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玉被癢醒，睜開眼發現自已躺在床上，嬴賢坐在榻上點著一盞小燈看書。
手在忍不住在癢的地方撓了撓，卻發現碰到時竟有些刺痛感，下意識“嘶”出聲，瞬間清醒。
“怎麼醒了？我吵醒你了嗎？”嬴賢放下手裡的書，有些自責。
陸離玉搖頭坐了起來，發現剛入夜不久，“我怎麼回來了？”
“你在前廳趴桌上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醒，路管家便讓穀雨把你送回來了。”
陸離玉“噢”一聲，注意力又被大腿上的癢意吸引，下意識撓了起來，一時又疼又癢，試圖深呼吸緩解。
嬴良抬著燈盞走到床邊，察覺到陸離玉的不對勁，“哪裡不舒服嗎？”
“腿癢，還有點痛。”
緊急喚人來瞧過後，發現是大腿內側有些紅腫，塗抹上藥膏明日便好了。
陸離玉久違地臉紅了，死活不讓穀雨夏至替她上藥，穀雨夏至不放心讓陸離玉自已來，主僕三人僵持住了。
先前回避的嬴良此時進了裡屋，陸離玉立馬轉身將自已從頭到腳裹進了被子裡。
“少夫人……”
“你們先下去吧。”
無錯書吧穀雨夏至對視一眼，觀察兩位主子的神色，將藥膏遞給嬴賢，退了出去。
嬴賢坐到床沿，“讓我看一下傷好嗎？”
“不好！”
嬴賢軟了語氣，“那告訴我怎麼傷到的可以嗎？”
陸離玉有些委屈：“估計是今天騎馬磨的。”
“原來如此。”
嬴賢上了榻，跪坐在陸離玉裹成的一條被子旁，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悶在被子裡很難受，出來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離玉——”嬴賢拉長了聲音撒嬌還扶住被子微微晃了晃。
陸離玉將被子拉下一截，露出個腦袋，也不知是憋的還是羞的，陸離玉此時臉紅透到脖頸。
從沒見過陸離玉這副模樣的嬴賢瞧著，心都化了一半，立起身按住陸離玉肩膀。
“我替你擦藥好不好？”
“我自已擦！”陸離玉又想將自已裹起來，但嬴賢早有預料，擋住被子陸離玉失敗了。
“這個藥要揉開才有效。”嬴賢語氣不容置喙，直勾勾盯著她，陸離玉有些愣住了。
“我很擔心你。”下一秒又恢復溫柔聲線，彷彿只是陸離玉的錯覺。
“上完藥才好得快，我知道你很難受，我替你擦好不好？”
“憑什麼只有我光腿。”陸離玉頭腦一熱，盤腿坐起來，“你把上衣脫了，我就同意讓你上藥。”
“什麼？”出乎意料的回答，嬴賢耳根不自覺地紅了，移開視線欲蓋彌彰地咳嗽兩聲，“這些現在不要緊……”
陸離玉開始咄咄逼人，“那什麼要緊？替我上藥要緊嗎？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就可以了啊。”
不等嬴賢回答，又躺了回去，裹著被子打滾，“嗚嗚好癢嗚嗚好痛嗚嗚。”
“我答應你。”
陸離玉立馬停止滾動，目光灼灼地看向嬴賢。
嬴賢認命地跪坐在一旁，紅著臉嗔怪陸離玉一眼，修長的手指一點點解開衣帶，因羞澀褪去衣衫的動作也緩慢異常。
許是因為體弱即使到了夏夜他仍穿了不止一件寢衣，這樣一來低垂的眼眸，通紅的臉頰，配上他現在的動作，時間都變得漫長起來。
最後一條衣帶落地時，脖頸上的紅繩隱約可見，陸離玉出聲喊停。
“你身子弱，就這樣吧。”
陸離玉躺倒方便擦藥。
嬴賢舒了一口氣，湊上去看到陸離玉紅腫的肌膚，赧然瞬間消失只餘心疼。
嬴賢指尖微涼，將藥膏輕輕塗在傷處，發燙的傷接觸到涼意，陸離玉忍不住顫抖。
“痛嗎？”
“還好。”
將藥膏揉開的動作更加輕柔了，嬴賢的肌膚很細膩，幾乎不會有不適感。
陸離玉的思維隨著藥力的散開有些發散。
兩側傷都擦完藥後，嬴賢退開，陸離玉這才注意他臉上潮紅還未褪去。
“我去淨手。”嬴賢說完後下地。
陸離玉仰躺在床上，腿間藥膏的涼意，在漸熱的夏夜讓她神智清明。
嬴賢回來時便看到陸離玉盯著床帳發呆。
“還是不舒服嗎？”
陸離玉偏頭看向躺下來的嬴賢，眸中是滿滿的關切。
“阿賢。”
“嗯？”嬴賢伸手與陸離玉十指相扣，“怎麼了？我在。”
“我沒有不舒服，只想和你聊聊天。”
“好啊。”
“你有想過和我……嗎？”陸離玉一字一頓。
嬴賢臉上剛消退的熱意又復返，“你這是要和我聊天嗎？明明是在調戲我。”
“我是真心問的啦。”
見陸離玉認真的神情不似作假，嬴賢挪近一點，攥著陸離玉的手更緊了些。
“沒有。”
“為什麼？”
“離玉你也知道，我自小體弱，你嫁給我之前幾乎每日都在闖鬼門關。”
“情之一字，我從來不敢想，不願想。”
“遇見了你，我才明白情為何愛為何。對我而言，與你相伴相守的每一刻，哪怕只是安靜地守著你，我便心滿意足。”
“說來好笑，我總擔心你是我臨死前的一場美夢，畢竟我前半生都被病痛折磨，一朝好起來彷彿我生來康健，而我的心上人可與我執手。”說著又緊了緊陸離玉的手。
“或許是莊周夢蝶也未可知。”
陸離玉感受到嬴賢的惶恐，另一隻手抬起輕撫他的臉頰，“我當然是真實的啦。”
只是你就不一定了，你從前是書裡必死的工具人，現在是什麼狀況她也不清楚了。
嬴賢貼著陸離玉的手蹭了蹭，“嗯，你應當看得出，我對於和你接觸，一竅不通。”
陸離玉深表贊同，一逗就臉紅，可好玩了。
嬴賢語氣猶豫，試探詢問：“你是嫌棄我了嗎？”
“你想……嗎？”嬴賢漲紅著臉得出結論，“如果你想，我會去學的。”
“大可不必。”陸離玉連忙捂住嬴賢的嘴，“這可不興學。”
嬴賢眨巴眨巴眼，一副純良無辜的樣子，表示他知道了他不會學的。
陸離玉鬆開手，嬴賢問道：“那為什麼要問這個？”
陸離玉張口就來，“因為我是大黃丫頭。”
嬴賢目露疑惑，“什麼意思？”
陸離玉顧左右而言他，“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
皮薄餡大。
嬴賢沒有說話，眼神雀躍起來。
陸離玉清了清嗓子，“我告訴你我想要的是什麼，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