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斬盡三尸後,以為心境已徹底通明,卻未料靈臺深處竟暗藏更深的劫難。
他盤膝而坐,閉目調息之時,忽然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瀰漫開來。
虛空震顫,一團團混沌霧氣從他四周升騰而起,隨即凝聚成七道身影。
這些身影皆有著與江寒極為相似的面貌,眉宇間卻各自透著濃烈的情緒:
憤怒、悲傷、恐懼、歡喜、憎惡、嫉妒、貪念。
七道身影圍繞江寒,雙目如燃燒的火焰,直刺江寒的靈魂。
“江寒,你斬三尸,卻怎能斬得盡七情?”
一道聲音低沉嘶啞,從其中一人嘴中發出。
江寒睜開雙眼,目光冷峻,手中的寒霜劍微微顫動,發出清越的劍鳴。
“七情六慾,人之常情,修道者若沉淪其中,便難超脫。”
江寒緩緩起身,長劍指地,聲音如冰。
“今日,你們便一併葬於劍下!”
第一情:憤怒化身
最先出手的是代表憤怒的怪物,它一身赤紅,雙眼如血,周身火焰熊熊,怒意滔天,揮拳便向江寒砸來。
“憤怒是你的本性,多少次劍下殺伐,皆因怒火催動!江寒,你真的能擺脫憤怒嗎?”
江寒冷冷注視著那團燃燒的憤怒化身,寒霜劍出鞘,劍光如霜,直接迎向火焰巨拳。
劍光與烈焰交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江寒一步不退,手中劍勢如長河倒灌,一劍劍斬向憤怒化身。
“憤怒為我所用,不為我所控。”
江寒語氣冰冷,劍氣陡然凝聚為一道冰藍色的劍影,劃破火焰巨軀,將憤怒化身徹底湮滅。
第二情:悲傷幻影
憤怒化身湮滅之後,悲傷的虛影緩緩浮現,它通體幽藍,眼眶中流淌著無盡的淚水,聲音低沉淒厲:
“江寒,你修劍以來,孤身一人,親人、友人皆已離你遠去,你真的不覺得悲哀嗎?”
隨著悲傷幻影的低語,江寒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絲波瀾,腦海中浮現出無數過往記憶:師門被毀,摯友背叛,紅顏故去……
幻影步步逼近,聲音帶著無盡哀婉:“放下劍吧,這一切都將結束。”
江寒忽然輕笑一聲,笑容中帶著一抹冷漠。
“悲傷不過是心境的一場幻象。世事無常,早已刻在我的劍中。”
他一步踏出,寒霜劍驟然刺出,劍光如流星劃破長空,將悲傷幻影斬成兩段。
“悲哀又如何?我江寒從未被它左右!”
第三情:恐懼咆哮
就在此時,恐懼的化身自虛空浮現,它的身體彷彿由黑霧凝聚而成,雙目空洞,似能吞噬一切,散發著無盡的壓迫感。
“江寒,你所面對的不過是七情中的開端!你是否真的不懼這天地,這無盡未知?”
恐懼化身的聲音如萬鬼哭嚎,鋪天蓋地湧向江寒的靈魂。
江寒只覺四周景象驟然變化,彷彿身陷黑暗深淵,四面八方傳來惡鬼嘶吼、枯骨鳴響。
他的腳下突然裂開一道深淵,無數枯手伸出,試圖將他拖入無底之中。
江寒站在虛空中央,身如長劍,意如寒霜。
他握緊寒霜劍,劍意陡然迸發,劃破黑暗深淵,聲音震盪天地:“心若無畏,何懼鬼神!”
寒霜劍帶著熾烈的劍光,狠狠劈向恐懼化身。
那黑霧幻影在劍光中迅速崩潰,最後化作一縷清風,隨風散去。
四情至七情:終焉一戰
憤怒、悲傷、恐懼的化身接連被斬,其餘四道化身終於不再袖手旁觀。
歡喜的化身以迷亂心神的幻象襲擊江寒,憎惡則化作利刃試圖偷襲,嫉妒幻化成影,貪念則釋放出無盡的誘惑。
四道身影齊齊攻來,江寒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七情六慾?不過是束縛我劍道的枷鎖罷了!”
江寒長嘯一聲,身形化作一道劍光,直衝九霄。
寒霜劍在他手中揮灑出萬千劍意,每一道劍光都似一片星辰,將四道化身的攻勢逐一擊潰。
最後,江寒以一劍貫穿歡喜、憎惡、嫉妒、貪念,將七情之影全部湮滅。
劍光散去,江寒獨立於天地之間,目光清冷,周身劍意愈發凌厲。
“劍道一途,舍七情,棄六慾。”他抬眼看向遠方,“
“如今,我無慾無念,唯有一劍,敢問大道在何處?”
江寒緩步向前,身後山河崩塌,他的身影卻愈發挺拔,宛若一柄直指蒼穹的長劍。