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月從小長大的小山村,是一個很漂亮的地方,姥姥就著月光,抱著顧曉月的骨灰,一步一步往家走,她的小么兒,曾無數次走過這條回家路。
姥姥抱著她的骨灰,去到了院子面前的那座小山頭,坐在石頭墩子上,一遍又一遍撫摸手中的骨灰盒。
么兒剛被她父母抱回來的時候也只是那麼輕,現在還是那麼輕。
她緊緊抱住自已的小么兒,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么兒嘞——么兒嘞——”
顧曉月就在不遠處,看著姥姥因為她的離去,痛哭萬分。
一聲又一聲“么兒嘞——”響徹天地,就像在叫喚在外的遊魂。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姥姥哭累了,突然倒下,捂著心臟,額頭緊皺。
顧曉月驚呼一聲“姥姥!”立馬跑過去。
“姥姥!姥姥!姥姥,你怎麼樣了?”
姥姥有心臟病史。
顧曉月想扶起姥姥檢視,但手穿了過去。
姥姥捂著心臟,冷汗直流,想要拿藥,可手一直在抖,藥掉下了山坡。
顧曉月跑過去拿藥,卻怎麼也拿不起來。
她哭喊著想找人求救,她攔不住路人,路人聽不見她的呼喊。
就在此時許久未見的系統出聲了。
【別白費力氣了,你的身體不屬於這個世界,就像相隔一段距離的平行線。】
顧曉月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系統,系統!求求你,救救姥姥!只要你救了姥姥,讓我做一百個,一千個任務都行!只要你救救姥姥!”
【我無能為力。】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八七!”
【雙方世界不同,就像相隔一段距離的平行線。】
永遠不相交。
“姥姥,姥姥,你撐住呀,姥姥!”
姥姥躺在泥土裡,氣息逐漸微弱,最後再也沒有力氣支撐。
“姥姥————!!!”
顧曉月絕望的聲音響徹山谷,但這方世界無人聽得見。
微風拂過,三月春花漸次醒,顧曉月的姥姥,卻再也醒不過來,倒在了她幼時常爬的那座小山頭上。
顧曉月在那座小山頭上枯坐了一晚上,眼淚流盡,眼中就像破開了一個洞,裝滿了刺骨的寒風。
明明藥就在她的眼前,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看著姥姥死在了她面前。
天光大亮,系統說要走了,神器的力量只夠維持那麼久了。
顧曉月毫無反應,就像是石像。
時間與空間開始扭曲,顧曉月只覺得好累。
……
地牢,裡面的犯人已經氣息奄奄,黑瞎子扶著後頸,扭動了一下脖子。
那個女人還以為多硬的骨頭呢,堅持不到半小時就招了個乾淨,她原是張家明字輩的人,張家覆滅後機緣巧合下投靠了汪家,之後就被汪家排了任務戴上人皮面具在解府臥底了十年。
其餘的汪家人也招了個乾淨,但盡是些沒用的訊息,一個黑瞎子想知道的都沒有。
拿著士兵記錄的資料回到十一倉,張啟靈還是在研究神器。
“啞巴,怎麼樣?”
張啟靈搖頭,這東西找不到開啟的機關,強行破壞毀了神器。
“我這邊也毫無進展,他們沒一個知道或者參與了帶走阿嬤,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你繼續審,我繼續等,後天之前還是得不到一點兒訊息,我們就去雷城。”
去雷城用另外一個神器的花瓣開啟這兒的神器。
黑瞎子疑惑道:“雷城?”
張啟靈直接讓士兵給黑瞎子一堆雷城的資料,他開始研究神器後,就派人收集了這些資料。
夜晚,偌大的南海王宮就剩下張啟靈和幾個守著計程車兵。
張啟靈抱著寒刀,閉眼淺眠,他的睡眠習慣很奇特的,不像普通人長時間地睡眠,他的睡眠是零散的,往往在別人不經意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這種睡眠能夠讓其在精神高度集中的間隙最大限度地休息,但是也特別傷害人的大腦。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只有小時候在通天河,在扎格曲,在母親旁邊才會長時間保持深度睡眠。
後來出了扎格曲,周圍的敵人太多了,這種睡眠方式又漸漸回來了。
在凌晨兩三點左右,神器突然開始抖動,張啟靈第一時間就醒了,退了兩步,看著神器。
神器的骨架散開,若是上面有青銅花瓣,此時此刻就應該是一朵盛開的青銅花。
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無數零星的碎片組合在一起,母親的身影一點兒點兒凝實,摔了下來。
張啟靈反應迅速,接住了顧曉月,將其輕輕放下,手搭在她的脈搏上,氣息微弱。
張啟靈一聲命令叫醒打瞌睡的守夜士兵,幾人抬來了早就準備好的擔架,立刻前往長沙城他的私人醫院,一人跑回白府通知黑瞎子。
這裡太小了,沒有醫院的裝置。
他緊跟在後面,看著母親全身上下滿是血汙,沒有一塊好肉,止不住的心揪,是他沒保護好母親。
急救室的紅燈亮起,黑瞎子騎著摩托車匆匆趕到,看著緊閉的大門,黑瞎子背靠牆壁,抽出一根雪茄,閉上眼睛,最終還是沒點燃。
醫生走出來,張啟靈和黑瞎子立馬起身走了過去,醫生摘了棉布口罩說:“官爺,黑爺,白老夫人沒什麼大問題,她很幸運,內臟並沒有被震傷,就是失血過多、手臂和外傷有一些嚴重,耳膜也被震傷了,動個小手術就行。”
黑瞎子鬆了口氣,說:“我來的時候已經通知小蘭了,她會帶著阿嬤的洗漱用品過來,另外……”他看了一眼醫生,醫生自覺的退了出去。
“汪家殘餘在外的我已經帶人一一收絞了,南佑,你看什麼時間送回去。”
“還有……抱歉”
他食言了,沒有護阿嬤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