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逐漸退去,耳邊的嗡鳴聲也漸漸消散,顧行遠猛然睜開眼,卻發現自已依然站在祠堂之中。石碑靜靜地立在那裡,表面遍佈裂縫,但不再閃爍光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
他回頭看向林黛月。她靠在石碑旁,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清醒。光芒帶來的力量似乎讓她暫時恢復了一點精神,但身體依然虛弱不堪。
“這……怎麼回事?我們不是走進了那條路嗎?”顧行遠低聲問道,語氣中滿是疑惑和壓抑的憤怒。
林黛月抬頭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顫動:“二表哥,我不知道……我們,好像……還在這裡……”
顧行遠轉身環顧四周,發現祠堂的擺設分毫未變,甚至燭火依然燃燒著。他立刻察覺到一絲異樣:剛剛的“未知之路”並沒有帶他們離開劇本,而是將他們拉回了原點。他試圖詢問系統,但冷漠的提示音驟然響起:
無錯書吧“軌跡偏離率已調整至5%。劇本已部分重置,時間回溯至祠堂事件發生前兩日。”
“回溯?”顧行遠臉色一變,“你居然把時間倒回去了?”
系統的聲音依舊冰冷:
“玩家行為已超出劇本控制範圍,強制進行規則修復。劇本穩定性降低,當前狀態:臨界警戒。”
顧行遠沉默了片刻,心中怒火翻湧。他本以為石碑是脫離劇本的鑰匙,卻沒想到這次嘗試不僅失敗,還觸發了系統的防禦機制。時間的回溯不僅抹消了他們的努力,也讓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系統的強大壓制力。
祠堂外,庭院裡依舊是一片晨光熹微,丫鬟僕人忙忙碌碌,似乎一切都與之前沒有任何不同。但顧行遠的直覺告訴他,這“重置”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二表哥,我們……還在劇本里,對吧?”林黛月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了什麼。
顧行遠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不僅在,還被它玩了一手時間倒流。我們不但沒逃出去,反而被重新塞回了棋盤裡。”
林黛月沉默著,她的眼神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但轉瞬即逝。她輕聲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顧行遠眉頭緊鎖,心中一片複雜。他意識到,系統並非無懈可擊,但它的反制手段也遠比他想象中強大。時間回溯雖然將他們的行動歸零,卻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系統的規則可以被挑戰,只要找到正確的方式。
“既然它把我們送回了兩天前,那我們就再來一次。”顧行遠目光冷然,語氣中透著決絕,“不過,這一次,我要讓它追不上我們的腳步。”
從祠堂回到林黛月的房間後,顧行遠仔細觀察了她的狀態。他發現,雖然時間回溯了,但林黛月的身體似乎有所改善。雖然依然虛弱,但她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空洞,甚至多了一絲隱隱的力量感。
“表妹,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地方和之前不一樣了?”他試探性地問。
林黛月微微點頭:“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自已的腦海裡多了一些……畫面。很模糊,很亂,但它們好像和這裡完全無關。”
顧行遠心中一動:“畫面?什麼樣的畫面?”
“像是……”林黛月皺了皺眉,試圖回憶,“像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很多人,很多光……但他們都看不到我,像是隔著一道牆。二表哥,這些是不是假的?”
顧行遠沒有立刻回答。他意識到,這些畫面可能是林黛月開始覺醒的跡象。她的存在已經偏離了劇本的規則,而這些“畫面”或許是劇本之外的資訊碎片。
“不是假的,”他低聲說道,“表妹,你可能比我想象中更重要。”
林黛月抬頭看著他,眼神中多了一絲疑惑和不安:“重要?我只是……一個快要死的人。”
顧行遠冷冷一笑:“正因為你快要死了,它才會這麼著急。表妹,你的命,已經成為它最害怕的變數。”
清晨的賈府開始熱鬧起來,長輩們陸續聚集在正廳,討論賬冊和近期的事務,而王熙鳳則依舊活躍在每一個關鍵場合,表面上是替賈母分憂,實際上卻在暗中擴大自已的權力。
顧行遠沒有急於介入,而是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他知道,系統這次重置的意圖並不僅僅是修復軌跡,更是為了將他們困在規則的牢籠裡。但越是這樣,他越要找到漏洞。
他試圖重新與石碑建立聯絡,但這一次,石碑不再發出任何反應,像是完全陷入了沉寂。然而,顧行遠並未因此放棄。他明白,石碑的存在證明了劇本世界並非完美無缺,而每一次重置,都有可能留下未被修復的裂縫。
“它可以把我們拉回來一次,但不能每次都這麼輕易。”他喃喃自語,目光落在正廳外的天空上。
就在顧行遠重新開始觀察賈府局勢時,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警告:軌跡偏離率保持在5%,角色‘林黛月’標記為高危失控者。當前規則修復中,禁止進一步偏離。”
顧行遠冷笑了一聲,低聲說道:“規則修復?我們都站在裂縫裡了,你以為還能修多久?”
他的目光掃向正廳,隨即轉身看向林黛月的房間。她的存在,已經成為這個劇本最大的變數,而他要做的,就是讓這道變數徹底突破規則的束縛。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祠堂深處,石碑的裂縫再次隱隱發光,彷彿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