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貓兒本以為文三兒就是個捱打不還手的受氣貨,沒想到自已掄的兩巴掌給打了個空,不禁又羞又怒,罵道:“媽了個逼的,你還敢躲!”
左手探出,朝著文三兒胸前的衣領一抓,欲將他固定住再狠狠打耳光。
文三兒輕輕一笑,任他將自已衣領抓住,被他往前一拉,假意踉蹌兩步。
花貓兒見自已得了手,心中暗喜道:“媽的,這老小子不過就是身子靈活些,沒啥功夫!看老子怎麼暴揍他!”
接著掄圓了胳臂,呼地一下朝著文三兒的左臉狠扇了過去。
花貓兒本來想著扇完左臉再扇右臉,用自已右手手掌手背來回扇,也讓這些食客們瞧瞧你花爺爺的厲害!
可他右掌剛觸到文三兒的臉上時,忽感自已胸中軟骨被震了一下,手掌一下變得軟綿綿的一點力也使不出,啪的一聲,最終與其說是扇了文三兒一巴掌,還不如說是摸了他一巴掌。
花貓兒心中駭然大驚,他自從跟著南城彪爺,什麼打架場面沒經歷過,從來沒遇到自已掄別人巴掌時變得軟綿綿的,這要是讓別人瞧見,還以為是自已打人都沒力,那還混什麼黑社會呀?
低頭一瞧,只見文山兩掌輕輕按在他軟肋之上,兩根大拇指按在他的胸中軟骨上,那個位置在現代解剖學上稱為胸骨劍突,正是人體薄弱處之一,若是有內功的人在那處施上暗勁,那中招者輕者受內傷,重則可喪命。
花貓兒見自已大意之下,一下子被這個貌不驚人、乾瘦猥瑣的文三兒給制住了,心中的滋味比剛吃中了兩刀還難受,臉色不由得變得慘白。
文三兒捱了那一巴掌後,“啊”的一聲大叫,順勢啪的摔出兩米多遠,躺在地上哼哼道:“肖爺,肖爺,您饒命,我文三兒瘦骨伶仃的,可經不住您手下這麼打啊,您瞧瞧,他一巴掌將我扇了有多遠!我是服啦,哎喲......您還是不要和我這拉車的一般見識,好不好?”
肖建彪是老江湖了,眼光毒辣,看出文三兒身法出手之間像是有些練家子的痕跡,如今自已的面子也有了,文三兒也當眾出了醜,自已也便樂得見好就收。
於是哈哈一笑道:“好吧!花貓兒,你也別打了,真打死了他,咱們還得去趟警局,為了個拉車的,咱犯不上。”
接著對著地上的文三兒教訓道:“你說說你吧,你一個臭拉車的,吹什麼牛逼不好?非要和我們八卦掌門裡的過不去,那不是找抽麼?
辛虧今天你是遇見了彪爺我,要是遇到了我們八卦門裡有暴脾氣的人,非把你揍死不可,你信不信?”
文三兒在地上慢慢爬起,故意捂著左臉道:“是,是,肖爺,您說得沒錯兒,我都記住了,以後再不敢喝多了胡說八道。”
肖建彪呵呵一笑,慢悠悠的道:“行,你小子還算乖巧,今天就放過你。花貓兒,結賬,咱們走。”
說著邁著四方正步往店外走去。
酒館的齊老闆忙跟在後面說著好話相送。
二順子見肖建彪和花貓兒雙雙走了之後,才敢走到文三兒身旁,道:“文哥,你沒事兒吧?他們沒打傷你吧?”
文三兒衝他笑了笑,道:“沒事兒!”說著拍了拍二順子的肩頭,繼續回座坐著去了。
一旁的食客奚落道:“哎呀,文三兒,你以後可真的少喝些酒,要不然呢?將來說不定還會闖下什麼大禍!咱北平城藏龍臥虎,什麼人沒有?你小子能惹得起誰?”
“是啊,要是你哪天喝多了,胡說亂摸的,摸到了那個大人物的小情婦,還不得讓人給抓到監獄折磨死啊?!”
“文三兒?他有那膽兒麼?我不信。”
“嘿,他要是他媽的喝多了,連老蔣的夫人都敢上手,有什麼不敢的。”
“哈哈哈......”眾人聽了鬨堂大笑起來。
無錯書吧肖建彪和花貓兒走出酒店外不遠後,肖建彪微微扭頭道:“花貓兒,今兒你到底是怎麼啦?昨晚讓娘們給鬧的沒勁兒了,怎麼出手一點力都沒有,若是文三兒自個摔地上老遠,咱們的面子往哪裡擱?”
花貓兒有些慚愧的道:“沒想到文三兒還真有些功夫,我將他衣領拽住後,一巴掌掄過去,誰知他卻兩手一按,弄得我心窩生疼,一點力也使不出來了,這才沒打重他。
我沒想到的是,這老小子竟然自已裝的被我打的摔了出去。”
肖建彪嘿了一聲,也不知是嘿花貓兒沒用,還是嘿文三兒有些不簡單,道:“文三兒這小子,這是知道惹不起咱們,所以給咱們來了這麼一手。嘿嘿,也好,好歹也沒在眾人面前栽面兒。”
說著繼續往前走去,花貓兒略有些不忿的跟在了後面。
二人正走到笠原商社大門時,一個身穿和服的人和一穿西裝的隨從走了出來。
那二人分別是日本情報部門在中國華北情報網的負責人佐藤英夫和翻譯張金泉。
花貓兒正對剛才和文三兒的比武有些不忿,眉頭緊鎖著快步走著,沒怎麼看路,哐嘰一下將那翻譯張金泉給撞了一個跟頭。
張金泉頓時大叫道:“你沒長眼啊?大街上往人身上走?”
花貓兒正沒好氣,蠻橫道:“你花爺爺一直就這麼走路,你身子骨弱,就少出來走動,小心被撞死!”
佐藤英夫見花貓兒如此蠻橫,不由得罵了一聲:“八嘎!”
花貓兒見是穿著和服的日本人,不由得氣焰收斂了不少,可在大街上也不願被人看著自已服軟,正欲上前和佐藤英夫對峙一番。
忽聽肖建彪喊了一聲:“花貓兒,幹嘛呢?走啊!”
花貓兒這才使勁瞪了一眼佐藤英夫,悻悻走開。
可沒走幾步,褲腰帶就斷了,花貓兒還算是手腳靈活,及時抓住了,沒讓褲子掉下來。
心裡納悶道:“媽的,這褲腰帶怎麼這麼不結實。”
其實那是文三兒故意給他捏的。
佐藤英夫也正趕上要出門,沒功夫和這些地痞流氓糾纏,也就算了。
這一幕,正被徐金戈瞧了個正著,他正準備收了鞋匠攤,去跟蹤監視佐藤英夫,沒想到又被警察方景林給纏住了。
直到徐金戈掏出證件,方景林才將他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