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大興帝的允許,陸風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他首先撤下了延復的戶部尚書與延東的戶部侍郎,然後補了一名戶部主事範林到尚書的位置上。
刑部尚書江佩被其撤下,補了刑部侍郎彭佳為尚書。
對於延家之人,他只將延復與延東二人下獄候審,其他人員一概未動,即便是他一心想除掉的延飛,仍舊讓他留在了皇城司正使的位置上。
然後,陸風便找了個夜深人靜之際,帶著江遙,去了刑部大牢。
他來到了延復的牢間。
“延大人,聖上命我全權處理延家之事,你覺得我應該如何給延家定罪?”陸風冷眼看向坐在地上的延復,問道。
延復抬頭看向他,怒道:“當年延東在青州差點置你義父於死地,你又豈會放過延家?”
陸風也撩起袍襟,盤腿坐到了延復的對面:“如果只論私仇,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直接除掉延東,但是,延傢俬鐵礦除了侵佔朝廷資產之外,的確害了不少人命,這一點延大人心知肚明。”
“你到底想怎樣?”延復問道。
陸風盯著延復,道:“我給你兩條路,一是,你與延東認罪伏法,延家將私鐵收入主動交出,我保你二人不判死罪,私鐵一事結案;二是,我派人查抄延家,以及延家在各地的生意,延家所有財產全部充官,至於你延家其他人是否有罪,交由刑部另審。”
聽到陸風這話,傻子也知道怎麼選擇。
延覆沒有絲毫猶豫:“我知道賢國公言出必行,好,我選擇第一條路。”
延復做了選擇之後,在陸風的安排下,延亮與延復、延東三人在刑部大牢見了面,很快,延家便上交了三千萬兩白銀。
而延復與延東在新任刑部尚書彭佳的主審之下,承認私鐵相關罪名,最後給二人定了個流放之罪。
大興帝看到陸風只是藉機調整了戶部與刑部的人員,並沒有徹底清除延家,卻為國庫新增了三千萬兩白銀,還拿回延家十幾座私鐵礦。
在整個朝局不受任何影響的情況下,還最佳化的朝廷的吏治,併為朝廷增加了收入,可以說是有利無弊,心中大喜。
此次,他之所以允許陸風全權處理,一是延家之事發展到這一地步,的確需要處理;二是他也想看看陸風在處理這次事情的時候,有沒有大局觀,也就是說,有沒有充分領會他的意圖。
沒想到,陸風雖然痛恨士族的權力壟斷,以及士庶的等級分隔,但是,在處理針對士族權貴的違法違例之事上,並沒有受自已的情緒左右,而是以整個大乾朝局與吏治的穩定為重。
這讓他十分安心,對陸風,也更加放心。
“陸大哥,延復與延東可謂罪大惡極,莫非你真要放過他們?”秦剛總覺得此事處理的不合陸風的性格。
陸風的心態,一直都是不枉殺一個無辜之人,不放過一個罪大惡極之人。
延東,且不說他曾差點致陸風義父楊固於死地,而且,在動用徭役開墾私田之時,不僅為延傢俬利勞民傷財,而且,還導致許多百姓受傷致死,其罪非百死而莫贖。
延復,若只是涉及私鐵經營、養私兵、儲禁用兵器等罪,在陸風看來,倒不算什麼,充其量也不過是損害了朝廷的利益,但是,延家的私鐵礦用黑工,開礦致礦工死傷數千人,也的確該死。
“不會。”陸風抬眼看向秦明道:“我叫你過來就是為此事。”
接著道:“如果按朝廷律法來處理,必會讓大興帝認為我在公報私仇,所以,只能在朝廷之外,解決掉他們的性命,朝廷不判,我們來判。”
“陸大哥的意思,在他們流放途中,除掉延復與延東兩人?”秦明揣測道。
陸風點了點頭:“延家因罪該死之人,不止延復與延東兩人,還有一人,便是延飛。正好趁此機會,把延飛一併除掉。”
“如何去做?”秦明問道。
陸風欠身低聲吩咐了幾句,秦明便領命去了。
次日正在皇城司當值的延飛,便收到了一張紙條。
無錯書吧上寫著:延大人約你後日,在夾嶺山延家外宅一聚,有要事交代。
雖然紙條上的字,並非延復所寫,但是,延飛卻並不懷疑。
因為,延復自下獄之後,因為刑部大牢守衛極嚴,根本不允許延家之人探視,除了陸風安排延亮與延復、延東見過一面,談及用錢換命之外,其他延家之人,均沒有見過兩人。
甚至連押送出京之時,延家之人都沒被允許送行。
再加上,延家在夾嶺山的外宅,僅鄰延家附近的田莊,外人並不知曉。
而且,那處外宅,是延家蓄養私衛之處,一向極為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