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才剛剛亮,黑瞎子就醒了過來,活動活動筋骨就看見了坐在餐桌前的顧曉月,她看著自已,面前是熱騰騰的早餐。
黑瞎子知道定有此劫,慢吞吞地爬起來,上了餐桌。
過關第一步,先認錯。
“阿嬤,我錯了。”
過關第二步,賣慘。
他扶了扶腦袋,嘶了一聲。
過關第三步,解釋。
原來黑瞎子這些天一直早出晚歸是去了地下格鬥場打黑拳,一上擂臺生死不論。
黑瞎子到了德國之後發現自已再怎麼訓練都突破不了那條線,是缺少生死線之間的潛力激發。
他向來對自已狠,當機立斷去了地下格鬥場,一直沒告訴顧曉月就是怕她擔心,或者阻止自已。
顧曉月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虎呀?!”
她之前看原著的時候就知道,黑瞎子是個隨心所欲的人,想做什麼做什麼,哪怕是面對死亡也能嘻嘻哈哈,沒想到這會兒黑瞎子就那麼狠,就因為到瓶頸期了,跑地下格鬥場打黑拳,虧他想的出來。
黑瞎子被顧曉月一聲吼,低著頭像顆鵪鶉蛋一樣。
顧曉月只覺得心肝疼,她現在就像是面對孩子要長大得放他自由和放他自由就等於讓他受傷的艱難抉擇中,不好勸。
過關第四步,做出承諾。
“阿嬤消消氣兒,我又不是真傻,對付那群人我還是有把握的,不然我白白過去送死呀?今天是他們耍賴皮,群攻我,不然我才不會受傷,我之後再也不去了。”
“真的?”
“真的!”
見顧曉月不信,黑瞎子忍痛用他那心愛的摩托車發誓。
“我發誓,我肯定不去了,再去你就把我摩托車給砸了!”
顧曉月這才信了,那摩托車對黑瞎子的重要程度,顧曉月可是一清二楚,摩托車來來回回改了好幾次,黑瞎子為其畫了不知道多少張草圖,用黑瞎子的話來說,那就是他老婆。
黑瞎子做出承諾也是有自已的考慮的,那地下格鬥場不講規矩,指不定下一次還搞這一出,已經不安全了,而且他突破瓶頸期了,沒有去的必要了。
之後黑瞎子在家養了一個月傷,養好了又出去浪,只是沒有再去那些危險的地方。
黑瞎子不能去格鬥場,精力無處安放,就跑到隔壁軍區玩兒,整日裡和軍區的兵蛋子打架,軍營嘛,強者為尊,老兵都打不過他,也就由著他了。
不過黑瞎子必須偶爾抽一兩個新兵對打,就當作對新兵的考驗,相當於陪練,黑瞎子欣然同意。
教官還想讓黑瞎子加入他們來著,但黑瞎子拒絕了,理由是家裡有一個老人需要贍養,家鄉還有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友人需要照顧,他早晚得回去。
教官覺得可惜,但也沒多勸,人各有難處嘛。
週末,顧曉月坐在椅子上看書品茶,這茶是黑瞎子泡的,他原是滿清貴族,正黃旗的一支,君子六藝他是一個不落,茶泡得極好,不苦不澀,剛剛好的爽口。
黑瞎子在底下給他的新老婆做保養,是一隻定製的手槍,流暢的金屬線條,高效能,高射程,無論是哪一點都深得他心。
“叮鈴鈴~”門鈴聲響起,黑瞎子走出去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佝僂的老人,他滿頭白髮,寶石藍的眼睛,炯炯有神。
“你是?”黑瞎子挑眉問道。
老人說,他叫鄂亞山.艾倫,是來找白瑪的,黑瞎子藉著身高優勢看清楚了老人背在背後的黃色玫瑰,當即皺了眉頭。
學校裡的那群人也就算了,面前這個七八十的老漢是怎麼回事?那麼沒有自知之明嗎?
不過,他說,他來找白瑪而不是顧曉月,知道阿嬤原來的名字,很可疑。
黑瞎子不動聲色的把人請進來,墨鏡下的眸子一直觀察著鄂亞山,腳步虛浮,沒有底子,是個普通人,但他沒有放鬆警惕,上樓去找顧曉月。
顧曉月聽見鄂亞山.艾倫這個名字略感熟悉,在長達一分鐘的沉默後,終於在記憶深處把這個人挖了出來。
記憶中那個憨得不得了,隨便一套就吐豆子一樣把知道的全說了的大牛鼻子居然來找她了?
顧曉月覺得有些恍惚,但沒有多說什麼,下了樓,他坐在沙發上,看見顧曉月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和當初一樣憨。
黑瞎子看樣子就知道是阿嬤的熟人,自覺地回到了二樓,給二人留出敘舊的空間,只是,手槍槍口一直抵著門縫,一但有什麼異動,他就一槍蹦了鄂亞山.艾倫。
“艾倫?”顧曉月喊道,語氣有些驚喜,遠在異國他鄉,能見到故鄉的故人,確實很令人振奮。
鄂亞山已經滿面皺紋,但顧曉月還是能從探出幾分他當年的影子。
鄂亞山喊她白瑪,然後將手中的黃色玫瑰給了顧曉月。
他說了很多,當年他離開西藏後就回了美國,克德向他表白了,兜兜轉轉很多年,來到了德國,在這裡安了家。
前段時間遠處看見了顧曉月還以為是自已眼花,後來在柏林洪堡大學歷史系做了顧問,又看見了顧曉月,才確定了。
他來一是為了知道顧曉月到底是不是白瑪,二是,為自已的青春,為自已無疾而終的愛情,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顧曉月思考很久,最終接受了那朵黃色的玫瑰。
鄂亞山說,他會幫東方神秘的花朵隱藏她的秘密,不會將顧曉月的事情說出去。
他只喝了一杯茶,就離開了,顧曉月送了送他,也看見了,那個叫克德的,鄂亞山的愛人。
克德就等在門口,見鄂亞山出來就與他一起回去,現在的社會還沒有開放到那種地步,他們只能在無人之處牽手。
顧曉月將黃色玫瑰做成永生花,鄂亞山是第一個暗戀她的人啊,就當作紀念吧。
關於鄂亞山說的那些話,顧曉月沒有再探究,她知道,黑瞎子既然聽見了她和鄂亞山的對話,那肯定會用他的方法處理好一切。
關於長生,這個利益太大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確定鄂亞山會不會被阿嬤長生的事情說出去,也要照顧阿嬤的感受不能直接殺死鄂亞山,只能找人秘密監視鄂亞山和克德。
———————————————————關於為什麼讓黑瞎子和顧曉月去德國
其一原著中黑瞎子再德國留過學,其二,德國目前是安全的。
我查過這段歷史資料, 41年之前,因為和中國經濟交往密切,所以並沒有對中國出手, 41年, 1941年, 日本偷襲珍珠港, 美國加入同盟國,正式向法西斯陣營宣戰。同年,國民政府也正式向德國宣戰, 並停止了和德國的一切貿易往來,至此,德國徹底和中華民國撕破了臉。1944年5月13日, 德國秘密警察“蓋世太保” (Gestapo縮寫)制定了“中國人”計劃。
當天晚上, 幾名中國商人得知訊息後,帶領100多名華人逃離唐人街, 但還有130多人留在這裡。
第二天, 200多名蓋世太保包圍了唐人街, 他們憑空捏造“賣國通敵罪”, 將這些華人全部逮捕, 其中大部分人, 都被關到了位於威廉斯堡的“明日集中營”。
現在的時間點是1937年, 全面抗日戰爭才剛剛爆發,現在德國和中國的經濟往來還是比較密切的,不會對中國人出手。在德國對中國人出手之前,黑瞎子會帶著顧曉月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