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巴落族，張家，汪家，都是一個德行，都是有千年底蘊的大家族。瞭解平常人不曾瞭解地真正歷史，見不過平常人不曾見過的奇觀。

所以不由生出傲慢。

不過，他們的洗腦教育做的確實不錯，白瑪當初與張撫林相愛，一直覺得自已愧對於族人，因為她是聖女。

得知懷孕後第一件事是欣喜，對孩子的期盼與愛意，第二件事想的就是愧對於族人。

唉，她能說什麼？封建迷信害死人吶。

跟大祭司行禮告別，便離開了。

大祭司看著白瑪離開的身影，感覺聖女有些胖了，但也正常，長冬困在家裡兩個月，除了吃就是睡，胖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的小侄子，長冬過去胖了十斤，從原來的冬瓜臉徹底變成南瓜臉。

白瑪要離開族群一年，他心裡也是有一點兒警惕的但不多，聽見白瑪要去忘昔喇嘛那裡，而不是去別的喇嘛廟，他心裡的警惕也是徹底打消了。

族人很少有人知道，他和忘昔喇嘛是摯友，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忘昔是天才，十六歲便參透佛經，力壓自已的師傅，後來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這一片德高望重的喇嘛。

忘昔喇嘛在康巴落族有一定威望，不僅是因為自已對佛經的理解，背後更是有他造勢。

忘昔喜歡清靜，所以獨自一人在喇嘛廟修行，大祭司怕忘昔受別的和尚刁難，所以才為忘昔喇嘛在康巴落族群造勢。

有了康巴落族的庇佑，整個西藏無論哪方勢力都不敢去騷擾忘昔。

白瑪去忘昔喇嘛那兒肯定經過了忘昔的同意，他不願拂了故友面子，回頭他讓族人多送一份糧食上去，去的時候讓族人看看白瑪還在就行。

……

顧曉月去喇嘛廟並沒有收拾很多東西，拿了一把寒刀，一把小刀，幾套換洗的衣物和幾斤燻肉就走了。

走之前還去了一趟送糧食的族人那兒吩咐一句以後糧食送到喇嘛廟，可族人告訴她大祭司早就安排好了。

顧曉月也沒有多說什麼，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在半山腰的時候就看見了衝她招手的小喇嘛，一身紫色喇嘛服的小達瓦在雪路中格外顯眼。

小達瓦跑到顧曉月身邊，自然的接過她的行李，上下打量了一番顧曉月，發現她胖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認為顧曉月是長冬吃胖了，但現在他知道，是因為顧曉月懷孕了。

顧曉月沒有和小達瓦客氣，隨著月份大了，她體力消耗得越來越快，身子也有了一定重量。

小達瓦早就收拾好了客房，是最偏僻的那一間，讓顧曉月收拾收拾自已的東西，他還要去做午飯呢。

偏僻房間是顧曉月提議的，她懷孕了，為了肚子的小張，她得補充肉食。遠離正殿，是她對忘昔喇嘛他們信仰的一種尊敬。

小達瓦做的是齋飯，兩份端到平常師徒倆吃飯的地方，一份端到顧曉月的客房。

因為顧曉月要開葷，所以飯要分開吃。

吃完飯就睡午覺，自四個月之後她就有了睡午覺的習慣，睡兩個小時左右，起來之後精神飽滿。

正殿裡，忘昔喇嘛和小達瓦正在詠經，顧曉月拿了張小毯子，坐在階梯上，背靠柱子，聽著佛經，放空自已，抬頭看天空。

雲捲雲舒，慢悠悠的前行，像什麼？走路的白髮老人？

顧曉月合理懷疑，張啟靈後來那麼喜歡看天空，是因為他看到了同類。

白雲是老人，那藍天是什麼？始終年輕的外表？

嘖，越想越偏，換個方向想。

如果她能帶著張啟靈成功逃出去，在外面平安長大，那他會不會比天真還天真？

頂著兩坨高原紅對著自已憨憨的笑，就像康巴落族裡的大小夥子一樣。

雖然畫面有點兒驚悚，但她心裡又隱隱期待。

隨後她又想到了什麼，斂了神情，有些失落。

顧曉月拿出小刀，讓系統放著自已的照片，嘗試雕刻一個男版的自已，試圖刻出憨憨的小張。

結果，又是一坨四不像。

嘆了口氣，她這種手殘黨還是不要碰雕刻這種東西吧，容易讓人笑掉大牙。

“咚——咚——咚——”

木魚敲擊聲一下又一下，節奏平穩。

顧曉月打了聲哈切，眼角擠出了些許淚花。

她拍了拍自已的臉，繞著喇嘛廟散步，鍛鍊是一定要鍛鍊的，不僅是為了小官健康，更是為了她自已的身體健康。

小達瓦每日早晨都會清掃喇嘛廟，但中午又下了場小雪，鋪在地上薄薄一層，一腳下去嘎嘣脆，倒是為散步新增了幾分樂趣。

等到日暮時分，小達瓦才去廚房做晚飯，做完晚飯倒是不念經了，而是改為晚練，藉著月光在院子裡打拳。

忘昔喇嘛依舊在主殿詠經。

顧曉月怕天黑看不清路摔了，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客房裡，顧曉月坐在床上，一隻手輕撫手裡的肚子。

懷孕第十八週到二十週就能感覺的輕微胎動了，可她肚子的孩子安靜得很，到現在她沒沒有感覺到過一次胎動。

要不是八七跟她說，她肚子裡的孩子健康得很，她懷疑是不是沒有胎心了。

來了喇嘛廟幾天，顧曉月也算摸清了師徒兩的時間線。

小達瓦早晨6點左右就會起床，打掃完院子，進行晨練。

7點左右做早飯，因為顧曉月喜歡睡懶覺，所以她的早飯會放在熱水鍋裡，等她起床自已端出來吃。

然後一整個上午，師徒兩都會在主殿詠經，直到中午十一點左右結束。

下午忘昔喇嘛偶爾會給小達瓦才會講解佛理。不會講太多，大部分都讓他自已理解，然後把理解告訴忘昔喇嘛，忘昔喇嘛會把小達瓦偏的地方往正的地方揪。

顧曉月是可以旁聽的，雖然，她當時理解了，但轉頭就忘了。

忘昔喇嘛說她悟性不錯，就是記性不好，顧曉月覺得這不是她的錯，一孕傻三年，是懷孕的問題。

而且，西藏高原氧氣含量低，肯定是因為缺氧導致她的腦子短路，所以才老是忘記。

嗯，反正不是她的錯。

晚上的時間小達瓦可以自由安排，或是晨練，或是詠經，或是向老喇嘛請教問題。

第十二天，迎來了暖春，長冬的雪開始融化了，小達瓦就不再呆在寺廟裡，而是出去運送長冬前沒有運送的糧食或是開荒種地。

運送糧食是揹著康巴落族人的，但開荒種糧食倒是沒有。

康巴落族人還問過小達瓦他為什麼種地，是送去喇嘛廟的糧食不夠吃嗎？

而小達瓦早就準備好了說辭，種地也是一種修行。

他沒有破六戒，早年忘昔喇嘛跟他說過世間所有苦難都是一種修行。

種地那麼累，如何不算苦難的一種呢？

康巴落族人沒有懷疑，反而還熱情的教小達瓦種地的技巧，提供工具。

因為是去喇嘛廟修行，族人給顧曉月多送的那一份糧食也都是素，一點兒葷都沒有。

小達瓦為此還專門去了一趟顧曉月家，拿一些葷食。

為了防止族人、外人進入喇嘛廟發現懷孕的顧曉月，自從顧曉月搬進喇嘛廟之後，忘昔喇嘛就放話除非有要事，除了送糧食的族人不要打擾來喇嘛廟。並關閉的廟宇的大門。

本來因為忘昔喇嘛喜清靜，一年到頭沒幾個人來的喇嘛廟，這次就除了送糧食的人徹底沒人來了。

送糧食的人也就兩個月來一次，對忘昔喇嘛尊敬得很，會敲門，站在外面等直至忘昔喇嘛同意入門。

每次這個時候，顧曉月就坐在不遠處的客房裡，探出個腦袋同他們打招呼。或是跪在佛像面前，衣服鋪散在地。無論哪個方式都完美的遮住了大肚子。

來送糧食的有些族人是帶著任務來的，看見遠處的白瑪，只看幾眼便收回了視線，滿意的離開。

顧曉月在喇嘛廟過得很舒服，不是僅僅是身體上的舒服，更是精神上的舒服。

她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自願的，而且未來充滿了太多不確定性，她有時候會陷入思想困境，簡單來說就是emo了。

忘昔喇嘛一眼就看破顧曉月的情緒，會問她，“孩子，你在想什麼？”

“上師，你說，眼前的世界是真實的嗎？或許只是我的大夢一場。”

佛珠在忘昔喇嘛的手中滾動著，他平靜地說：“莊周夢蝶，蝴蝶夢莊周，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是真是假，我們都沒有辦法證實。所相歸兮，不過由心”

喲，大師不僅讀佛經還讀莊子呢。

忘昔喇嘛說的也是，是真是假無從證實，不如由心。

在喇嘛廟呆了一個月，肚子越來越大，她想著給自已找點兒事兒做。

暖春來了，外面的商隊會趁這個時間來西藏做生意，顧曉月讓小達瓦從自已家拿了些金銀，找商隊買了許多胭脂口紅，還有一把小巧精緻的槍。

這槍可費了她不少錢，德國製造，看著小巧精緻，威力一點兒也不輸，她第一次開槍低估了它後坐力，導致槍直接脫手，子彈在空中拐了個彎，差點兒打中自已。

要不是小達瓦在旁邊看著，手疾眼快的拉了一把，她還做什麼任務，生什麼娃，直接駕鶴西去。

正好試試靈魂能不能碰到八七，如果能碰到，就弄死它。

不過，她死後會不會有靈魂還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