默默坐在桌前,按著自已的眉心:“我怎麼了?”
他攤手:“我們去找李一鳴的時候中了埋伏,你昏睡了好久。”
“哦……”她點點頭,“那李一鳴怎麼樣了,沈榷他們都聯絡上了嗎?”
他把粥放在她的手裡:“蘇蘇啊,現在你最要緊的是休息,他們用不著你操心。”
“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這兒哪也不用去。”
蘇簡冷冷地看向他:“為什麼?”
“難道你看不出來?”陸淮洲用手指挑起她的一縷頭髮,“我這是在保護你啊。”
把人囚禁在一個房間裡,這算哪門子的保護?
她皺眉躲閃。
“你想借著鎮國長公主近臣的身份,假傳上意,隻手遮天?”
“聰明。”
“我不明白,我們不是隊友嗎?”
陸淮洲聳聳肩:“就是因為隊友,所以才不能放你出去冒險,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你……”
蘇簡想要站起來,卻被他一把按了回去,這力量對比,簡直就是蚍蜉撼樹。
“哦對了,我把你的等級降回一級了。”
她無奈道:“有必要嗎?”
陸淮洲嘿嘿一笑:“對你,小爺怎麼小心都不過分。”
她扯了扯嘴角:“多謝誇獎。”
陸淮洲滿意地鬆手,他好像有點知道為什麼有些人會喜歡看強制愛了,確實有種特別的爽感!
蘇簡默默盯著,在他出門時透過門縫發現,守門人竟然是趙娣,他把趙娣叫過來,就是為了隔絕自已和外界的一切聯絡?
她輕笑一聲,可惜啊陸淮洲,你還是小心得不夠。
他以為自已全都忘了,其實,蘇簡最不怕的就是洗腦。
她別的沒有,就是人格多,隨便捏造一個人格出來替自已頂了[唯心]的效果,並不是什麼難事。
畢竟這種事兒她乾的多了,不過就是再死一個自已而已。
陸淮洲和李一鳴是一夥的,他要包庇李一鳴,而李一鳴又跟連線陽世的裂縫有關……
她神色沉了沉,他們這是要造反啊,造的是整個黃泉列車遊戲的反!
無論他們打算怎麼辦,都是極度兇險搞不好會把所有人都埋葬在這個世界。
蘇簡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地在屋子裡踱步,發現所有門窗之外都有重兵把守,而這些人看上去有些臉生,並不是原長公主府的人。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已的手指,儲物戒果然沒了。
沒有任何道具,手無縛雞之力,得,一朝回到解放前,連在萌新副本時還不如。
好好好。
……
紅袖坊內。
幾個姑娘圍著一個少年嘀咕不止。
紅衣的用手帕擋住嘴巴笑起來:“媽媽,您今天走的什麼運,找到這麼個俊秀的小倌兒。”
另一個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我看他跟我有緣,長得倒有點像我弟弟呢。”
“什麼啊,我看你是想玩一下弟弟的小弟弟了吧!”
“哎呀,別鬧!”
“他就倒在咱們後門,身上什麼都沒有,像是外來逃難的,這小臉兒長得倒是清俊的很。。”
少年雙目緊閉,像是在夢魘,額上的碎髮浸了汗,喉結微微滾動。
姑娘們看的真切,他五官輪廓分明,唇紅齒白,因還帶著些青澀氣,更惹人憐愛。
老鴇子笑得眼角皺紋都快疊起來了。
她抬手解開少年的衣衫,露出半片胸膛,指甲輕輕劃過面板,嘖嘖道:“沒想到,還是個結實的。”
就在這時,龜奴到門口傳話:“媽媽,那幾個官爺嚷嚷著咱們小倌看不上眼,要更好的。”
老鴇一挑眉:“喲,哪兒來的官爺,竟有這麼大的譜,咱們這公侯王孫見的多了,管他們做什麼。”
龜奴猶豫地開口:“可,可他們說是長公主府的人。”
少年的眼珠微不可察地轉了轉。
“什麼?”
老鴇一驚,現在整個洛陽城誰人不知,長公主當堂誅殺奸相,被聖上親封為鎮國長公主,一時間權勢滔天。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長公主府的狗這會兒可都不能得罪。
她看向少年,心一橫:“把這小子帶下去洗乾淨了,喂點好東西送去,便宜他們了。”
“是。”
樓上的雅間裡,幾個腳踩官靴的男人邊喝酒邊說著閒話。
“現在長公主也太寵那個面首了,竟然事事都讓他越俎代庖,我真不服。”
“靠色相上位的小白臉,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這怎麼說呢,人家現在就是這個,長公主連府上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他打理了,自已在寢殿夜夜笙歌的享樂,嘖嘖嘖。”
“憑她本事再大,也不過是個女人!哈哈哈哈,咱哥倆沒有那個命,要是能一親芳澤,就是做鬼也值了。”
酒興正濃話聲正高,龜奴便帶著一個清秀的少年過來,窄腰長腿,讓幾人瞬間眼前一亮。
“嘿嘿,可讓爺等急了!”
上前摸著少年的手,咦,這乖乖的手怎麼有點粗糙呢,不過無所謂——
“誒,別急。”
少年抬手,擋住男人鬍子拉碴的臉,眨著一雙水汪汪的眼:“官爺,我連酒都還沒喝呢,怎麼能盡興?”
“對對!”一人笑道,“快來給爺們滿上,你跟著一塊喝兩杯!”
少年捧起酒罈子挨個倒滿,不經意間看見他們腰牌,驚訝道:“官爺們竟然是長公主府的人?好氣派的牌子。”
男人一把將他攬過來,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你喜歡看,過來伺候,爺給你好好看看。”
“喜歡。”少年攥住牌子,眼睛晶亮,“幹喝酒沒意思,我給諸位助助興如何?”
“哦?你會唱曲,還是會跳舞?哈哈哈哈。”
少年搖搖頭,無辜地笑起來:“都不是。”
他一把抽出男人腰間佩刀,隨著起身扭腰,手腕翻飛,刀身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當場梟首!
“我會殺人。”
屏風上噴濺數道血跡,如點點梅花。
另外幾人當場嚇愣在原地,酒醒了一大半。
他邪邪一笑,刀尖點在一人喉間:“敢打她的主意,憑你也配?”
男人慌忙求饒:“醉酒而已,我,我不敢!”
另一人則趁機繞到他背後,眼中閃過精光劈刀就砍,然而下一秒,自已的脖子卻突然噴出鮮血,眼前天旋地轉,倒地不起。
“你,你是人是鬼啊!”
男人還沒來得及大叫,就沒了聲音。
片刻之後,龜奴正在廊下打盹,就看見其中一個官爺開啟門走了出來。
“爺,您這是?”
他轉身將門默默合上:“出來放放水,你可別亂闖,擾了兄弟們興致。”
“是是,那是自然的。”
門後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壯漢,雙目圓睜,一室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